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周末,唐嫣漫步在城市的街道上,风轻轻撩动她的秀发。
她计划着一会先去邮政储蓄汇款,再去医院看望受伤住院的李主任。二十几天前,在偏远山区发生的那一件事情,让她感受到人性的光辉温暖和丑陋邪恶,让她感动和害怕,让她刻骨铭心又不愿想起。
那一天,唐嫣作为交流来访的老师,给山区旭日小学三年级的学生上课。在有些破旧的教室里,18个学生睁大着眼睛在看着唐嫣给他们讲课。他们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漂亮的老师,而且她讲课的方式轻松幽默,讲解的知识好玩易懂。
唐嫣看着这些孩子们,心里充满了疼惜、怜爱和责任感,觉得他们在这样差的环境下,还能坚持学习,真不容易。而且有不少学生的家离学校比较远,所以得起得很早,翻山越岭的走很长一段路来学校。他们中大多数人的鞋子破旧不堪,甚至还有光脚走来上课的。唐嫣甚至不敢和这些孩子们纯真、渴望的眼睛对视。
学校仅有的两名代课老师也不容易,目前还不被正式承认教师资格,而且一个人带几个班几个年级的。据说两个月前,山区发生洪水,主要道路被淹没。两名代课老师和牛校长,为了保证孩子们的安全和让孩子们上学不被影响,就每天大早的等在河道边,一个接一个地背着孩子过河,牛校长就是在一次背孩子过河中不慎扭伤了脚,到现在走起路来还一拐一瘸的。
“恩?怎么申小红还没有来上课?”唐嫣看着那空座位愣了下。申小红是一个长得有点瘦却很水灵漂亮的小女孩,学习成绩一直很好,是个好学生,但是最近两天缺课。她的同桌说她得在家照顾病重了的妈妈,她家只剩下她和病重的妈妈,她爸爸早丢弃他们母女跑路了。不知怎么的,唐嫣看着空位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又担心小红缀学了,下课后便想去她家家访。
李主任恰巧路过,知道了情况,觉得这又是一个和唐嫣接近的好机会,便要和唐嫣一起去。唐嫣觉得人生地不熟的,有个男人陪伴着也好。这样,他们在申小红的同桌小强的带路下,穿行在乡村小路上。
“你看那大水牛,哈,它在对你含情脉脉哦。”李主任对唐嫣笑说道。
“啊?”唐嫣心想,你这不是拐弯抹角的说我是母牛吗,便一努嘴,说道,“错!它是对你暗送秋天的菠菜。”
“哈,想起一个笑话,”李主任边走边看着唐嫣说道,“赵本山骑驴进城巧遇范伟!范伟问吃饭了吗?赵本山说吃了!范伟得意的说我问驴呢,你插什么话!本山转身抽了驴两耳光,骂道‘小样,城里有亲戚也不说一声’,哈哈。”
唐嫣格格的笑起来,觉得这一路上,包括从城市来到这里的路上,有李主任在,就不会太发闷。
李主任又看向唐嫣,有些神秘的说道,“我还发现一个现象。”
“哦?什么现象?”唐嫣有些好奇,看向李主任,发现李主任今天好像年轻不少。
李主任如总结报告一样,说道:“九点睡是村里人,十点睡是厂里人,十一点睡是校内人,十二点睡是官府人,一点睡是网络人,两点睡是文化人,三点睡是公关人,四点睡是失眠之人,五点睡是赌博之人,六点睡是广告人,总是不睡不是人。”
“哈哈,李主任,你真是厉害啊,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唐嫣的眼神里流露钦佩和欣赏。
“哈,不过是随便胡扯,不算厉害。”李主任谦虚,眼睛窥视唐嫣波动的胸脯,不禁春心荡漾,又故意落在唐嫣身后。
“这山村的景色真优美啊,如诗画一样。”唐嫣看看四周。
唐嫣一说到诗,李主任就笑了,因为他早就特意准备了一首诗来送给唐嫣,以动芳心,便快走几步,跃上一高处,“说到诗,唐老师,我给你读一首诗——”
“哦?”唐嫣有些小意外,“我道也想看看数学老师的诗是怎样的?”
“拉格朗日,傅立叶旁,我凝视你凹函数般的脸庞。微分了忧伤,积分了希望,我要和你追逐黎曼最初的梦想。感情已发散,收敛难挡,没有你的极限,柯西抓狂,我的心已成自变量,函数因你波起波荡。低阶的有限阶的,一致的不一致的,是我想你的皮亚诺余项。”李主任边做手势边念着,像是一个大学生在舞台上朗诵,在念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还特意深情的看向唐嫣眼睛。
唐嫣知道这是用数学名词做的一首情诗,加上李主任的目光,不禁脸一红,嘴角带着笑意,低头走走,是又在李主任的身上感觉到了林贤泽的某些气质,过了一会才幽幽的说道,“感觉这诗,蛮有内涵和优雅的,我蛮喜欢。”
李主任一听,知道唐嫣明白这诗的内涵,也更加深自己在她心里的良好印象,不禁心里偷乐。
他们在路上一言一语的谈笑着,过了半个小时,小强带他们到了申小红的家。
他们有些惊讶,眼前的土砖房破旧而了无人气,但周围都整理得井井有条的。他们刚想敲门,却听到房间里传来大力的咳嗽声,接着是着急而哀求的话语,“小红?小红?你在哪里?快回来!”
唐嫣和李主任一对视,都觉得情况不好,敲门,门没有锁上,开了,只见一个妇女从床铺上吃力的起来,一副病重的样子。
“你好,我们是旭日小学的老师,来……”唐嫣话还没有说完,这妇女着急拿起一张纸塞到唐嫣手里,哭说道,“快,帮我去找回小红,她把自己给卖了!”
“把自己卖了?!”唐嫣惊诧,一看纸条上一笔一划整齐的字,捂脸想哭:“娘,女儿没用,到处拣瓶子去卖和帮别人做活,也没能挣多点钱给你治病,娘,对不起!我想来想去,只有把自己卖了,才有钱,钱放在你的枕头下,娘,我走了,照顾好自己,我以后一定回来看你。娘,我爱你!”
——这是一个8岁的小女孩写给妈妈的话!
——这是一个8岁的小女孩为妈妈做的事!
——这是一个8岁的小女孩肩负家庭重任!
唐嫣和李主任安慰下申妈妈,便着急的四处打听小红的下落,终于有人说看到小红和一个大人在进县城的拖拉机上,并且还说那大人好像是人贩子。唐嫣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李主任赶紧打电话给送他们来偏远山区的学校司机,让他开车赶快过来带他们进县城。
在去县城的路上,唐嫣脑海里时不时的浮现申小红那娇嫩漂亮的脸蛋、那上课时候明亮渴望的眼睛、那双有些粗糙的小手。又想到她为了给妈妈挣钱治病,从一个垃圾堆走向另一个垃圾堆的拣东西,去找人贩子把要自己卖了的情景,以及被带走的时候一定是多么舍不得离开妈妈而一步一回头……不禁语中带哭的催促着司机,“师傅,开快点,快点!”
李主任则打电话给110,让警察注意进县城的拖拉机——有人拐卖小孩。
十万火急的赶到县城,他们四顾茫茫,还好县城不是很大,但是一个大人和小孩在其中仍然难找。他们四处打听,有人说看到一载有一大人和一女孩的拖拉机停在菜市口附近,他们在菜市口找到那拖拉机和司机,司机说那大人带小孩往那边岔路走了。他们赶紧赶过去,岔路进去一段后分出两条小巷,唐嫣和李主任各去一条小巷。在唐嫣就要走到尽头的时候,听到一破旧房间内传出孩子的哭声,接着是男人的打骂声,便顾不上礼貌,推门一看,正是申小红——她被一个刀疤男人拽住一只手!
“你是谁啊?”刀疤男人意外看到一个漂亮的美女进来,轻佻问道。
“老师!”申小红哭道。
“别怕,有老师在!”唐嫣安慰小红,转而向刀疤男说道,“我是她老师,把孩子还给我!”
“这可是她把自己卖给我的!我可是付钱了!”刀疤男狠狠说道,目光却是在唐嫣身上贪婪的游荡。
“我给你钱!把孩子给我!”唐嫣上前。
在唐嫣要抱起小红的时候,刀疤男人忽然猛的抱住唐嫣,一手捂住她的嘴巴,一手抓在唐嫣的胸脯上,一脚还拽住唐嫣的腿以防唐嫣踩他。
“呜呜、呜呜!”唐嫣惊慌挣/扎,浑身手脚扭动,但刀疤男力气太大。申小红一下被吓着了。
“小妞,你真是漂亮身材好啊!”刀疤男一手揉抓唐嫣胸脯,“老子吃定了!”
“放开我老师!”申小红反应过来,冲上去想咬住刀疤男的手,却被一脚踹开倒地。
“啪啦!”刀疤男撕开了唐嫣的上衣,唐嫣拼命反/抗也难以挣脱,眼睛充满里恐惧和愤恨!
这时候,李主任冲进来,看到心中的女神——唐嫣上衣被扒开,丰满的胸脯被刀疤男侵犯,不禁冲冠一怒,“你这禽兽!”便冲过去和刀疤男扭打起来。唐嫣因此得以逃脱魔掌,便拉上衣服去抱住小红,一手慌张的找手机。李主任毕竟不是刀疤男的对手,被打得头破血流,幸好警察及时赶到……
唐嫣在邮政储蓄里给小红寄学校捐款的钱。她昨天还收到了小红的来信,信里,小红很感谢唐嫣和李主任,感谢捐助她的人,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读书,照顾好妈妈,并且不再卖自己!走出邮政储蓄,唐嫣心里暖暖的,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她又去买了些水果,然后到医院看望李主任。
“嘿,你太客气了,不用买这样多东西来。”李主任在病床上笑说道。
“李主任,谢谢你,真的!”唐嫣充满感激。
“哈,哎呀,打了一架,我发现一个道理,”李主任在唐嫣面前,不想错过表现的机会,“就是打架一定要找对对象,你看,我和那禽兽打了一架,如果我打赢了,比禽兽还禽兽,打平了,和禽兽一样,打输了,禽兽不如。”
“哈哈。”唐嫣笑起来,越觉得李主任真是风趣幽默,而且又有男子汉气概,心想如果他再年轻10岁……唐嫣忽然发觉不对,怎么会这样想,难道自己对他动心了?怎么可以,他有老婆,自己也没有离婚。不,不。只是对他充满感谢和欣赏,一定是这样的。
李主任趁机暧昧的说道,“你看,我说过吧,有人为了博你一笑,哪怕上刀山也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