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北僵硬点头,声音有些冷硬:“我知道了。”她转过身,将钥匙丢给翼川,“麻烦你把门锁上。”迈着步子离开,浑身轻飘飘的。
江锦城。
宋晨泽皱紧眉问医生:“真的没有办法?”
“她现在属于植物人状态,但要不要醒过来要看她自己的意志。如果她想要醒过来,也许一天,也许一个月她就能醒过来。如果她求生意志不强,她可能……可能一辈子躺在床上。”
宋晨泽一拳打在玻璃上,鲜血随着玻璃碎裂的纹理渐渐渗了出来。
一身黑色风衣,风衣下包裹的结实修长的美腿迈到床前,看着她的样子出神,曾经,她是他触不可得的梦想,如今,她就在眼前,他可以为所欲为,但就是无法说服自己。
“她怀孕了。”医生一字一句说的清楚,宋晨泽猛然转身,白皙的脸上变了神色,只是一秒,恢复正常。他温文尔雅的笑了笑:“多久?”
“不到一个月。”
“给她注射镇定剂,每天一支,我说停就停。”宋晨泽指尖有些冰冷,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落地窗上的裂痕,他笑了笑,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道:“璃,怎么可以。”
医生不明所以,“宋少爷,不是要让墨小姐苏醒么?怎么让她沉睡?”
宋晨泽淡淡转身,轻描淡写道:“照我说的做,你可以离开了。”
冷风漠笑得愈发妖冶,他定定的看着苏北北:“kk绝制怎么样?”
苏北北闻言,抽了口凉气。kk绝制,黑社会对女人最狠的惩罚方式。女人看重的是尊严,面子,kk绝制就是将犯了错的女人剥光钉在十字架上,众目睽睽之下让很多男人奸。一般女人都承受不了那种耻辱,做到一半就会昏了过去。脸皮厚的女人顶多做完,红肿,不死也惨。曾经有个女人就被用了kk绝制,现在她的样子还时常浮现在眼前。
她硬是挺起胸膛,“冷风漠,你和那贱人有错在先!”
手中的高脚杯捏碎,身旁保镖踱步过来,苏北北硬是挨了一记耳光。他抬起手,身旁的保镖离开。
苏北北一点也不诧异,反倒笑了,“冷风漠,你的一巴掌算打醒了我。”
落地窗前,厚厚的窗帘拉上,宋晨泽久久凝视床上的人。眉心轻蹙,淡然开口:“欧阳医生,请问她现在有什么反应?”
欧阳医生站在一旁,小心仔细检查了全身,斟酌着开口:“宋先生,墨小姐现在很健康,但就是没有生命复苏的迹象,她迷失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不想要醒来,她想忘记给自己最大伤害的人。”
宋晨泽点头,温润如玉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神色,良久,他沉吟:“用美国电击疗法。”欧阳医生想开口告诉他电击疗法对腹中胎儿很有伤害,但看他坚定的神色知道自己说了只是白说。
宋晨泽关好门,离开,到地下室取了一些东西,坐在客厅打开电脑。他刚刚给墨若璃脑部植入记忆磁片,可以用笔记本连接,查找之前一年内的所有记忆。
欧阳医生突然很激动的跑下来,撞倒笔记本的接线,屏幕一片黑暗,宋晨泽恼怒的攥紧拳头,他刚找到了那晚在酒店的记忆,却被欧阳医生弄没了。
“怎么?”
“宋、宋先生,墨小姐醒了!”眼底一片阴冷,如果她醒来,就意味着记忆磁片会自动在她脑中融掉,他再也不可能找到任何关于那晚的信息。
“什么醒了。”墨若璃揉着脑袋,睡眼朦胧走下来,看见宋晨泽,“我记得我不是掉海里了么?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要告诉她,那天他中枪掉海都是苦肉计?脸色很快恢复,他笑着开口:“我们被渔民救了,我伤不大,就将你送到了这里。”他没有告诉她昏迷的小插曲,但他知道,墨若璃整整睡了一个月!
“我好饿。”
宋晨泽亲自下厨,端上饭菜,看墨若璃苍白的脸色,眉心又蹙紧了一分,“小璃,你没事吧。”
埋头在饭菜中的墨若璃终于肯抬起头,白了他一眼,“宋帅哥,你见哪个有事的吃得这么欢?呕。”强烈的反胃,她掩口,跑到卫生间,“呕。”想吐又吐不出来,她拍拍胸,皱紧眉,她知道这是怎么了。
漫不经心回到饭桌上,抬头懒懒看了宋晨泽一眼,看他神色,十有八九是知道了。医生都请了,若说丝毫不知那是不可能的。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拿掉这个不知父亲是谁的孩子。
“我要出去一下。”
“我送你。”
“不用。”
“这些日子你就住在这里吧,不缺屋子。”
打车到离附近最远的药店,咨询医生刚刚怀孕可以吃什么药打掉孩子。医生问她怀孕多长时间包括她的身体状况,一愣,看手机今天日期,呼吸一滞,她睡了一个月!
“一个月。”
医生抬起头,打量她一眼,估计把她当成偷吃禁果的小孩了。口气冷了下来,“米非司酮片比较合适你。”从药架上拿下一盒药,递给她,问过价钱,小心翼翼把药收进包里,像做了贼一样留出药店。
回到住处,客厅很黑,窗帘都被拉上了,四下瞧瞧不会有什么人,把药放在茶几上,墨若璃跑进厨房倒了杯水。摸黑找茶几上的药,一片空空。
“啪”一声打火机响,面前冒了一束淡蓝色火苗。
“把孩子留下。”窗帘徐徐拉开,她这才看清楚宋晨泽坐在对面。
他抽了口烟,淡淡瞥了她一眼:“孩子父亲是谁?”
墨若璃攥紧拳,强忍眼泪,不知怎么就是想哭。
“我不知道。”
晃了晃那盒药,“想要打掉?”狠狠抽口烟,淡淡吐出一个眼圈,他的声音像蒙上了雾,沙哑,却说不出的好听,“我照顾孩子,我们结婚。”
她未语,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抖了抖,只剩下最后一支烟,点燃,猛吸一口,呛得流出眼泪。再抽一口,像是吐掉了所有烦恼,她大口大口咳了起来,麻木的走到落地窗前,坐下,修长美腿交叠。故作优雅,眼神却出卖了自己。“宋晨泽,我脏了。”
男人蹲在她身边,将她拥入怀抱,下巴放在她头顶,轻轻摩挲,“不管怎样,我喜欢的只有你。天上地下,我要的只有你一个。”
眼角有泪滴滑下,她透过落地窗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驶内,“有人来了。”
挣脱宋晨泽的怀抱,她是故意岔开话题,洗了把脸,把自己关在屋内。她不想面对任何人,除了宋晨泽。楼下隐隐传来争吵,换上睡衣,她坐在落地窗旁,头靠上冰凉的玻璃,玻璃上有些细碎的刮痕。
摸出一盒眼,点燃,抽了一口。最近她偏爱抽烟,那种淡淡的烟草味漫过笔尖,尼古丁让人头脑兴奋。时间不大,烟盒里只剩最后一根,满地狼藉,猩红着眼,最后一只烟被点燃,刚抽一口却被夺走。怔怔抬头,冷风漠邪魅的脸瞬间放大。他将烟放进嘴里,淡淡瞥着她,而后,音线冷漠,“怎么要走?”
她攥紧拳头,咬紧下唇,出了血都浑然不觉。指甲深深陷入手心,她拼命告诉自己不能哭。良久,她扬起笑脸,笑靥如花,只是嗓音有些嘶哑:“我走不走和你什么关系?”
冷风漠吐了个眼圈,微微低头,这个角度刚好让墨若璃看见全脸,他眉心微蹙,有些不耐烦,“别考验我耐性。”
“她不会和你走。”宋晨泽捂着腹部,单手撑在门上,额头满是汗水,很难受的样子。咬牙,“冷风漠,你到底还想做什么?伯母都没有告诉你么?”
闻言,冷风漠身体明显一僵,而后他笑了起来,很邪魅的笑容,“那她跟着你,就能得到幸福了?”他转过身,看见墨若璃一脸担心的跑到宋晨泽身边问长问短,脸色瞬间冷下去。抿了抿唇,他淡然摔下一份文件,“宋家是毁是存,在你手中。”
拂袖离开,关门时发出巨大的声响。宋晨泽跌坐在冰凉的地面上,嘴唇苍白,“璃。”
墨若璃拍他后背,不出声的笑了笑,“我明白。”捡起那份文件,递给宋晨泽,“怎样都是我选择的。”她没收拾任何东西,尾随冷风漠身后,低眉顺眼地坐进车内。
车内空气压抑,墨若璃尽量坐在离他最远的地方,不去看他。
气氛诡异,最终是冷风漠先开了口:“你要住哪里?”
“A市。”她小小声回答,嘴角却是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冷风漠做得越来越近,他一拍结实修长的腿,“坐这里。”愣了半天,还是坐上去。
“前面停一下,我要嘘嘘。”
司机停下车,她三步并作两步跑进洗手间,不出意外,窗户很高,原来曲晨教的,现在到可以派上用场了。宋晨泽答应让墨若璃和他离开,墨若璃都照做了,现在跑了,他也不能回头找宋晨泽吧?可她没有料到,冷风漠,比想象中的阴险。
踩着稳健的步伐,在众人诧异目光中,她耸肩,三步便攀上窗边。
“哇塞,这是在拍戏么?这女人轻功太好了。”
“诶,好像没有钢绳耶。”
冷然一笑,窗户打开,她一溜烟儿没了影。人群咋咋呼呼,很快‘女飞贼’的消息就传了出去。
车窗半开,一只高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伸出窗外,不时抖一下烟灰。
“我可是看见了,那女人两三步就攀上了贴满瓷砖的墙,然后这样,”女人做了个打破玻璃的动作,“就这样,跳了出去,厕所后面可是荒地啊,那女人肯定是拍戏,要不上那么高干嘛。”
“演员?长什么样?”
“米黄色风衣,身材不错,一米七的样子,头发很长,眼睛超大,睫毛也很长,嘴巴小小。嗯下身一条黑色休闲裤,板鞋。”身旁的车门被推开,男人如天王一样下车,居高临下看她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