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睁开眼,楼元澈向窗外看去,楼音和钟纯司都是一惊,同时顺他的目光向外往。蔚蓝无云的天,白翠摇曳的庭园,冬日里独有的浓郁气息弥漫着……
在别人都感觉不到任何异样的状态下,楼元澈却浮起一丝淡淡的笑,只有他,似乎听到一阵悦耳至极的声音。
‘不行。’脸上痛苦挣扎的神色全消,楼元澈低头看向钟纯司,恢复了俊雅之态,听似温泽的口气中却带着断然的拒绝。
钟纯司完全怔住,似是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相爷,您再考虑……’这样一个难遇的好机会,照楼元澈的性格应该不会拒绝这个提议,为何……
一摆手制止他后面想说的话:‘够了,你给我听着,再让我听到着这样的话,你别想活着走出这里。’
心头一震,钟纯司明白他是说得到就做得到,心里有些不甘,还想再说,楼音已经走上前两步,完全挡住了他想说话的机会,沉默了一会,他挣扎再三,哀声一叹,只得放弃。
房中安静了,楼元澈看着楼音半带威胁地“送客”出门,房中只留下他一人。
有些烦躁,连他自己都说不清,刚才为何会断然决绝钟纯司的提议,只是直觉上排斥着。
罢了,罢了……
‘议事完了还坐着干吗呢?’书房门被推开,温热的光线随之而入,楼元澈睁开眼,在光晕中,看到风惜走了进来,清脆的声音带给他一丝平静。
他扬起眉,还没张口,看到风惜踏进房中。
心如明镜。‘都听到了吧。’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风惜浅浅一笑。‘恩。’
看到她带着嫣然雅致的笑容,心中怦然一动,话到喉中,没有出声。
走出相府院外,钟纯司一脸窒闷和不甘,回头望望相府的额匾,神色复杂,相府拐角的小道上一辆马车缓行而来,他跳上马车,才坐定身子,还来不及惋惜出声,车内早有一人盘腿坐着,姿势古怪,笑看着他:‘怎么?看你的表情,似乎很遗憾?’
‘楼元澈本是权术之才,谁知也会如此死脑筋,’钟纯司看看对方,丝毫不感到奇怪,续说道,‘真是可惜了。’
‘可惜?’车上之人呵呵笑道。
‘可惜他此次将吃大亏。’
车上人忍不住一阵笑出声,好半天才忍住笑:‘不用急,未到最后谁都不知道结局是怎么。’
钟纯司脸色稍缓,想起刚才在相府中的情景,轻声一叹,不再说话。
马车向西,在落霞余辉中,渐渐消失……
凤朝二十年十二月末,深冬之际,朝廷内风波不断,虽无影响局势之大事,小事却接连不断,党派之争愈演愈激烈,连凤栖城普通民众都嗅到了些微气息。
寒风未起,京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吏御小史,突然上述弹劾吏部御史,在奏折中,他清楚明晰地指出吏部御史为官多年,贪赃枉法,以权谋私,甚至连吏部御史所收取款目都标明地一清二楚,有如亲见,又哀呼此类官员不除,难以平民愤,难以肃朝纲,奏章所写,文笔犀利,饱含感情。就在第二天,皇上虽没有明言,却已有落案查实的意思。当朝首辅武相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