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炜知这警报声一响,全军戒备,整个军区的出口马上都会被封锁,拉着静怡就象逃命似的狂奔。所幸那蒙面人对军区也是极熟,一路专拣没有官卡的地方冲刺,逃跑路线与李炜所想的竟是惊人的一致。
出了军区,李炜紧盯着这个黑影道:“一定要追到他,千万不能追丢。”
静怡道:“你背着我,也能追上他吗?”
李炜一讶,这才想起刚才一慌乱,不知何时竟把她又背在肩上了。当即将她放下,但放下后静怡哪里跟得上他的步伐,反而还没有背着她跑的快,迫不得已只得又将她背在了肩上,这么一耽搁,他背着一个一百多斤的大活人终于还是没有追得上这个蒙面人。过了片刻,眼见蒙面人越奔越远,渐渐离开了他的视线,不由将静怡往地下一放,嗔道:“都怪你。要不是你拖我后腿,也不会把这人跟丢。”
静怡被他这一嗔,哪里又吃他这一套,猛然顿住了身子,道:“不走了,你一个人走吧!”
李炜一愣,慌忙改口道:“对不起,我是给你开玩笑的。”
静怡道:“开玩笑也不行,我好心好意的随你出来,随时都有被送命的危险,要是再被你怪,我图的是什么?”说罢将夜视镜摘下,在地上一坐,眼睛里满是泪水。
李炜见啦,登时大觉歉然,不由的走过去道:“静怡,你消消气,我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哪里是真的怪你。以前你怪我那么多次,我不是也没恼吗,现在我只不过说了你一次,你就别与我斤斤计较了。”
静怡气道:“我偏要与你计较。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这一次如果就此算了,以后咱们结了婚,你就越来越狂妄了。”
李炜听了她这一句话,不由哈的一声,笑了起来,见她拗起来就象个小孩子一样,开玩笑道:“你到底走不走?你要是不走,那,我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了?”
静怡道:“你敢?要是你敢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咱们马上完蛋,我让你后悔都来不及。”
李炜偷笑了一下,说道:“静怡,你知道咱们现在是在哪吗?”
静怡道:“在哪?”
李炜道:“你看看身后就知道了。”
静怡向身后望了望,一看之下,吓得哇的一声,跳了起来。原来这地方是个公墓,刚才她正坐在坟墓旁。她这一惊非同小可,猛然扑进李炜的怀里,哆嗦道:“李炜,咱……咱们快走吧……”
李炜哈哈的道:“你不生我气了?”
静怡道:“我不生你气了,求求你,咱……咱们快走吧……”
李炜哈哈的笑了笑,说道:“别急,既然来了,我带你去看一下师娘和小婷吗,她们也葬在这里呢?”
静怡急道:“可是,咱们白天来不行吗?现在深更半夜的,我好怕。”
李炜道:“怕什么?咱们碰巧才来了这里,以后,还不知什么时候再来呢。再说,田东临此刻早怀疑上了我,咱们白天也不能来这里。”
静怡听他这一说,当下不再劝阻,说道:“那你抓住我的手,一刻也不能放松。”
李炜道:“好吧!”将她的小手一握,只觉得她手心里满是冷汗,嗔道:“你除了会欺侮我,还有什么本事?”
静怡道:“我只要能欺侮你,就足够了,这叫一物降一物。”
李炜道:“你这是持宠而娇,欠挨打。如果让你嫁给一个恶老公,一天打你三顿,你这脾气马上就改了。”说罢后猛一拉她,道:“走吧?”
静怡知他说的不假,向他一伸舌头,居然也没再言。
两人在公墓里转了一遭,最后在一处新坟旁停下。李炜道:“这个墓是我师傅与师娘的,旁边的墓才是小婷,我师傅虽然不在,但有我师娘在这里陪小婷,小婷也不孤单了。”说罢向墓碑鞠了三躬。
静怡陪着也鞠了三躬,这才随他来到小婷墓旁。李炜一到小婷墓前,眼泪早扑簌簌的落了下来,本来有千言万语要对小婷说,这一刻泪流满面,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捂着嘴一阵呜呜痛哭,强忍着才没有放出悲声。
静怡见啦,心里不由也是一阵发酸,过了良久,说道:“你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再哭也哭不回来。李金才既已被杀,也不知闷葫芦能不能成功,咱们快回去吧!”
李炜听了这话,这才止住哭,哽咽道:“小婷,哥要走了。有机会,哥一定再来看你。”鞠了三躬后,毅然转身。
然他一转过身,一下子不由呆了。只见一个黑影鬼魂似站在他的面前,正就是刺杀李金才的那个蒙面人。静怡乍见之下,吓的哇的一声,躲在了李炜身后。
李炜迟疑了一下,向蒙面人一抱拳,叫道:“朋友,既然你杀了李金才,咱们无疑是同道中人了,何不摘下面具,以真面目示人?”
蒙面人冷冷道:“既然是同道中人,为何你又不摘下面具,以真面目示人?”
李炜一呆,猛然道:“你是薛连长!”
但见蒙面人将面具一扯,昏黑的星光下,但见此人蓬头垢面,虽然满脸泥污,却不是薛鹏飞却又是谁。李炜大喜之下,将脸上的面具亦是一撕,两人随即拥在了一起。
其时薛鹏飞早跟踪了李炜多时,见到他来给一号首长与小婷拜坟,刚才又听到她与静怡的对话声,早就知道他是李炜,两人这一相拥,一时间竟都不相信眼前这一幕会是真的。
过了良久,两人这才分了开来,薛鹏飞诧异道:“副连长,你你怎么也活在世上呀,你与老首长不是被狼吃了吗?”
李炜哈哈的道:“说我呢,你怎么也活在世上呀?你不是也被李金才给枪杀在澳大利亚了吗?”
两人问罢这话,同时不由的都放声大笑,笑声在公墓的寂夜里回响,惊的柏树上的乌鸦扑棱棱的向远处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