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绕着廊道,已经走到了房门口,风惜偏首看着楼元澈。‘在想什么?’看着他在门前顿住。
楼元澈轻抚她的脸颊,呢喃道:‘没有。’推门而进,点起蜡烛,室内瞬时明亮,绵缎罗纱的帐幔,流苏飘摇的琉璃宫灯,红木雕制的梳妆台。
‘小心脚下的台阶。’说罢。抱起她,放在床上,为她盖好绸被,看着她闭上眼帘,直到呼吸平稳,现出酣甜熟睡之态,他才定下心,落一吻在她颊边,床上之人巍然一笑如拨云见月。楼元澈哑然,看着她长发飘飘,随意自如之至。浅头低笑。恋恋不舍地再三望之。这才又起身,走出房外。
在房中感觉只有半刻时光,出门之时才发现,月上柳梢头。
管家和楼盛站在院口,等楼元澈走出内院,两人都是恭敬地低下头。
‘听说今日有人送过一盆牡丹?’沉声问道,楼澈淡笑里含着肃杀。
‘是,’管家跟在他身后,向议事厅走着,‘听说是过路马车送的。’
‘今天风姑娘见过谁?’风惜有些心不在焉,他虽不动声色,却暗记在心。
‘这个……’额上现出汗光,老管家支吾以答,‘风姑娘离开过一会,也许只是到门口去赏花……’
冷哼一声打断他的话,楼元澈转头向左:‘楼音!’
楼音默不作声的上前两步,紧跟在后。
‘调查得如何?’
‘幸不辱命。’铿锵有力的回答。
书房静谧地落针可闻,楼澈坐在桌前良久,倏地逸出一声低长的叹息:‘这么说,始终没有动静?’
‘是,付将军驻扎边关,近一个月来,只有小部分兵防调动,属正常范畴。’楼音站直身躯,一丝不苟地回答着。
楼元澈有丝疑惑,‘此刻朝中动荡不安,皇上却没有动付由的利棋。绝不是好事!’
半开的窗飘进阵阵淡雅的花香,似果甜味,楼元澈半眯着眼,状作沉思,勾起笑:‘这一个月,你都在郃州,照你所见,付由此人如何?’
惊异于这个问题,楼音抬起脸,没有像前两个问题一般立刻作答,此时有了些迟疑,犹豫再三,开口道:‘是条汉子。’与士兵同作同息,不骄不躁,举止有度,指挥若定,的确具备了名将风范。
知道他这句“汉子”里包含了许多意味,楼元澈微微一笑,如夜沉眸扫过他:‘付家世代忠良,最得皇上信任,这个时候,随有皇命。但没有战事的预兆,朝中动荡。他却守在郃州,这可真有意思了……’
好个明康帝,这回是攻心为上吗?
以不变应万变?
一直以来,他都防范着付由将军的一举一动,明康帝所依凭的,除了京中的部分近臣,就是这军中砥柱,这回,没有把付由调回京,是因为另有所图,还是惑人耳目?
‘公子。’楼音低唤一声,看着楼澈漫不经心地掀起眼帘,‘刚才,我看见都御使钟纯司徘徊在相府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