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斯进去了，他会伤害念念！念念的爸妈也在里面。”
向暖抓着袁熙的手不自觉用力，指甲陷进他裸@露的小臂皮肤里。她满眼的愤怒和慌乱，看得袁熙心里一阵发堵。
“都让开！”
呵斥一声，周围的喧哗声彻底安静下来。几乎所有人都转过头看着袁熙，走廊里只能听到李维斯母亲的啜泣，一声又一声。
冯念念的尖叫声透过病房门隐约传出来，向暖整颗心都陷在煎熬里，手腕被袁熙紧紧握着，她动弹不了分毫，跟别说冲上去砸门。
“站着别动！”
低低的一声呵斥，袁熙已经放开她走到病房前，抬脚就往病房门上踹去。
“咚！！”
“咚！！”
人群已经安静下来。围观着的人似乎被袁熙的气场震住，就连窃窃私语的声音都没有。有些人一路小跑着去了楼下，还有人开始找手机打电话报警。袁熙却始终一言不发，专心致志的抬脚踹面前的门。
“咔嚓……”
轻微的碎裂声之后，袁熙又补了一脚，整扇门已经惨不忍睹。终于在哗啦一声之后，木质的门鼻被硬生生踹断，门开了。
向暖大约一辈子都忘不了自己看到的画面。
屋内凌乱不堪，像是被炸弹轰炸过的一般，念念的父亲倒在一边，肩膀的位置鲜血淋漓，已经是不省人事。冯念念像疯了一样扑在李维斯身上，下一刻却又被他狠狠按在地上。
向暖浑身哆嗦着，弯腰拿起摔在地上的保温桶就要往里冲，冲到一半又被袁熙拦下来。
“向暖，我可以处理好，你站着别动！”
“向暖！！”
她听不进去任何话，她的眼里只有被按在地上的冯念念。
“李维斯，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冯念念的声音已经嘶哑，她显然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李维斯的手抓住她病号服衣襟，用力撕扯起来。
“抓着她！”
袁熙顾不得许多，朝门前已经看呆的几个女人吼了一声，那几个人大梦初醒一般反应过来，七手八脚将向暖牢牢按住。
他是学过格斗的，跆拳道也过了黑带二段，上去两下就将李维斯的胳膊扭卸了环，紧接着整个人都被踹趴在地上。
冯念念没受什么伤，狰狞着一张脸却是没有力气站起来。她的视线落在父亲身上，滚烫的泪突然就停不下来了。
“放开我……”
向暖挣扎的彻底没了力气，她踉跄着跑过去抱住冯念念，却扶到一手滚烫的眼泪。这一刻，冯念念到底有多恨，恐怕连向暖也体会不了。失子之痛已经够沉重，父亲又因为这事受伤昏迷。
冯念念嘴唇蠕动，握着向暖的手却越来越紧。
“我要他……生不如死。”
那一刻冯念念眼底的恨意，像一颗闪着耀眼黑光的耀石，光芒如刀，划破向暖心脏最软弱的地方。这段原本就没有太多祝福的爱情，这段开始的几乎荒唐的婚姻，终于以鱼死网破的状态落下帷幕。向暖浑身颤抖，她的脸紧紧贴在冯念念冰凉的脸颊上，她很想像从前一样，在冯念念冷的时候抱紧她，给冯念念温暖。可是现在，向暖突然发现她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就连温暖自己也做不到。
袁熙始终沉默着，他看着向暖跪坐在地上，那副泪流满面的无助模样让他心脏一阵抽搐。袁熙低下头，看着自己握紧又摊开的双手，脑海里第一次浮现出一个念头。
如果由我来照顾，她是不是会过得快乐一些。
不是不知道她喜欢沐阳，不是不知道沐阳心心念念的女人就是向暖，可这个疯狂的念头还是不可抑制的冒了出来。扎根，发芽，茁壮。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
他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色，慢慢沉静下来的双眸冰凉，那抹被挑染成红色的发也愈发刺眼。
处理完烂摊子，再安排好李维斯父母的住处，这已经是午夜时分。冯念念的伤口裂开，又被推进手术室里，因为是二次损伤，若是处理不好，可能这辈子都要不了孩子。
手术室的灯亮着，向暖一言不发的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她目光呆滞，愣愣的盯着脚底下那块瓷砖，不说也不动。
该录的口供已经录完，其他事情都交给安娜处理。袁熙一双长腿从向暖眼前晃过去，十分从容的再她身旁坐下来。他的心里却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从容，他在挣扎，挣扎着现在是多说一些话还是直接把向暖搂在怀里。
很快，袁熙选择了第二种。
意外的是向暖居然没有挣扎，十分配合的顺着他的力道将头靠在袁熙胸膛上。海滨城市，夜晚还是有些凉，袁熙特地从车上取了外套，此刻抖开披在向暖肩膀上，他的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
这样的安宁持续了不到两分钟，袁熙裤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此刻他只想陪着向暖坐着，想也没想就将手伸进裤兜里，直接摁断了电话。又过了不到两分钟，手机震动起来，并且大有‘你不接我就一直响下去’的趋势。
“我去接个电话。”
小心翼翼将向暖的身子撑开，袁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他掏出手机，踱步往走廊尽头走去。
“向暖是不是出事了？”
沐阳的声音沙哑，带着难以忽略的疲惫和些许不耐烦，一句话倒是让袁熙有些懵。
“你怎么知道？”
“在哪？”
沐阳显然懒得跟他废话太多，抓了沙发上的外套就要往外走。
“向暖没出事，冯念念和她父亲有些不好。还有她那个快要被离婚的老公。”
迈出的脚步硬生生顿在原地，沐阳松了口气，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差劲到极点。
“你怎么知道出事了？”
依着沐阳的能力，要查当然不是难事，但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知道出事了，还准确的知道他和向暖待在一起，这就有猫腻了。
“有个司法界的朋友，今天看见你的名字在记录上，就打电话过来问了两句。”
沐阳显然不愿意多解释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