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泽湖位于震泽城东南,此处长波浩渺,水天一色,远山倒映在湛蓝色的湖水之中,微风过处似水一样舞蹈。独立于岸,有一个挺拔如松的身形隐现在翠绿的苇叶之中,他牵着一匹墨色的豹尾乌骓兽远眺这横亘足下,洪波浩荡的震泽湖,眼中隐有郁色。在这震泽湖中有一窝臭名昭著,凶狠手辣的震泽水贼盘踞在中央的岛上,凡有商旅游客经过必须给足钱银才能放行,没给够银子的商船,男的一律扔下湖去喂王八,女的抓了供人**。
“老大,震泽水贼数百之众而且都熟识水性,我们几个恐怕是有去无回啊,要不我们绕过震泽湖。”说着那护卫也感觉这样行不通,盛唐法律规定押解人犯都是有日期的,超过期限都得受鞭挞之刑,摇了摇头又说道:“凭老大的武功加上弟兄们的掩护肯定能顺利通过,但是我们却要做这刀下之鬼。这样想来我觉得第一个计划还是靠谱的,起码小命是保住了。实在不行啊,我看就占山为王,落草为寇吧!”
看着湖中景色吕铮心念一动,占山为王,号令一方却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决定。浪迹江湖,快意恩仇确是他心中所想,但眼下逃过流放边塞之刑罚就要受王朝通缉,凭他现在的武功只能占山为王寸步难行,却不是他心中所愿。再说在京城潦倒太久,得了一身武功也该出来闯荡闯荡,评书上的侠客不都是四海为家的嘛。他虽出身贱籍却尚义任侠,既已下定决心吕铮便不再拖沓,命手下在岸边找船出发。
过不多久,城防军中有一位祖籍震泽,熟识水性的护卫找了一条陈旧破烂的小船颤颤悠悠的划了过来。
吕铮屹立船首,湖风激荡吹拂他衣袂猎猎飞舞,万顷碧波,在他的脚下荡漾开来。方峻一伙人乔装打扮脱了官服,一副平民模样,自古官贼不两立,披着一身官甲就算给足了银子,那也是个死字。纵然如此腰间长刀依然没有离手,腰刀乃是官方制式装备,刀在人在,所以他们只能驾船远远躲避湖上的水贼。
落日归舟渔唱晚,红霞栖岸牧归迟。船舟行出几里,天色渐晚,鱼鹰衔着肥美的鱼儿像列队一般回到渔人的船上,风帆沙鸟都趁着暮色,往来翔集纷纷归巢。此刻风平浪静,万物静谧,回归空灵,吕铮凭栏远眺,目极碧空,却见远处火光映天,杀声四起。
他赶忙命舵手驱驶船只看个究竟,只见一艘巨舰撞角已深深的嵌入一条商船的船体,商船被撞出了一个窟窿,湖水倒灌开始慢慢下沉。甲板上商船护卫正和一群黑衣水贼火拼,兵器着肉声,呼救呐喊声不绝于耳。
吕铮正要发话让船只靠近,却见一众护卫不发一语,目光闪躲,遂明白他们的想法,冷笑一声也不强求。待船靠近后奋力一踏,纵身跃跳到商船之上,当时船上火光映天,血流成河,商船护卫死伤惨重,围成一团拼死抵抗水贼,吕铮挥舞手中镔铁棍,只几棍便扫翻了水贼。护卫中走来一个似是头领的人对着吕铮抱拳拱手称谢,问道“少侠好身手,敢问少侠怎么称呼?”吕铮拱手回礼:“在下吕铮路遇此地,见水寇为患这才出手相助。”
不待两人继续交谈,“啊—”的一声惨呼从船舱里传来,“不好,刘掌柜有危险!”领头护卫火速冲进船舱内,霎时湖风倒灌,轻幔罗纱汹涌狂舞,一股殷红喷涌而出浸染了船牖雪白的竹篾纸。一位着绿罗云绣衫的富家翁倒在血泊中,淋漓的鲜血不断从胸口约一指粗细的伤口中涌出。
“哈~哈~哈,死的好,死有余辜!苍天有眼我魂离大仇得报!”旁边有个青衣男子跪在地上仰天大笑,脸上因为狂笑而显出病态般的潮红,他双手各执一把分水刺,刺尖向下斜指,血水沿着分水刺一滴滴滴在地板上。
护卫首领双目赤红,执刀状若疯虎般向青衣男子砍去,青衣男子忽地起身面色回复沉静,看也不看提刀冲砍的护卫,一腿如疾风掠出,“嘭,咔嚓”那护卫撞破窗户飞了出去。吕铮看着青衣男子随意的一腿竟有如此威势,立马收摄心神如临大敌,青衣男子斜视吕铮,手中分水刺上下翻舞在空中划过闪烁不定,流光溢彩的白芒。
想不到杀人的武器在他手中竟然会运用的这样瑰丽绝伦,但是这样如同流星般美丽的光芒却是随时会取人性命。吕铮眼前刺影重重让人分不清虚实,就在分水刺影贴近吕铮胸口兵凶战险之际,自他黝黑的瞳孔中一道红芒升起,随后如旭日突破黑暗的黎明一样,红芒仿佛君临大地占据了黑色的眼眸。
“皇极霸杀”手中长棍如怒龙出海直击迎面而来的分水刺,“铛”的一声金铁交鸣锐响,镔铁棍准确无误地抵住了分水刺,迸射出耀眼的火花,青衣男子只觉得一股雄浑劲道透过分水刺奔腾袭来,饶是他功力深厚,仍禁不住这股大力后退了几步。
“曜变天瞳,一象之力,有趣有趣,哈哈哈~‘离魂刺-噬魂’。”魂离再无轻敌之意,离魂刺灌注了他惊人的真元再度袭来,刺尖凭空长了两寸青芒呲呲作响,霎时劲风割肤生疼。吕铮虽然开了曜变天瞳看清魂离招数虚实,但是身法却跟之不上。离魂刺青光电射激舞而来,‘呲啦’青芒在胸口划出一道血痕,鲜血像晕染了红色的墨汁一般在衣服上洇开来。
吕铮毕竟修习武功时日短暂,临阵经验不多更何况这种短兵相接的凶险场面是见所未见,稍不留神就是破膛开肚的下场,登时屏气凝神手中铁棍羚羊挂角似毫无章法的随手一击挡住了近在咫尺噬魂必杀。离魂刺灌注先天真气,青芒如萤火之光般闪烁不定,却像切豆腐似的劈开了吕铮手中的镔铁棍,离魂刺青芒爆闪,恍若流星划破静寂的黑夜,吞噬所有的生命。
此刻曜变天瞳黑红之色激烈对撞,红光在眸中形成一个深邃的漩涡,吕铮劲随意动,灵台空明,手中一截短棍破风袭向青衣男子肋下。吕铮武功境界远逊于彼,这一招两败俱伤,攻其所必救,狭路相逢只要对方退缩就能占取先机,果然离魂刺随着一道飘忽的步法只虚晃一刺再无建树。
吕铮气定神闲,凝全身之力,俊毅的脸上青筋凸起,面颊涨红,手中短棍夹带风雷之声横扫而过“吃我一记‘皇极湮灭’。”这一棍势若雷霆,威不可挡,这魂离怕是要在这威列肃杀的一棍下粉身碎骨。
突然青芒乍现,离魂刺交叉着格挡住了短棍,船舱内静的针落可闻,似乎所有人都不相信如此威霸的‘皇极湮灭’会被魂离这样轻描淡写的挡住。“乒”两把离魂刺断成了四截,而短棍气势不减狠狠地扫在魂离的身上将他扫入湖中,湖水溅起飞花碎玉般的怒涛吞噬了青衣男子的身躯,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