“这不太妥当吧,既然万贵妃娘娘不在,我们改日再来拜访就是了。”玉昭仪道。
“顺妃娘娘、玉昭仪娘娘,您二位快请进,若是我们主子知道小的怠慢了贵客,定会责罚下来的,小的现在就去寻人,很快就会把娘娘请回来的!”守门的小太监诚惶诚恐地道。
“那好吧,我们就在外面等一会儿。”玉昭仪道。
“妹妹,这外面的太阳大得很,仁和公主受不住的,咱们还是进殿内等吧!”顺妃道。
“姐姐说的是,玉儿真是欠思量了。”玉昭仪虽然答应下来,但心中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妥。
小太监为二位娘娘开了门,服侍她们进门,这才急火火跑去寻找万贵妃。大殿里空荡荡的,连个守殿的小宫女都没有。玉昭仪还是头一次来这寿昌宫,打眼一看,真是宽敞华丽得很,地上铺着波斯国进献的羊绒地毯,各种古董饰物应有尽有,御花园里的鲜花被采摘来插在古董花瓶里,金玉打造的的小玩意儿琳琅满目。这样多的荣宠,足可见万贵妃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了。
仁和公主顽皮,看完了厅堂里的情景,小手比划着要去内室。乳母李嬷嬷只好抱了她过去。
“哎吆——小太子怎么在这呢!”玉昭仪和顺妃听见李嬷嬷在内室嚷了一声,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急忙奔过去。
果然,竹藤编制的小小摇篮里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婴儿,刚出了满月,才一丁点大。不用说,这便是那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太子千岁了。只是——万贵妃怎会放心将这小家伙留在殿里呢,必定是托付给了乳母嬷嬷,这嬷子真是该打,竟舍了这尊贵无比的主子偷懒去了,万贵妃若是知道,定不会轻易饶过她吧!
仁和公主开心得不得了,伸了小胖手去摸小弟弟。顺妃忙示意乳母将公主抱开,小声道:“不可,小太子正午睡呢,莫要扰醒了他!”乳母动作迟缓,不等将小公主抱开,小公主已经摸了一把小弟弟的脸,突然——
小公主大哭起来,惊悸、无助的,像老辈人常说的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魇住了。
玉昭仪心中有不祥的预感,看那小婴儿时,他竟丝毫不为仁和公主尖利的哭声所动,还在自己的梦乡甜蜜得睡着。
她伸了手去探小太子的气息,像是大冬天里跌入了冰湖,全身悚栗,他已经没了气息。
——一个死婴。
上天真是残酷,这小小婴儿究竟有什么罪过,竟然要这么早得收回他的生命,既然如此,莫若当初不曾予他性命。
从刚才那一刹的惊惧中醒悟,理智复归,她们现在所处的境地是怎样恰如其分的瓜田李下啊,进殿以来的种种疑惑涌上心头,为何偌大一个寿昌宫竟无一人当值,为何那守门的小太监苦巴巴的定要她们进殿等候,为何一个小小婴儿会被单独留在大殿里……
众人只觉天旋地转、口干舌燥,唯一想做的就是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