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林沫对秦朝言的了解,他说出需要考虑,意味着他现在非常心烦,没有心情思考她提出的问题。估计是刚穿越过来,心潮起伏,一时间不能适应吧。
林沫嘴角扬起冷笑,她就是要抓住这个时机,趁秦朝言还没来得及细想的时候让他逐步答应自己的要求。风水轮流转,现在总算轮到她在暗,敌在明了,她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他却完全不知道她的。
当然,林沫不会因此而掉以轻心,秦朝言说的“考虑”也是一个考察期,这段时间,秦朝言一定会暗暗观察她,并像她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一样拼命去熟悉这个世界。她要做的是,时不时地向他灌输一些似是而非的常识,影响他作出正确的决策就行了。
林沫从秦朝言那走出来的时候,特地四处转悠了一下,熟悉他的寝宫的地形,了记于胸后,才不紧不慢地踱步回去。
回到红殿,林沫看到红殿一众人等跪在地上,一看到她归来的身影,立马齐刷刷地说。
“殿主回来了,多谢殿主为我们主持公道。”
林沫一愣,原来,其中有几名是今天早上被水盈盈重伤的杂役,此番负伤跪在这里,就是为了感谢林沫,同时对她表忠心。
没想到她重击了水盈盈,居然能意外得到在红殿立威的结果。现在这帮人,包括红拂等,在林沫惊为天人的一战后,统统对她服服帖帖的。
林沫微微一笑:“起来吧,你们是我的人,我自然不会教你们受委屈。大家都有伤,所以都别跪着了,早点回去疗伤吧。”
“谢殿主!”杂役们纷纷离去了,唯有红拂依然跪在原地不动。
林沫眉毛一挑,踱步到大殿上的主位上坐下来,问:“红拂,你有什么心事?”
她不说“红拂,你要干什么”,亦不说“红拂,你有什么请求”,而是问“你有什么心事”,为的就是拉近与下属的关系,以一种谈心的姿态接近对方内心。
红拂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泪光:“属下红拂有事相求,请殿主为属下做主……若是殿主答应属下,属下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林沫勾了勾唇:“怎么了?要是我不答应你的要求,你就不肯为我赴汤蹈火了是吗?”
红拂一惊,连忙低头道:“属下不敢!”
林沫美眸微抬,直直地看着红拂,像是要看到她的心里去。林沫已经摸清了红拂的脾性了。红拂是三大护法中最桀骜不驯的一个,她天赋最高、性格直率,经常公然挑衅殿主的权威,其实这种性格,是非常不适合做心腹的。
林沫不说话,她在斟酌,红拂的忠心值不值得要,事实上,她现在自身难保,哪里能帮红拂完成什么愿望。所谓殿主,不过是个空架子罢了。
最后,林沫还是决定先了解情况再说。
“红拂,你且说是什么事?”
红拂向林沫拜了拜,苦笑到:“殿主,实不相瞒,玉殿那个女修是红拂杀的。”
林沫笑了笑:“你的意思是,今天的麻烦是你带来的?”
红拂马上跪下:“属下不敢。”她咬了咬唇,目中露出一丝恨意:“玉殿那个女修之所以有此下场,全然是咎由自取。殿主可能不知,玉殿那个被红拂所杀的女修名叫水玲珑,在入红玉宫前,她和玉殿殿主水盈盈是一个修仙家族的。这也是玉殿殿主三番四次来找我们麻烦的原因之一,但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当初红拂与水玲珑曾为一法宝起了争执,红拂一时冲动,就把她给杀了。这事不知为何让水盈盈得知,故她三番四次前来找红殿麻烦,为的就是那个法宝。”
林沫目光闪动,老生常谈财不可外露,红拂告诉她法宝的存在,除了把她搅入这趟浑水,还有什么别的好处?不过,就算红拂不说,红殿也是被拖下水的了。
“什么天阶法宝?可否让我一看。”
“是!”
红拂呈上一把通体漆黑的长鞭,此长鞭近看黑中带红,隐然有杀戮的气息,令林沫十分的不喜欢。所以,她只是看了一眼,并不伸手去拿。
“这法宝煞气挺重……”
红拂继续保持双手托着长鞭的姿势,说到:“殿主身家丰厚,见识过人,自然看不上这样的法宝。但红拂之所以执着于此物,全因此物乃红拂一已故友人所物。红拂不能够,让此物落到他人手上。”
林沫点了点头,这个道理倒也说得通,但说了这么多,红拂始终没有提及她所求何事。
“既然这么珍贵,你就好好收着吧。”林沫身子往后一靠,懒懒地说。她确实不稀罕这种法宝,因为她的乾坤袋里就有不少灵气充沛的法宝,估计是原主四处杀人抢来的。
“殿主!”红拂再次向林沫拜了拜:“红拂今日所求之事,是恳请殿主将宫主一年前赐个殿主的魂灵珠赐给红拂。因为,红拂手中这个魂灵鞭和魂灵珠是一体的,只有将魂灵珠镶嵌到魂灵鞭中,这法宝的威力才能全部施放出来。”
林沫一看,这个煞气重重的长鞭的手柄处,确实有一处凹下去地方,应该就是原本魂灵珠的位置。
只不过,既然原身是一年前拿到的魂灵珠,为何红拂现在才问她要?难道红拂已经发现了她的问题,知道她可以随意糊弄了吗?
面对林沫如炬的目光,红拂毫不畏惧地对她对视:“殿主,红拂能看出来,你对宫主早已没了情。当初红拂不问殿主赐要,是因为殿主对宫主有爱,此物也算是宫主送给殿主的生辰礼物。但如今……殿主,魂灵珠内镇压有几万个生灵,是阴邪的魔器。而殿主你练的功法,如果红拂没看错,是气息极为纯净的天阶功法,受不得一丝污染……其实红拂也是为殿主着想,殿主将魂灵珠戴在身上,只有害处没有益处。”
林沫哼了一声:“红拂,你逾越了,我对宫主的感情,岂是你可以理解的。”谁知道秦朝言有没有在这里埋下眼线,林沫是怎么也不会承认,自己对秦朝言的感情已产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