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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完善军务

最近于望和肖先生一直在操心如何完善马头营的民政军政各种大小条例,为了马头营能有一个能规范可持续的发展环境,可谓是煞费苦心。

在军政方面,于望除了展开轰轰烈烈的扫盲活动后,还有一些其他的动作。军队的士兵光学会了识字也不成,现在于望手里根本就没有拿得出的人才,索性亲自去军营讲课。一个星期他去两次,讲课对象都是汉家军军官级别以及那些表现优秀的黑披风。

每次他去讲课,都是随意挥洒,主要是讲中国历代以来的仁人志士、民族英雄的那些事迹,以此来培养军官阶层的民族自豪感和民族向心力。说实在的,于望虽然见识面比起这个时代的人要宽广的多,但是他以前不论看什么,都是走马观花,不求甚解。

有好多事情,他也是模糊知道大概,让他具体去说也说不上来。如此,他也是被逼得整天捧着书本充电,而这个时代的书籍跟后世完全是两个模式。翻阅书籍要从后往前,印刷方式是从右到左,从上到下,繁体就不必说了,要命的是还没有标点符号。

“之乎者也”何所用也?就是用来断句的语气助词。随着时间的一长,于望也就慢慢都习惯了。虽然如此,但是于望还是要求肖先生在马头营体系里不论什么文书都要求简洁明练,抛弃文言直接采用大白话,同时引进了标点符号。

于望的措施与旧有传统的行政方式大相径庭,底下有些旧派文书很是有抗拒心理。说是防守大人破坏了祖宗法度,肆意革新,官面上的文书一派的俚俗不堪,哪里还有官府上的半点尊严?这是胡闹!这是要遭天谴的!但于望大人何许人也?在整个马头营可谓说一不二,说过的话从不打折扣。

由此,这马头营千户所的民事文书方面也是一改旧风,所有的来往文书一看都是一目了然,再也不像从前“之乎者也”一大堆,说了半天不知所云。从此这些文员系统的人也少了很多案牍之劳形,提高了办事效率,享受到其中好处后,渐渐的,说怪话的人也没有了。

如今在马头营防守大人都是手不释卷,每天学习不断,那给予下属的压力可想而知!那王力本来一开始是假模假样的学习文化,谁知道到了后来,他附庸风雅的时间久了,下面观风察色捧场的人多了,他反而乐在其中,这也是于望一开始没有料到的。

而每次于望上完课后,都要这些军官、黑披风写下自己的感想,第二天上交,于望亲自给予批阅。这对于那些将士来说可是一种莫大的荣誉!如此,以前让他们学习文化,纷纷叫苦叫嚷着“真真要了俺的老命了!”而现在他们学习知识的劲头焕然一新,口号是:“为了学习知识,俺格外不要命了!”。另外,于望要他们回去后,同样的组织底层士兵学习中国历代先烈的光辉事迹。这些军官依葫芦画瓢,也是命令底层士兵写报告上交。这也造成了马头营笔墨纸张的销量大涨,让做这一行的商人笑得合不拢嘴。

同时这黑披风的地位在于望的无心之举下,在汉家军体系里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这些黑披风中大部分是军中普通士兵,但是却可以和那些将官一起坐在大堂里听防守大人讲课,所以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和那些将官是处在同一阶级的地位,他们之间是平等的。由此也造成了黑披风在汉家军体系里的特殊地位。

而对于军队内部的思想教育,于望很重视,他一直想把部队打造成近似后世的现代军队。那么古代和现代军队的最大区别是什么?就在于思想。

练兵,只要有足够的粮饷,封建军队与后世军队一样,同样可以操练出装备精良,战技娴熟,纪律森严的部队。本朝的戚家军就是一例,但是这个时代的部队,军士本质上都是带着“当兵吃饷”或者“官府强迫,自己无奈”的心态,这和现代军队因为思想与信仰的激励,能够自觉自愿的去战斗,战斗力譬如云泥之别。

思想的力量加上纪律、勇气、忠诚,这是一只强军的骨架。所以于望准备着手建立汉家军中指导体系,这一体系在各级将设立军官,主管军队中的文化,思想方面,可谓是文的一面,那武的一面自然就是那些军事主官。如此在整个汉家军里就有两套班子,各管各的,相辅相成,水火交济。

如此的练出来的部队才是铁打的部队!而这些军官的称谓,于望也是拿来主义,直接照搬后世,基层的军官名曰“指导官”,上级的领导称为“政慰官”。

只不过是,这种军官和那些军事主官不同,这种军官阶层的识字率和专业素质都有很高的要求,他们平时直接面向普通广大的士兵,有大量的教育工作要去做。比如他们要了解普通士兵的内心世界,要了解自己属下每一个士兵的家庭状况,士兵们平时有什么情绪?又有什么烦恼?都需要他们去安抚,去了解。

他们要倾听他们的心声,要为士兵排忧解难,他们要得有耐心,要得有心细如发,要得自己口才便给,要得自己思想过硬。同时作为军人,这些军官也是要战技娴熟,不然何以作为士兵的上官?

如此算来,这样的军官“人才”眼下马头营里可谓是一个都无,于望也只好先建立起雏形系统,自己慢慢培养。只要建立起了军队里的指导系统,接下来就是慢慢壮大人才,从无到有,从有到精英迭出,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同时也是一个伟大的工程。

有了这种指导体系,那些广大的基层官兵,在教育下就算他们开始不懂什么民族大义,什么国家大义,那也不用着急,坚持长时间的思想教育下,反复的宣讲,基层官兵他们自然会形成一种共识,凝聚一种思想。

同时这段时间里,军事练兵主官岩大房向于望提交了报告,说是全体汉家军军士由于平时操练辛苦,虽然人人练出了龙精虎猛的体格和旺盛的精力,但是他们阳气也是过盛,火气十足,营里平时一点小事都会有口角产生。虽然他们摄于军规的森严,不敢动手斗殴,但总不是好事,希望于望大人重视这个问题。

练兵一味的严厉刚猛也不行,所谓刚不持久,刚极易折!于望心中哀叹,自己都成了这汉家军的全职保姆了,真是大大小小,事无巨细都要关注心血。经过和肖先生的商量后,于望下令军营里增加军士们日常的娱乐活动,让他们多举办些战技比赛,歌咏大赛等活动,丰富他们的生活。

同时于望推出了后世的足球运动,这些兔崽子不是精力旺盛的过头了吗?这足球运动可是后世整个世界上公认的第一运动!那么就让这些狗崽子到足球场上发xie精力吧!让他们把想打架的力气放在球赛上罢!

这个时代当然没有后世那种足球,于望所谓的足球,是他找了工匠用牛皮缝制,里面塞了两层牛膀胱,这牛膀胱居然还可以往里充气。虽然这种足球不轻便,弹跳力也弱,不过,先将就着罢。于望粗粗指定一些大概规则,然后下令军营自己开展踢球运动,而后就甩手不管了。

他哪里想到,这足球一面世,就受到了汉家军全体将士的狂热喜爱!于望制定的这种足球运动规则粗陋,除了不能用手,不能恶意伤人,只要把球踢进对方球门就行。本来后世一只足球队编制为十一人,但于望可不管这么多,汉家军一个小队为十二人,他干脆就制定一只球队为十二人。

每次踢球刚好都是一个小队的完整人马,如此,一个是让他们踢球为乐,二个足球是集体运动,寓教于乐,培养这些将士的集体意识。再说了,在后世,一个足球运动员一场比赛下来,平均要跑近十公里的路程,不知不觉中这也是锻炼了汉家军将士的体魄,真是一举数得啊。

而这个时代,普通老百姓平时的生活,娱乐活动几乎为零。普遍贫穷的人家谁会去喝酒听曲?除了逢年过节的社戏,平时能看上一台戏曲,就是他们最大的娱乐了。

现在好了,这马头营汉家军展开了足球运动,这对于马头营的老百姓来说是个新鲜事儿!每天下午操练结束后,在汉家军营地外开辟的几个足球场都有小队上场比赛,场面很是激烈,吸引了众多老百姓去观战。

时间稍微一长,连于望这个始作俑者也听说了这踢球现场的火爆和人气,在一天,他也是饶有兴致的带着肖先生一起去观看了一场比赛。

到了赛场,连于望也少少吃了一惊,好家伙,不说在场外观战的汉家军将士,就是外围也是人群围了一圈又一圈,很多老百姓因为个子矮看不到赛场,都纷纷从家里带来了板凳,站在凳子上观战,他们高声叫唤,为自家子弟加油打气,真是人气火爆!气氛热烈!

而在场中踢球的球员人人也如野兽,他们个个体型彪悍,踢球很是粗犷,既然不能动手,那么就动脚罢!场上只见尘土高扬,人喊马嘶,战况激烈的一塌糊涂!他们之间该踹的时候,就死命踹!该撞的时候,就死命的撞!充满了激烈热血!

说实在的,越是激烈的运动,其实喜欢的人就会越多!人虽然是万物之灵,但归根到底也潜伏着兽性,场中越是野蛮,越是撞的头破血流,观众的喊声越是震动云霄!带着场上的球员也是热血沸腾,一切都浑然不顾,眼里除了足球还是足球!

场上每当一个球员自恃身体强横,狂暴的一个的野蛮冲撞抢断,让对手在地上滚得一地葫芦,总能博来场外一阵尖叫欢呼!而每当一名球员像一个狂暴的犀牛在暴走,在球场中横冲直撞,连续撞开几名对手的拦截,把足球踢进对方球门的时候,场外观众狂吼乱叫声,喝彩声几乎能把天穹盖都掀翻!不论马头营的百姓和汉家军将士,他们在这个时候都是一无额外心思负担,全心身的投入,纵情狂呼,形骸放浪,把全身心的热情都在这个场地里释放了出来!

这场内场外的气氛真可谓是如火如荼!

肖先生作为一文弱书生,平时哪里看过这种场面?当他看到一个粗壮的球员刚拿到球,旁边一个野牛般的对手就是猛然撞到,尘土飞扬中,他倒地翻滚出老远。但是这野牛还没来的及高兴,后面又是一犀牛级别的对手把他一脚踹倒,硬是把球抢了过去。

这球场上的野蛮和粗鲁把肖先生唬的是全身发抖,只是喃喃的道:“子曰: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这些球员,······这,哪里还有君子的谦恭俭让?这像什么话!”

“先生此言差矣!”于望笑着安慰他:“咱汉家军都是军伍中人,都是战场上刀枪见血的厮杀汉,铁血彪悍才是军人作风!要是规矩多了,左不能,右不能的,蔫蔫缩缩,哪有现在踢得痛快!照我说,这样踢球就对了!只要不是故意伤人,他们皮糙肉厚的,被撞上一下,挨上一脚,又能怎么地?打个滚就起来了,见点血也好!”

于望观看的这场比赛结束后,由于场上球员在彼此凶狠的逼抢之下,狂暴的进球又进球,双方各自进球居然都是上了两位数。这比起后世球赛那沉闷的现场,一场球赛下来比分都是寥寥两三个球,更多的是零比零,这也让于望过足了瘾头,但同时他心里也嘀咕:“这哪像是足球?怕是更像橄榄球罢?”

随着足球的运动的火爆和受欢迎,于望索性下令,所有足球小队平时各自比赛选拔,以后每个春夏秋冬四季都举行决赛,年底更是一场总决赛。每次的冠军队伍,马头营额外出赏银一百俩,以资鼓励!这个消息传出,整个汉家军上下欢声雷动!

而平时那些踢球顽强凶狠的队员,由于进的球多,受到了广大观众百姓的喜爱,不论军中民间都有很高的知名度,自然而然的就有了众多拥趸,也是后世所说的球迷。这也让于望感到意外,自己无心之举下,想不到“粉丝”这种生物居然提前了几百年来临到这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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