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阳城,扬州境内的最北边,与灵州相邻。
由于是外出执行宗门任务,因此陈默等八人分别是从万兽堂那领取到了各自满意的神驹,而慕白更是凭借内门弟子的身份得到了一头身姿俊逸的仙鹤。
从玄灵宗到河阳城,这一路上,别人都是轻松自如,只有陈默一人始终绷紧着神经,反倒是遭受了几次其余几人的白眼。
不过区区一次前哨探查任务而已,用得着紧张成这样吗。其余八人此时心中都是如此想着,便又不自觉看轻了陈默一些。慕白更是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眼中的不屑与鄙视。
风尘仆仆数十天,众人终于是赶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河阳城。
先别说慕白那头仙鹤,就算是陈默八人胯下的灵驹要是进城也会引起轩然大波,实在是太过招摇,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因此众人便是在河阳城外的一处僻静角落停了下来。一路上就属慕白最过轻松了,身上竟是连半丝灰尘都不曾沾染,反观陈默八人就显得狼狈许多。毕竟再好的神驹也不过只是凡马而已,又哪里比得上灵气十足的仙鹤。
众人一早便是换下了玄灵宗的宗门服饰,稍事休息后,一行九人缓缓走进这座历史悠久的千年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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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圆百里之内,这里便是最繁华热闹的地方了,由于地理位置好,靠近灵州,因此有着不少从灵州境内过来的商贩来次叫卖,河阳城的坊市在扬州境内也是十分出名。不说凡俗之物,就连许多我们修真中人用到的药材和金属矿材也能时常看到。还有就是,河阳城最为出名的莫过于醉仙楼醉仙鸡,简直就让人欲罢不能……”
众人之中赵厉原本便来自这儿,因此对河阳城的一切如数家珍。陈默扫了一眼眼前这个说话滔滔不绝的男子,要不是亲眼所见简直就无法相信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大汉会如此喋喋不休。
不过任谁回到家乡都会有着一种难以隐藏的激动,陈默诸人倒是完全可以理解,附和着笑了几声。只有慕白眼中噙着深深的不屑,不过很快便是被其掩饰过去,不过这一幕却是没有逃过陈默的双眼。对于陈默来说慕白这些所谓的心机实在是幼稚的可以,如同在一个成年人面前玩过家家一样。
前世百载岁月,无论是狡诈阴险的狐妖还是残忍嗜血的魔修,陈默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像慕白这种程度就连入门都达不到,骗骗这些涉世未深的外门弟子还行,哪里又会是陈默的对手。如果说慕白石头狡诈的小狐狸的话,那么陈默便是狩猎数十年的资深猎人。
况且仙道的路上,又哪里容得下这么多弯弯曲曲!
赵厉也算的上是这儿的地头蛇了,像住店这种小事自然也是他来张罗。最后陈默几人被他安排到了河阳城最好的酒楼,醉仙居。
这家醉仙居规模颇大,有着独立的三座后院,今天自然是全部被赵厉包了下来,由于时间尚早,赵厉便是叫上众人,到前头酒楼吃酒。
醉仙居自带酒楼,也就是方才赵厉口中提到的醉仙楼,地处河阳城最为热闹的大街上,身处三楼的陈默等人能够十分清晰的看到街上的来往的行人。
只是奇怪的是,陈默观察了十多分钟后发现一个怪事,那就是街上来往的行人多以男性为主,女性几乎就没有看到,尤其是年轻的女性便是更少,而且看她们脸上的神色,明显带着慌张。
看来当年那件事情果然是真的,魔门三宗之一的欢喜宗果然曾在这一带出没。
“客官,你们点的菜来嘞。”
店小二的吆喝声把陈默从沉思中拉了回来。只见店小二端了数盘香气四溢的菜肴上桌,尤其是最后一盘醉仙鸡,那略显焦黄的鸡肉,弥漫在空气中的淡淡酒香,真是让人食指大动。不过陈默却对此没有丝毫兴趣,开口问道:“小二哥,我问个事情,大白天的,你们这街上的姑娘怎么会这么少?”
听陈默如此一问,店小二脸色立马是变得不自然了,只见他不自觉的瞥向在场的两名外门女弟子,眼神更是闪烁不定。
“问你话呢!还不好好给我回答。”其中一名女弟子显然是感受到了店小二窥视,眉头微皱,大声喝问道。
“是,是是。”店小二唯唯唱诺一声,便是开口说道:“半年前我们这来了一群番僧,在城北大兴土木建了了一座寺庙,唤作欢喜寺,而他们供奉的神佛便是佛教大名鼎鼎的欢喜佛。”
“番僧,佛教?无论是我们扬州还是隔壁灵州都该是道教掌尊才对,佛教兴旺的地方远在宁安两州才是。”慕白在拜入玄灵宗前本就是修真家族子弟,学识渊博,对于天下九州教派的分布很是了解。
店小二作为一个凡人对于慕白所说的这些自然不懂,在陈默的授意下,他继续开口说道:“寺庙刚建起那会儿,香火十分旺盛,而其也如番僧们所说非常灵验,前来求子的女子都定能怀上宝宝。名声很快便是传播开来,一时之间,河阳城内几乎所有新婚夫妻都会来这寺庙祭拜。”
“佛教中人就会搞这些名堂。”其中一名同行的外门男弟子显然对佛教有着很深的芥蒂。
“年轻的妻子能够怀上儿子与我们刚才说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难道街上行人之所有没有年轻女子,是因为她们统统呆在家中待产不成?”慕白嗤笑道。
慕白说的这个笑话在店小二耳中显然不那么好笑,对他来说这甚至可以算的上是个痛苦的回忆。
“一个月前的某天夜里,河阳城内忽然挂起了一阵黑风,整个城里顿时狂风大作,天昏地暗。待到风停时,已是第二日清晨,而当阳光重回大地之时,城里的众人才发现自己怀有身孕的妻子已经不见踪影。而同时消失的还有欢喜寺内三十八个和尚。”说到这,店小二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只见他继续开口说道。“这一夜,我们河阳城内整整消失了五百二十三位年轻怀有身孕的女子,而我的妹妹也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