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说我，这个工作不想干，那个也不想干，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问题呀？”
“你才知道你有病啊，我早就知道了！”
“老师，你严肃点成么？”
坐在我对面的李老师始终一脸严肃地看着我，没错，就是之前那个跳楼女。当我把自己的认知调整成“她是我的老师”的时候，顿时觉得她亲切了许多。当然，我在她的眼中依旧面目可憎。
“好吧，具体说说你的问题。不过我首先要讲明的是，在我的印象里，你始终是那个见死不救的社会不良小青年，所以，待会儿我可能会有些偏激，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老师，既然你还没有做好准备，那不如我们下次……”我有些忐忑地讲。
“你别想跑！开始！”
妈呀，你这是刑讯逼供啊！
“额……是这样的，我最近不是正在找工作嘛，收到了几个offer……”
“哪家公司不长眼竟然给你……”她顿了顿，拿过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对不起，你继续，继续。”
……
“怎么不说了？”
“老师，我渴了。”
她长吸一口气，绕着办公桌走了两个来回，右手拿着一只笔不停地敲着另一只手的手掌。
我看得心惊肉跳，她不会控制不住自己拿笔戳我吧？于是赶紧往下讲。
“哎我说到哪儿来着，哦，然后我就到那几个公司去参观嘛，但是发现跟我预想的完全不一样。特别是在其中一家公司，我碰到了一个学长，他跟我讲，除了最初的两个月需要学习一些新东西，在往后的日子里都是在混日子，完全没有进步和成就感。搞得我现在很迷茫，你说我该怎么办？”
“好吧，在谈论这个问题之前，我先要问你一个问题，你的理想是什么？”
“赚钱。”我淡淡地说。
“什么？！”李老师突然攥紧了手中的杯子，我心里也跟着一紧。
“老师……你这么大声做什么？”
她又舒了一口气，说：“额，你就没有其他兴趣爱好和或者想要创造的价值？”
“其实我挺喜欢足球的……”
发现老师半天没动静，我抬起头，发现她眼神里满是怜悯。
“老师你……”我怎么觉得不正常的是她。
“你还有没有别的兴趣？”
“额……看电视剧算么？”
“你要知道，仅仅是想要赚钱是不行的，你得知道自己善长什么，并将这个与自己的目标，额，就是赚钱，联系起来。就比如说你喜欢画画，那你就可以画出好的作品去卖钱，是吧？”
“我不喜欢画画。”
“我是说假如，大哥。”
“老师你……”
从办公楼里出来，觉得自己脸上烧的慌，迎着风走了一会儿，才稍稍舒畅了些。但心头拥有一团疑问挥之不去：我到底喜欢什么？有怎么通过它赚到钱呢？
也许有人会嘲笑我的价值观，觉得我金钱至上，是个物质主义者。但很多时候回头看看自己的成长经历，才知道这种价值观的形成无可厚非。从土坷垃里翻身出来的人总有洗脱不掉的土腥味，经受了太深太久的穷困，对金钱的饥渴已经深入骨髓。就像是限于条件而长期忍受饥饿的人很容易在物质优厚时变成胖子，贪官也大抵是从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里走出来的，所以往往经受不住金钱的诱惑。我大概知道自己骨子里的空洞，唯金钱不能填补，所以最好也不要去做官。
我叹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甩掉那堆杂乱的思绪，慢慢悠悠地回宿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