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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清醒

“水倾,你睡着的样子也很迷人,可是,我更喜欢你笑的样子。”苏云城理了理顾水倾额前的碎发。

“水倾,你一直很好奇我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你的,每次我说我不知道啊,你都觉得我在开玩笑,可是我是真的不清楚,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哪一年哪一天的什么时候爱上你的。你还不知道吧,我七岁那年就遇见你了,你从那时候开始就特别喜欢吃糕点,每次吃着糕点的时候都会露出甜甜的笑容,那时候还太小,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只是很想看见你的笑容,后来,四年后你们突然搬家了,我再也找不到你了,那段日子真的很难熬,我才发现,我大概是喜欢上你了。是不是很高兴?在那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你。”苏云城掖了掖被子,继续说着。

“我一直在找你,从你离开后,一直在找你,可我母亲却不允许,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你们离开的原因是因为你父母离异,而你的父亲竟然是顾明远,和我最疼爱我的小姨在一起了。那时候心里是惊讶的,小姨那么多年一直没有结婚,母亲说她一直放不下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就是你父亲,我知道,你以为小姨是小三,所以心里对你父亲和小姨很有偏见,这些年你过得一点都不快乐,可是水倾,那都是上一辈的事情了,其实当年,顾明远是和我小姨在一起的,你母亲深爱着顾明远,所以插进了他们两人之间,后来便有了你。因为这些关系,我母亲不允许我寻你,所以我只能自己慢慢强大起来去找你,每次你问我为什么不将你带回家的时候我也不能好好地答复你,因为我怕你伤心,难过,水倾,现在我都告诉你了,你就醒过来好不好,哪怕你不高兴打我骂我也好。”苏云城看着水倾苍白的小脸,心如刀绞,已经这么些天了,水倾还是没有醒过来。

“水倾,从知道你喜欢吃糕点的时候我就开始鼓捣那些了,你还问我为什么做的那么好吃,鼓捣了十几年还不好吃的话你让我脸往哪里放呀,我会给你做各种好吃的糕点,只要你想的,我都会做出来,所以你快醒来好不好?我知道你气我不把那些事情提前告诉你,我只是害怕,害怕你不听我解释就离开我,从十一岁到十九岁,整整八年的时间,你消失了整整八年的时间,你十八岁,我十九岁那年,你回来了,带着悲伤与隔离的气息回来了,我甚至惊讶于那样被悲伤笼罩的人是不是你,我一直都只敢远远地看着你,不知道应该以怎样的方式去靠近你,后来,那次毕业晚会我和负责的人提议找你和我,因为你越来越引人注目,我怕我再不出现在你的面前,就没有机会了。我以为让你爱上我会是一条很漫长的道路,可是出乎我的意料,上天待我不薄,你竟然这么快答应了和我在一起,水倾,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苏云城握着顾水倾的手,嘴角扬起一丝笑容。

顾水倾仿佛身在梦中,一切似真似幻,她好像又不知道自己是谁,她似乎是在听一个漫长的故事,听到那个叫苏云城的男人在说着一个漫长的故事,她突然羡慕起那个叫水倾的女生,能得到这个男人十几年的深情不悔,可是,那个水倾到底是谁呢?她环顾四周,只是迷茫的一片,只有她一个人,可是她又是谁呢?明明刚刚好像有记起自己是谁的,耳边又传来那个温柔深情的声音,“水倾,水倾,你快醒过来,好不好,不管你记不记得我都没关系,我会一直陪着你,以后不管什么事情都会告诉你,不会再瞒着你,你醒过来,好不好?”她听着男人的声音带着颤抖和悲痛,突然觉得莫名的心疼,她似乎能在脑海里勾勒出男人的模样,紧皱的眉头,原本英俊的脸庞变得消瘦苍白,她感到头一阵阵地阵痛,记忆如潮水一样涌进她的脑袋,一个个零碎的片段像放电影一样从脑海里一闪而过,良久,一切都平静了下来。

她想起来了,她一切都想起来了,她是顾水倾,她就是顾水倾,她想起了出车祸之前,自己在苏云城办公室外面听到的话,也想起了那个未知名的女人的电话,想起昏迷的这段时间苏云城在耳边述说的种种的事情,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错怪了他,这个男人竟用了这么久的时间去爱她。而父亲顾明远,原来当年的事情竟然另有隐情,母亲才是那个真正的第三者吗?难怪母亲在临死之前一直和她交代不要怪罪父亲,原来,竟然是这样,那父亲一直不和她说是想为母亲保留在自己心里的形象吧,她怨了父亲这么多年,恨那个女人恨了这么多年,原来都只是一场空,最后错的人连上一辈的人都分不清,她又能怪谁呢?她知道父亲是不爱母亲的,从小到大,她一直以为父母间的相处关系是所谓的相敬如宾,现在想来,哪里是相敬如宾,那是形同陌路吧,可母亲她,也只是爱上了不该爱上的人吧。。

一直守着顾水倾的苏云城看见顾水倾的眼角竟然有泪水缓缓流下,激动地无以复加,“水倾,水倾,你要醒了吗?你是要醒了吗?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我是云城,我是云城啊,水倾。”

顾水倾能够感觉到苏云城声音里的激动和喜悦,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这个男人爱了她这么多年,她却没有完全相信他,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她会好好守护自己的爱情,顾水倾缓缓地睁开眼睛,突然见光的眼睛不禁有些微眯了起来,入目的是苏云城憔悴瘦削的脸庞,顾水倾心一疼,之前那么风光无限的男人竟变成了现在这副憔悴的模样,都是因为担心她吧。顾水倾忍不住伸出手去触碰苏云城的脸颊,“云城,你瘦了。”

苏云城在看见顾水倾睁开双眼的那一刻悲喜已经不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当顾水倾的手抚上他的脸,柔柔的带着心疼的声音说,云城,你瘦了的时候,苏云城竟然忍不住流出眼泪,水倾她,她竟然真的恢复了记忆,还这样柔声地关心他。苏云城覆上顾水倾的手,“水倾,你都记得了吗?你都记得了吗?你不怪我吗?”声音里压制不住的颤抖。

“没有都记得,只知道你叫云城。”自己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苏云城竟然还这样问她,顾水倾忍不住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来逗逗他,苏云城的眼神果然黯淡下去,只是知道他叫苏云城吗?还是不记得他吗?顾水倾看苏云城一下子变得失落的模样,再也不忍调侃他,“云城,怎么不带着我送你的手链?”

苏云城惊讶地抬起头,看见顾水倾带笑的眼睛,才知道是自己愚钝了,“水倾,水倾。。”将顾水倾拥入怀中,感受到怀中人真实温暖的体温,才觉得这些天一直悬着的心安放了下来。

顾水倾将头轻靠在苏云城的肩上,那些失忆的日子里心里一直空缺的地方终于得到充盈,原来自己一直寻找的只是苏云城的温暖的拥抱。“云城,谢谢你,谢谢你爱我。”

“岩轩,将自己心爱的人拱手让人,你当真不后悔吗?”任乔生和郑岩轩站在病房外,看着病房里两个相拥的男女,任乔生忍不住问道。

郑岩轩看着顾水倾脸上露出的幸福的模样,露出一丝苦涩的笑,“乔生,我不是不后悔,爱情,真的无法勉强,这个选择是水倾自己做的,我不能够把她强留在自己的身边,以后你会明白,爱一个人,只要她幸福就好。”任乔生摇摇头,爱情这个东西太折磨人,他这个天才的脑袋才不要被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困住。

“一起进去看看吧,帮水倾再全面检查一下。”郑岩轩拉着任乔生走了进去,轻轻咳了两声以示提醒,苏云城和顾水倾看见有人来了,有些尴尬地笑笑。

“岩轩哥,这段日子多亏你照顾了。”顾水倾冲郑岩轩感激地一笑,在她心里,郑岩轩一直待她如妹妹一样,体贴,温暖,郑岩轩眼底闪过一丝苦痛,很快便掩饰了下去,轻轻摸了摸顾水倾的头,“傻丫头,我是你大哥嘛,这点事情算什么,以后这小子如果待你不好,也要告诉大哥,大哥替你教训他。”郑岩轩语气故意轻松地说。顾水倾当然听不出来,只当他开玩笑,然后不好意思地笑着点点头。

“郑岩轩,谢谢你。”苏云城站起身,朝着郑岩轩鞠了一个躬,他知道郑岩轩心里的苦,他也知道郑岩轩对水倾的付出,他不能把水倾让给他,却不胜感激这个男人。

顾水倾有些惊讶,不明白苏云城为什么这么郑重地和岩轩哥道谢,“你这是干什么,都是自己人啦。”郑岩轩笑笑,上前轻扶起苏云城,在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不要让水倾多心。你并不欠我,都是我自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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