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
“四点。”
“天杠。”
嘿!
陈子云牌一翻,顿时傻眼了。
两边六个点,后边还多出来一排斜边,三个点,天牌加九,恰好一点,带什么牌都可以赢庄家了,偏偏带了个九。
王八犊子。
眼看着五个小赌码,币额五万,就这么被别人挪走了,陈子云心里不爽。破牌,带啥不好,带个九,妹的。
就不信,下把还这么烂。
妈的。
“洗牌洗牌。”
“哎!那么好的天,就带了这么个破烂玩意儿。”
“没事,这才刚开始呢!云哥铁定能赢。”
“天牌下边无小数,云哥,下把多押点,指定能赢,我也跟三个码。”
有人递过来一根烟,陈子云张嘴一接,让人给点上,深吸了一口,而后把手里剩下的赌码,全押了上去。总共也就三十万块钱,大不了输光了也没什么,回头去张家山朝陈细英他们要个几百万,再来赌一把狠的。
陈子云身边弟兄,也纷纷把手里的赌码押了下来。
赌场的人,很快洗好牌,一一发放给众人。
黝黑透亮的骨牌,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幽幽的光芒。
陈子云刚摸上俩张牌,旁边杵着的弟兄,立马伸手过来要了一张。一下押二十多万啊!赌资这么大,他们可是头一回,一个个心脏砰砰跳的厉害。赢了最好不过,就算是输了,也是输陈子云的钱。
至少,以后回去了,可以跟其他的狐朋狗友吹嘘一番,自己好歹去过澳门赌场,一下就押了二十多万,试问整个东临县有他们这么胆大的也没几个吧!
陈子云的兄弟金鱼,抓着牌往掌心处过滤了一下,顿时心头暗喜,朗声大喊道。“七七八八,七七八八。”
金鱼摸了一遍后,翻过来一角瞟了一眼,很快又翻了过去。
牌面上,有一点红点,那红,红的耀眼。除了两边有点之外,骨牌的中间平谈无奇,没有凹槽,也就没点。显然,这张牌正是天子下面的地牌。也是一个好带头。
赌牌九的人一听他这么喊,就知道金鱼手里有什么牌。
可别像刚才那样啊!
上把摸走了一张九,三十二张牌里边就两个九,不可能仅剩下的那张也到自己手里来了吧?
陈子云小心翼翼,横向一摸,顿时欣喜若狂,大手一拍,把骨牌砸在桌子上。“七八到。”
“哈哈!”
金鱼几人放声大笑。
“地杠啊!”
在地杠上边是天杠,然后是对子,最大的是猴子。
地杠比所有点数都大,摸到这么大的牌,基本上是赢定了。
金鱼喊了一声,继而学着陈子云将骨牌拍到桌子上,手一挪开,顿时陈子云就翻脸了。“摸你妈,手残了是不?”
牌面上明明是三个点,三个点能摸成两个点,陈子云真想问候他母亲。三八十一个点,就是一点,除了鼻屎(零点)之外,就属他点数最小了。
二十五万啊!
这会儿输定了,除非庄家真摸到零点。
可能吗?
陈子云几人纷纷探出个脑袋,眼巴巴盯着山西老板,暗暗祈祷着。“零点,哥们给点力,摸个零点吧!”
“草。”
山西老板瞄了几眼后,随手将牌一丢,破口大骂道。“不是一点就是二点,妈的,真气人。”
“开牌开牌。”
说着,山西老板不经意瞟了陈子云这边一眼,顿时喜上眉梢。
开怀大笑道。
“哟!小哥们儿,点子比我还背啊!”
陈子云长吐了一口气,一脸颓然,蔫吧躺在真皮椅子上。
进门前,他就已经想过可能会输,也没什么大不了,不就是三十万嘛!陈细英手里钱多的去了,输了就回去再拿点来就是。关键没想到会输的这么快,这才几把,一下就全没了。
三十万啊!
可不是个小数目,陈子云头一次赌这么大。
这赌的不是博,赌的是心跳啊!
眼睁睁看着跟前二十多枚赌码,又被人给腾走了,陈子云心里不来气。对面坐着的山西虬髯大汉,手气有够背的,要是能有点钱的话,赚他的钱太简单了。有陈细英在,对陈子云来说钱不是问题,问题是现在手里没钱。
几分钟不到,牌都没摸够,三十万就这么没了,谁也不甘心啊!
就此离开吧!陈子云不甘心,输了三十万是一码事,他还想靠着这三十万赚个千八百万的呢!可坐着干瞪眼也不是办法,他口袋没钱了啊!就剩下几千块钱车费了,人家赌场最低额度的赌码都是一万块钱,他兑换不起。
吐出一口气,摇了摇头,陈子云黯然道。
“走吧!咱们换一桌玩去,这桌子手气太背,风水不好。”
这才刚上桌多久,就这么下桌的话,肯定被人笑话穷鬼。
陈子云平生最好面子了,当然不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哪知,陈子云话音刚落,金鱼两眼泛光。“云哥,你那不是只有三十万吗?怎么还有赌码啊?再给我点玩玩呗!”
“滚。”
陈子云没好气的骂了一声,连三点能摸成两点,真是白痴。害自己丢人现眼,更气人的是那个山西老板,每次偏偏就比他大一点两点,要是牌大点,陈子云无话可说。
再者,他身上哪有钱,之所以这样说,就是给自己留点面子,这个金鱼一点脑子都没有,下次再也不带他出来玩了,纯属****。
金鱼眼角一抽,大为不爽。不就是仗着小姨子有钱,从小姨那偷不少钱嘛!若不是看你有钱,想花点钱的话,谁他妈****跟着你。还云哥,搞笑,连爸妈都没有的人,还天天搁着装逼。
小姨给他那么多钱,不好好存着,天天拿出来给别人花,傻叉一个。
若不是陈子云身上有钱,谁看得起他?
陈子云刚起身,山西老板满面笑容,喊了一声。“哟!别走啊!再玩几把呗!是不是没钱了啊?”
陈子云顿了顿,嘴硬道。“谁没钱啊!就是不想玩,今天手气背。”
“呵!”
山西老板脸上虽挂着笑,却给人一种阴险狡诈感。赌博场上陈子云这种人,他见的多了,输了钱还要面子,连个好点的理由都找不到。
山西老板今天手气也背,心里窝火,好不容易碰到个手气比自己好背的人,他怎么能让他走呢!
山西老板乐呵呵,大手向前一推,十叠赌码递到陈子云座位前。“人家都说年轻人气盛,不知道小哥有没有这个胆量,陪我们在玩几把?”
“您这是……”
“坐下来,这一百万就是你的了。”
陈子云眼前一亮,狐疑道。
“白送?”
“那当然不。”
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儿,煤矿再赚钱,这些钱也不是捡来的。
“这些赌码是我借给你的,赢了,你再还我就是。”
陈子云有些失落,还以为白送呢!
“那要是输了呢?”
他身上可没钱还。
山西老板双目一眯,含笑道。
“你对自己那么没信心吗?”
赌还是不赌?
陈子云杵在原地,犹豫不定。
山西老板几人并未停下动作,他们一直在赌博,山西老板随手将骨牌翻开,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苦恼道。“草了,今天真是撞鬼了,一二三点的牌全跑我这儿来了。”
“四七,又******的一点。”
陈子云眉头一皱,思绪飞转。
这人手气这么背,自己没可能会输给他。拼了!妈的,大不了输了找陈细英要就是,一百万而已算个屁。张有田陈细英有那么多钱,他们这辈子啥也不干,光躺着也花不完,自己拿一百万算什么。
“赌就赌,谁怕谁啊!”
陈子云毅然坐了下来,大手一推,一下丢出去十个赌码,趁着山西老板当庄家的时候,多赚一点再说。
“给我发牌吧!”
陈子云舔了舔嘴唇,又点燃一根烟。
“咳咳!”
金鱼清了清嗓子,嘿嘿谄笑道。
“给我们点玩玩呗!我们去其他桌子玩玩。”
陈子云没好脸色,刚才输了那么多钱,是自己的无所谓,可现在这一百万,那是他借别人的钱。他还指望这笔钱赚回本钱,若是一会儿赚个几百万的,给他们十几万几十万的,那没的说。
“等会儿吧!”
毕竟是好哥们儿,陈子云没办法对他们凶狠。
这一百万听起来挺多的,但在赌场上,运气不好的话,几下就输光了。“一会儿赚了,再给你们点拿去玩。”
金鱼瘪了瘪嘴,不满的哦了一声,而后缄口不言,跟其他三人对视了一眼,杵在边上没有说话,但却摆着个脸色。意思是说,我们大老远从家里陪你到这里来,你就让我们来看你赌博,完了我们就站在一边看着啊?
这他妈就是好哥们儿吗?
烟雾缭绕中,陈子云半眯着眼,瞳孔中布满了血丝,他一点一点挪开骨牌,一个三一个六,九点。这会儿总该赢了吧!
“开牌。”
“草,四点,这会儿长进了。”
山西老板撇了一眼陈子云。“我说的没错吧!一下就赚回来一大半了,我要是你的话,一下全押出去了,瞧我这手气背成啥样了都。”
陈子云隐隐有些心动,一百万全押下去的话,赢了的话,之前输的三十万本钱就回来了,而起还能赚不少。不过,他没那么大魄力,再多赚点回头再说吧!
时间一点一点飞逝,陈子云跟前的赌码,迅猛增长,没半个小时,一万块钱一枚的赌码,堆砌成小山一般,十万块钱一枚红色的赌码也有十来个呢!
这个山西老板的手气确实有够黑的。
古话说的没错,赌博场上不借钱,也不还钱。
本来山西老板手气就不好,又借了一百万给陈子云,这手气更是背的不行。成天不是三点两点,干脆就是鼻屎。
陈子云脸有喜色,面前堆砌的赌码,大概有三四百万的样子,他也没敢去数过,老话说数啊数不经赌!估摸着应该有三四百万吧!这会儿,不但输了的三十万赚回来了,扣除借的一百万,还能赚一两百万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