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凌然心中霎时想起楚千浔曾经给她提过的各国皇室动向中,提到过这么一个人物。
她朝黑衣人十分友好地笑道,“这样啊!可是……为什么非要杀他呢!”
黑衣人奇怪地望了她一眼,实在不知怎么回答这个大洛王幼稚的问题,只得小心措辞道,“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听说好像是……他拿走了什么贵重的东西,殿下想要拿回去!”
蔚凌然笑了笑,“嗯”了声,懒懒打着哈欠,摆了摆手,睡意颇浓的道,“哎呀……这就浪费了一晚上的好睡眠,行了,就这样吧!”
她半眯着眼睛,懒懒拖着脚步要走,临走朝黑衣人眨了眨眼睛,给了他一个灿烂到月亮都见羞的笑容。
黑衣人怔了怔,也不敢失礼于这位众男保护的蔚大王,赶紧咧开嘴也还了个令人发呕的笑容。
蔚凌然客气灿烂的笑着,拖着步子踢踢踏踏转身,走了。
黑衣人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愣在那看着她背影发呆,却突然听闻她悦耳而充满杀气腾腾的声音说道,“杀!”
声音尾音迤逦在空气中不散,然后杀气如锋,黑衣人只觉浑身一凉,眼前身后突然绽放开大片大片血花,那些鲜血从各处喷涌出来,自空中形成一道血红光幕,在冷月下映着森寒的光。
血色光幕里他看见那蒙着面纱姿态慵懒的女子转身,施施然而去,一直没有回头。
他慢慢的垂下头来,然后看见自己胸前已经多了一个黝黑血洞,目光穿过那个血洞,他还能诡异地看见他们墨玑门其他兄弟在残月里一个个倒地,血溅尘埃。
然后他僵硬的身体突然绵软下来,慢慢倒了下去。
他一生里最后一个顿悟的念头是:那个人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答应过要放他们离开。
蔚凌然似乎失聪了根本没听到身后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她很直接的走到了那重伤男子身边,看了看他,便吩咐护卫将他送进府里。
然后她回身,朝一直沉默岿然不动的徒少爷走了过去,微笑着道,“少爷,我们也回去吧!”也不管一旁有人脸色难看,很自然拉着少爷回家补眠去。
睡饱了,那名重伤男子暂时也可以开口说话了,蔚凌然这才知道,这人原是凤轩国一位郡王,难怪衣着讲究,气质不凡,至于凤轩八皇子为什么会雇墨玑门的人追杀他,这事涉及皇家隐秘,蔚凌然也就没有为难他,最主要是她这人对这种皇家秘事的东东太反感了,自然懒得去挖根究底。
反正人她是救下了,伤虽重,不过有她蔚神医的大名在,自然不能救下了又由着他死。
徒戈怰的态度很奇怪,盯着蔚然看了几次,脸上居然有了欲言又止的表情,蔚凌然也不着急,她倒要看看她家的少爷能将这话藏到几时。
徒少爷还未对蔚大王坦白为何出手救人的事,楚千浔突然派人送了信来,说是凤轩国主打算另立新皇,邀请珞篱等国派人观礼云云……
楚千浔的意思是想派蔚凌然代表他珞篱前去,毕竟他新帝登基,朝局经济军事样样都需要重新部署,他抽不开身。
楚皇帝其实是怕蔚大王在她自己封地待着闷了,想换个地让她免费旅游去。
蔚凌然奇怪凤轩国主既然没死,立什么新皇,那个整天笑得神经质的权二代立刻为她解惑,说是也有国家老皇提前退位自甘做太上皇的,凤轩国有这种传统已久,不见得稀奇,又神秘兮兮地笑道,更稀奇的还在后头呢。
蔚大王见他笑得贼眼冒光的样子,成功的被某人吊起了好奇心,仰起下颌双目闪闪看着他,道:“姬沅和你别说话说一半藏一半,吞吞吐吐的吊人胃口,再不说……哼哼!”某蔚目光一转,笑得十分友好地指了指外头长得正好的药材,某个权二代愕然看她。
少女在空中慢慢做了个取枝折半的动作,然后笑吟吟看他。
姬沅和眸光一转,凝在她嫩白如玉手指上定格的举动,呆了呆,瞪大眼睛缓缓看入她双眸深处,她的意思是他若不说清楚,她以后就用一半的解药来对付他!
姬沅和啼笑皆非望她玉面含笑风情流光的模样,无声抽了抽嘴角,这个腹黑恶毒的大夫!有她这么威胁病人的么!
“说穿了也没什么稀奇,不过是这凤轩国历来不是皇帝指定继承人而已。”姬沅和淡淡看她,识时务的妥协,没必要拿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不指定?那他们邀别国去观什么礼?”蔚凌然惊讶挑眉,真是奇事呢,这倒真引起她去凤轩观礼的兴趣来了。
姬沅和笑了笑,道,“因为凤轩历来子女众多,且所有子女都具有继承皇位的资格,按照他们的规矩,谁在皇位角逐赛里笑到最后,谁才是最后坐上皇位的人,不过以前他们都是经过层层淘汰之后,定下了最后赢出的人,由最终优胜者继承皇位,才会发函邀他国前去观礼,这次倒真是奇怪了,国书并没写明究竟由谁继任呢!”
蔚凌然皱眉,难道凤轩的皇帝思维变态,不但不怕别国笑话,还要大张旗鼓叫你们其他各国的人来啊来啊,看看我们争皇位的精彩,看看我们笑到最后登上皇位的手段才智有多超卓,这是观礼吗?
借着逐血的过程炫耀凤轩的变态才智与民主?
姬沅和托腮歪头想了想,又道,“凤轩现在的皇子皇女众多,为皇位更加争得头破血流了,依我看,这回邀各国观礼似乎没那么简单呢!”
“那个……凤轩现在究竟有几个具备资格继承皇位的子女啊?”蔚凌然敲了敲桌子,想着争皇位这台戏有多少个主角,想着若主角太少目标太早成定论的话,这戏会不会不够精彩。
“八男九女,之前更多,不过有些……该死的早死了!”姬沅和很奇怪的看了看她,语气漫过一丝暗藏的紧张。
少女没有注意他的神情,“真能生啊!”蔚凌然感叹,这时代还不知道计划生育呢,皇家的女人简直就像母猪一样,生了一窝又一窝,唉……女性的悲哀!
姬沅和凉凉瞟她一眼,眼神很是诡异,半晌道,“基于你到哪都惹事的毛病,我先替你将那群笼中鸟的资料收集了,现在就给你说一下。”
“不会吧!”蔚凌然瞪大双眼愕然看他,刺探情报这事有徒少爷就行,她可不敢将他这位娇贵大爷当免费劳工使,还有,少爷若知道他的工作被抢,会抱怨她不重视他的。
随即一想,不对啊,他刚才说的什么话,她哪有去哪都惹事!
蔚大王心里不乐意了,横眉竖眼斜着眼睛蔑视的眼神盯着他,“喂,难道凤轩还有谁被压迫被陷害,需要我蔚大王亲自出马去帮忙抢皇位吗?”又不是人人与她都有楚千浔的交情,就算有谁,她也没有管闲事抢皇位的爱好。
“这世上的事很难说。”姬沅和贼笑着看她,“保不准凤轩一见你蔚大王勇猛过人凤姿英发无人能及,哭着请你做人家皇帝也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