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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春运

2015年1月7号早晨8:00

“受埃博伊病毒影响,全国多家企业提前放假,外地民工返乡热潮将春运高峰提前了近两个月,有此引发了多起交通事故,现在是本台记者发回的现场实况报道……”

新闻镜头切换到事故现场,703国道上,两辆长途大巴车撞毁路基侧翻进路旁深沟,车身挤在一起,车头塌陷变了形,后面十几辆私家车追尾。公路已经封锁,被堵的车辆延绵了十几公里,人们焦急的站在外面探头张望前方事故现场。交警骑着摩托在拥挤的车辆间穿行,维持秩序清理道路,好让被堵在外面的救护车进来。

“各位观众,这里就是703国道重大交通事故的现场,初步估计两辆大巴车是在夜间行驶时相撞,由于近日雾霾造成的能见度偏低,早晨途径事发路段的十几辆私家车又发生了连环追尾,所幸并未再次造成人员伤亡,两辆大巴车内的情况目前尚未得知……”

随着现场记者的报道,道路疏通完毕,救护车和消防兵已经赶到现场,镜头开始拍摄清理侧翻大巴,搜救伤员的画面。

“里面的人还活着!快上担架!”

就在镜头刚切换到女记者时,突然地一声惨叫,惊恐的一幕出现了。

“啊……”

女记者身后几米远的地方,一个刚抬出来的伤者猛的从担架上坐起来,将一旁的救援人员扑倒在地,按住头部啃咬,瞬时间血肉迷糊,救援人员高声惨叫,四周一片惊呼。

后面堵车的人们听到叫声不知道发上了什么事,纷纷挤到前面来看热闹,现场一片混乱。

电视屏幕一片雪花,转播信号被紧急切断,几分钟后,新闻照常播报其他信息。

程箐打开电脑,网上已经铺天盖地的帖子,都在谈论刚才那段诡异的新闻。

【看过新闻的都进来,尼玛看谁还说不是丧尸!】

【大家都晒晒自家的存粮吧,世界末日了能坚持多久】

【求组队!地标w市】

【科普下我大种花家的现役军队和粮食储备,大家不要惊慌。】

网络上帖子井喷,有些内容刚打开就被屏蔽删除了。

“你怎么打算?是留在t市还是回老家?”许劭问。

程箐关掉网页,想了下说:“当然是要回去,不过现在不是时候,情况已经这样了,zf的态度却还不明朗,我要再等等,等正式宣布危机存在,设置关卡严格检查时再走,否则路上太多隐患了。”

许劭摇头:“恐怕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公布了内情,安排好防御措施就能万事大吉的话,zf早就做了。”

“那还能怎么样?走一步算一步吧。”程箐颓废地仰在沙发上,许劭的话不无道理。

许劭的电话响了,站起身去阳台接听,不大会儿便讲完收了线。

“是周局,他有点私事,要我陪他去趟开发区,估计下午就能回来。”

“你去吧,路上小心。”程箐没多问。

“你也一样,我不在时候不要随意开门。”

许劭抓起车钥匙下楼,开车门时,二楼的窗户又打开了,有人躲在窗帘后面窥探。

许劭扫了眼,进车,开了警笛,一路嚣张的开出小区。

t市是紧邻首都的直辖市,房均价不到两万,周局长住的名仕花园是鲜有的五万以上住宅区。

市中心地段,前后大面积的绿化将居住区域隔离在喧嚣之外。

周局已经早早等候在小区门口,神情紧张的四处张望,左手一直按在腰间,看见许劭的车过来,没等停稳就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上。

“许劭啊,要不是没办法,我也不会叫你出来跟我办私事,我家二丫头还在开发区的学校,现在这个状况我实在是不放心让她自己坐车回来,辛苦你啦。”

许劭调转车头奔外环方向驶去:“周局言重了,我现在停职检讨期间,闲着也是闲着,有事儿您吩咐,我有的是时间。”

周局稍怔,随即又笑了,抬手就在许劭的后脑勺上轻拍了下。

“还有情绪呐?你这小子!当时你当着武警的面射杀人家战友,我吼你不也是给他们听得吗?你没看见那枪口都冲你过来了么?”

许劭笑笑没说话。

“唉!”周局长叹了而一声:“我老啦,还是你们年轻人反应快,小许,昨天要不是你,我老头子这条命就又交代一次啦。”

许劭的神情松动了些,“周局您别这么说,我当时也是本能反应,只是不想您面对危险。”

周局有些动容:“许劭,你放心,情况我多少也探听到了些,已经如实给上级报告了这次事件,我们两个赶到时只看见那些怪人在袭击武警,当时你第一时间就开枪击毙了恐怖分子,这些都是有迹可循的,还有我门失踪的四名同事,这件事,上面必须给我个明确交代!”

许劭不再说话,专心开车。

等到了开发区周局女儿就读的三本院校,已经快中午了,校园内优雅的环境异常安静。

许劭下车在校门口传达室办理了登记手续,将警车直接驶进了学校宿舍楼下。

周局在车里拨通了女儿手机,不大一会儿,周家这位二小姐周若薇就蹦蹦哒哒的从宿舍出来。

“爸爸!你怎么来啦?”

周局一把拽住女儿拉进车里:“什么都别说了,先跟我回家,我给你们校长打过电话了,你提前放假。”

“为什么啊?是网上那些谣言么?真要是有丧尸,你带人去消灭啊,找我干什么?”周若薇表情纯真。

许劭忍不住低头闷笑,干咳掩饰。

“咦?许劭哥哥!你也来了?是来护送我回家的么?”周若薇问。

许劭止住笑,点头:“听你爸爸的吧,早晨的新闻视频看了没?并非空穴来风,你周围同学随时都有可能被感染变成那种东西,没有防范的校园到时候会变成大肠碎肉的罗刹地域。”

许劭说的血腥,小姑娘似乎是被吓到了,不住的点头。

许劭见状就要倒车,这时候周若薇又在后座叫了起来:“等等……等等,我的东西还没收拾呢!宿舍里还有我的毛毛,我不能留它一个在这里。”

“宠物?”许劭问

“毛绒玩具……”周若薇怯怯的。

“我上去拿。”许劭推车门出来,接过钥匙就自己上楼去了宿舍。

周局看着女儿若有所思,周若薇神情得意地瞥了老爸一眼,仰倒在座椅后背。

许劭很快就下来了,手里拎着个一米多高的白色毛绒熊,还有床单系上的一个大包裹。

“你桌上,更衣箱,床铺的东西都在这儿了,可以走了么?”

“哇,许劭哥哥你好细心哦,可以啦,走吧!”周若薇的声调清纯明媚。

一路上,周若薇郊游般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情绪完全没受影响,周局频频回头,宠溺的看着女儿。

高速入口时,许劭瞥见路旁有两个眼神迷离无意识晃荡的人,悄悄警戒,周局紧张的将手枪拔出来上膛,周若薇犹自不知,仍在夸夸其谈。

进入市区,车子拐进名仕花园的六号别墅前,父女俩个下车。

周局的爱人早就在门口等候。

“老周啊,你怎么样?路上还安全么?”李英红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我没事。”周局随意敷衍了下,都没正眼瞧自己老妻。

“妈妈!我回来啦!好想你哦!”周若薇从车里窜了出来,抱住李英红就往身上腻歪。

李英红神情瞬间冷了下来,略带嫌弃的推开女儿:“回来就进去吧,这么大姑娘了,别整天装幼稚。”

周若薇讪讪的走进别墅,李英红转身又笑眯眯的打招呼,亲热的拉住许劭:“小许啊,上次的事我都听老周说啦,这次又多亏了你,要不然……唉,快进来,阿姨亲自下厨,饭都做好了,就等你呢,哦,对了,安安也在家呢。”

周若安是周局的大女儿。

李英红从门前让到门内,从客厅让到餐厅,殷勤的不像话。

许劭也不推辞,坐到餐桌前和周家四口一起吃午饭。

饭桌上李英红不断示意周若安给许劭夹菜倒酒。

周若安翻了不知多少了白眼,李英红又在饭桌下不知道踢了大女儿多少脚,许劭只装作没看见。

周若薇突然抬头冲许劭吐了下舌头,然后眼神偷偷示意许劭看自己的母亲和大姐,许劭也假装未见。

“来,许劭,陪我喝一个。”周局虚晃下酒杯。

许劭连忙举杯先干为敬。

“小许啊,听说你从刑警宿舍搬出来了?要我说这个时候的确是不方便还住在那里,家里空闲房间有的是,不如你就搬过来住吧?”李英红关切的看着许劭。

“谢谢李姨,不过我现在住老乡那里,我们从小认识,住的也习惯,就不麻烦您了。”

一顿饭吃完,又喝过茶,周家四口将许劭送了出来,停在外面的警车也变成了小型食品仓库。

“小许啊,这是脱水蔬菜,土鸡蛋,还有金华火腿,这些东西往常都是不上台面的,没想到外面这么一乱,反而当成了稀罕物,送来送去的……地下室都堆了半间屋子,你也别客气,拿去跟你那个老乡小兄弟一起吃吧。”李英红很是客气。

许劭欣然接受,也没刻意纠正她对程箐性别的误会。

“许劭,工作的事先放下,你就当休长假了,以后的事听我通知,在家多放松,没事喝喝小酒看看新闻……”周局拿了两瓶五粮液和四条黄鹤楼给许劭放车上,手里还拎着个沉甸甸的黑色旅行袋。

许劭接过袋子摸了下,神情动容,冲周局郑重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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