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把眼泪吞进肚子里,作车到了火车站回A市。
当夜,她一直开着手机,到第二天凌晨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手机欠费了,她有些自嘲地想,也许现在真的不是合适的时间把。
与朋友告了别,当日下午,朋友却没空送她到火车站,她迟邵岩了许久,还是一个人到了火车站。到火车站的时候,已经离开车的时间只有20分钟,她打电话给邵岩,占线。
把车票叠了叠,在最后十分钟冲进车站,踏上火车,却并没有到达车厢,结果从11车厢一直走到1车厢,花了一小时,一路拖着两个大袋的行李,在别的乘客惊讶的眼光里走到自己的位置,她的位置已经被人占了,她与对方商讨许久,终于在别的乘客帮助下坐到自己的位置。所带的行李,有个袋子已经完全被她拖拦,因为太重的原因,里面的东西已经全部散开,她只好把那些东西用塑料袋全部装好,那些透明的袋子把里面那些她丝密的东西,全部露出来,她看着那些透明的袋子,就好象在宣告在她此次的行程都是犹如玻璃一样透明,明明那么直白,她却看不清。
40小时的车程,下火车,转火车,再次买票,拖行李,上火车,两夜的折腾。终于到了福州。
看着F市的天空,设想此次的行程,在家又获得了安全感。不过她还是会坚持再去A市的。只不过现在真的不是正确的时间。
凌晨的时候,曼彤并没有睡着,她看着电脑,邵岩已经在十点的时间不再出现。
她看着窗外,抚摩着胀疼的牙床,端详自己苍白的手指,然后许久未曾来袭的疼痛在胃腔翻绞。
想起之前把自己的胃病告诉邵岩的时候,他告诉自己要注意经常吃药,而现在无人嘱托她,好得差不多的胃病又再次来袭。
不知道为什么邵岩最近变得如此不主动,在那次给过他电话之后,虽然已经修好手机,恢复了通讯,但是邵岩的短信却一个都没再来过,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
之后的几个月过了下来,曼彤每次在夜深的时候,把邵岩的电话拨上,手指在拨打键来回旋转,而他与她的距离却不仅仅是现实的路途的距离,变成了关系的距离。
她找不到可以接近他生活的话题。她知道他们之间不是属于那种见光死的网恋,但是却是另一种让人伤心的感觉。
下班后,曼彤不停的走,爬到每一幢楼的最高层,站在上面看着这个她熟悉的城市,最后,走到了那个操场。
她坐下,看着这个操场从喧哗变得安静,那样空无一人的美丽和寂寞。我回想着自己的幸福。沧海过尽。我看见自己心苍老的痕迹。
有一天晚上,黑夜,孤枕难眠。
曼彤突然看见邵岩在线,她发了一个笑脸给他,他却发了一段视频给他看。
画面上的人物让她的眼睛完全定格。
声音在中国的另一个地方传来,她仿佛看见自己的身体在急速的下滑,听见倒地时沉重的声音,我感觉到自己双眼的沉重和光线的刺眼。看见他的双眼里有微微的血红,伸出手,想感觉他的存在。
可是抚摩到只是由冰凉变得温热的屏幕。
镜头里出现的是邵岩和另一个女子,那个女子满身是血的躺在邵岩的怀里,雅似乎能感觉到那女子的身体在邵岩的怀里漫漫变凉,她看见泪水在邵岩一直满是笑意的眼里流出来,泛滥但是却无声。
他从来为她如此哭过,她一直看下去,知道那个满身是血的女子在邵岩的心里应该占着很大的位置。
镜头里的他象一头激怒的公牛,受上突起了青筋,握紧拳头,血花飞溅,他的身影是那样的清晰,他们牵着的双手,曼彤看见自己的身影插在他们的身边,也许能出现的时机只能是他们的眼底闪过擦肩的那一秒,仿佛听见东西掉下的声音分不清是什么,只是感觉有温暖的液体从她的脸上滑落,无能为力,只能任由它在那里滑落,下坠,直到消失。
“抓住我,永远不要放开。娃娃。”
她的脑海一直回响着邵岩对她说过的这句话。
而眼前出现的画面却是另外一个女子,手臂上鲜红的液体划落,他抱着她在不断奔跑在医院的走廊上,看见冰凉的液体通过针管流进她的身体,看着显示器上的线条显示那女子的生命力在渐渐地遗失,开始跳停。
曼彤看着他的背影在手术室外,看着那关掉的手术中的字样,看着他崩溃的哭泣,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转过头,为着自己已经开始,却无法继续的爱情,无缘于简单而深刻的争执,连挽回的时间都失去的爱情。
数着路灯。那些昏黄的光晕,让人沉迷。累了,就坐在路边的阶梯上,看着行人匆匆而过的身影。他们装着自己的我只是一颗疲惫的灰尘,。
那些透明的液体从悲伤的脸上流下来,一点点的在地上肆意的扩散,没有容器可以承载。
“那次对不起了。”在F市令人熟悉的依然如平日里依然多雨的夜晚,邵岩的声线在曼彤平静的生活里响起。
“没关系,是我卤莽了。”曼彤并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和邵岩对话,是以情人的身份,还是朋友的。她突然想起,这段日子以来,邵岩虽然一直叫他娃娃,却一直没有正面承认过她的身份。
“以后我们还可以保持联系吗?”曼彤迟疑地问邵岩。
“当然可以了。”在电话彼端的邵岩迟疑了一下,还是回答了她。
故事不会因为离开就会结束,也不会因为期待而有所改善。
之后的日子,曼彤的手机SM卡竟然坏掉了,她并没有想拿去送修,在家乡的业务,她用小灵通就可以解决。
邵岩知道她小灵通的号码,因为那号码是与她家的电话一样,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用他的手机向家里打过长途,她告诉过他,那电话是他家的电话,他如果真心想和他联系,不会因为没有了可以收发短信的手机就不会去联系她。
可是事实却给曼彤开了个狠狠的玩笑。
在家很快找到工作,可是无论是上班还是下班,她就是接不到邵岩的电话,她想起之前邵岩说过,他的日子很忙,学校加了课,他白天有课,晚上也有课,可是他不会忙到连一个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把。又或者那之后几天,他在摆弄手机的时候,没有保留那个固定电话的号码。
曼彤并没有打电话给邵岩,她已经开始不确定她与邵岩相爱的时间对不对。而老天又在曼彤的身上给她开了一个玩笑,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她的牙开始涨疼,她最里面的智齿开始发芽,她的脸上开始发肿,虽然别人看不出来,可是却疼得她在心里喊天喊地,百叫不灵。
记起来,在邵岩边那几天,身上并没有出现疼痛,难道她的身体就因为失去了温暖,就开始瘫痪了吗?
这是以前没有过啊,奇怪,她不相信这是什么连锁反应,她与邵岩才认识了几个月。而说要见他才是一个月,而分开就是几天而已。
她不相信,也不确定。
不过知道邵岩在心里的位置已经无药可救,无可转移。
思想挣扎了许久,还是决定放下面子,忘记那次去见他遭受的拒绝和一夜的冷清。
邵岩的电话却一直在占线,她打了好几通,总算打通了,邵岩的电话很是疲惫。他听见是曼彤的声音,问怎么了,娃娃。
曼彤没想到邵岩会像没事人一样回她电话,她只好随口找了一些话题开始说起来,然后在话题的最尾告诉他,她有些想他。
邵岩的回答很是清朗,我也想你,娃娃。
曼彤挂掉了电话,她的心却再次无所适从。
她不知道以后会如何,她在电话说的想他,却是真的,而且在她说出想他的话之后,才明白那些想念根本不是一些,或者一星半点,而是在每时每刻都没忘记她。
她知道自己已经沦陷,而对他的世界却开始感觉到迷茫,那相处的半个月,他就带她去见了两三位朋友,而现在却没办法联系到。
而他的其他,她却一无所知,书上所说的,两人相处各自都需要空间。而现在她与岩隔绝得不仅仅是距离,还是年龄。
二年不短也不长,她知道她应该努力了,曾经与岩诉说过的那些美好的前景,她自己这方面努力她一直没有开始,她一直没办法坚强起来。工作的时候,她也喜欢一个人待着,经理曾经跟她说过,你的脸上要是多一点笑容就好了,苦笑了一下,说以后会注意邵岩。
不过她心里却很明白,现在的生活里没有什么特别的人,或者事物会让她感觉到快乐,除了在远方的邵岩。
夜晚的时候,曼彤在与家人吃完饭,听完妈妈的嘱托之后,一个人回到房间,拿起买好的零食,倒一杯水。举案大嚼。
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注意到身边世界的冷清,和她越发暮色苍茫的处境。
她想这样错过,便就是一生了!
幻觉出现在曲线的相交点,也许下一刻能重合,也许是分开。
一个城市困住一份爱。无能为力于年华似水。
什么时候爱也能让邵岩再次留下当年流过的泪水,也许下一刻,世界就会在下过一场滂沱大雨放晴。
在那一刻,她的脸色惨白惨白,不过会在世界的尽头看见一个渐渐走近的熟悉身影。一个期待多年的身影。
在时间的缝隙里,他们将渐渐成长,生命过程因为太过相似,追求因为太过慢长,来不及等待,一切就在消失。
一场繁华寂灭,何时可以再生。
他不会知道,我是这样一个人。受了伤,流了泪,只会躲在陌生的地方,慢慢发泄,慢慢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