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马车朝凤栖奔驰,她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感觉自己正一步一步踏入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漩涡之中。
天色渐明之际,马车接近凤栖城,车内骤然弥漫起一阵异样的香气。
软骨散,吸上一口便会让人神智陷入昏迷,手不能动,口不能言。她再要防备已是不及,二人陷入更加被动的境地。
五日后!
二月二十八,黄道吉日,宜嫁娶。凤朝太子和二皇子迎娶太子妃千燕致侧妃付灵心和二皇妃澜今惜的婚礼无疑成了举世瞩目的盛事,大红的喜绸扑满了皇宫内外,在白雪的映衬下更加鲜艳夺目。婚礼定于太极正殿举行,太极殿两侧座落着鎏金阁和鎏玉阁两座宫殿,两宫分别作为太子和二皇子的新房之所。
天蒙蒙亮,皇宫红色的地毯,从鎏玉阁门口,铺设开去。
澜余天瞥了眼那头戴凤冠,珠帘遮面的风惜,一撩衣袍在她对面落坐:‘风惜你只要按爹所说的行事,我自会确保你的两个丫头周全,否则……’
‘否则要如何?’她的声音冰冷而颤抖,语气极尽讽刺。‘要杀人灭口吗?爹权势滔天,自可将他人生死命运尽掌于手,风惜命如蝼蚁,岂敢与您做对,要我做什么?’
‘凤倾空的命。风惜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声音一如往昔的冰冷绝情。
风惜冷笑出声:‘如果我不愿意呢?’
澜余天面色遽寒,眼底一掠而过的杀气:‘风惜!你现在没有资格与我谈条件。别妄想违背我的意思!’字字如冰,凉薄无情。
死一般地沉寂。
风惜深深吸了吸气,艰难开口。‘好!我嫁。’每一个字都似用尽了她的用的力气。
澜余天面色无波,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起身望向一旁的风惜:‘婚礼结束,我会把人送回这里。’言下之意,婚礼出现任何意外,紫安紫怡就会丧命。
风惜安静地坐在新房之内,静垂的珠帘遮去了她的面容。听着屋外被积雪压着树出擦擦的响声,内心慢慢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推开,身着紫红宫服的嬷嬷进来,望着静坐的女子:‘还没拜堂呢,盖头怎么掀。’说话间,将她脚边的红盖头拾起重新盖在她头上。
自始至终,她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情绪惊人的平静。没有即将嫁为人妻的羞怯;没有告别亲人的伤心,没有对未来丈夫的殷切期盼,平静淡漠地让人不安。
片刻之后,迎亲的公公执拂尘进门:‘嬷嬷,新娘子好了没有,吉时快到了,二殿下的花轿一会就过来了。’
韶乐悠扬,响彻凤栖城内外。雪渐渐小了,从太极殿到鎏玉阁的大道铺上红毯,映衬着白雪更加艳丽夺目,恍若盛放在雪地的曼珠沙华。大红绸布结成的迎亲队伍徐徐从太极殿朝鎏玉阁行来。随着迎亲队伍的到来,鎏玉阁变得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