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碧漪这辈子的生活重心完全在儿子君邪身上,君邪替璎诺杀人,她已气得要爆炸,又碰上璎诺不管君邪死活,独自躲起来不见人,更是气得要杀人。
在她气头上,君烨护住璎诺,钟碧漪哪里还管得了他是皇子的身份,张嘴就骂“你个呆子,她是你什么人,要你帮她?难不成你跟她不干不净,不清不楚,本宫儿子替她卖命,她倒好,来跟你颠鸾倒凤….”
如果语言能做成刀子,钟碧漪恨不能用语言将璎诺千刀万剐,君烨本来只是看不惯钟碧漪打人,听了这些脏话,顿时大怒,张口,“呸”的一声,吐了钟碧漪脸上一口,因他用了武功,钟碧漪竟然没躲得开,恶心得差点呕吐,一边用帕子擦脸,一边骂出更加难听的话。
君烨是呆子,没办法还嘴,只是“呸、呸”地接连吐钟碧漪,钟碧漪连连闪躲,一时,闹得不可开交。
正闹腾着,皇上身边的陈公公领着府衙两个捕头来到,宣旨吩咐璎诺立即到府衙归案。
璎诺慢慢从君烨身后挪出,走向那两个捕头,被钟碧漪打过的那侧脸上有明显的五根手指印,眼里汪着泪花,君烨本来也觉得璎诺不归案的举止不仗义,现在看到她这副可怜相,倒有些不置可否,她是个小女孩子,有些古怪念头和举止,没什么好奇怪的。
璎诺到府衙时,君邪和谢武明几人还在吃早饭,何笙不敢得罪他们,一直小心侍候着。饭桌上,谢武明跟几个公子哥不住嘴地对璎诺说三道四,连说君邪救她不值当。君邪听得心烦,喝斥他们住嘴。
这时,便有人来通知他们,璎诺已经到案,几人便都住了声,君邪随口问了一句“璎诺昨天躲哪里去了?”
府衙人回答“听说是在永清宫带回来的”君邪不再吱声。
升堂时,君邪一眼瞅见璎诺脸上的巴掌印,先前对璎诺的怨怪顿时跑得一干二净,反倒生起一丝怒意“璎诺,谁打你了?”
璎诺垂着头,揉了下眼,小声回答“是贵妃娘娘,都怪我不好,我不该因为害怕躲起来”
一听是自己娘打的,君邪还能说什么,可是看到璎诺那副委屈胆怯的模样,打心眼里疼得慌,心口堵得难受,便虎着脸吼何笙“想问什么,赶紧问吧”
何笙便按照程序开始询问起来,璎诺有问有答,一字不漏将秦文拦住自己马车的事情详细诉说了一遍,讲到秦文说的那些浑话时,璎诺卡了壳,扭着手指,低着头,不肯说,何笙却执意要她讲明,因为那是刺激君邪杀人的起因。
屈辱的眼泪从璎诺脸上哗哗流下,连谢武明几个人都有点心有不忍,君邪已是怒不可揭“何笙,你是不是收了秦家的好处,想故意为难我们?璎诺,走,咱们不说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说着,君邪大手牵住璎诺,昂首阔步就往大堂外走。何笙干着急没办法,定国公的上百私兵就围在堂下,他可不敢惹怒了君邪,自己的乌纱帽重要,可脑袋更重要。眼看勇亲王他们离开,何笙无奈,只得写了一道加急折子,呈给了皇上。
君勿乾很快接到了何笙的折子,看完,半天没言语,自己这个二儿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杀了人还这么狂,真得好好修理一下了。
君勿乾派人叫来大理寺卿,一番交代,然后,沉思良久,下了一道口喻,将秦蝶从冷宫放出,重新回到她的容妃苑。秦蝶已知兄弟一事,虽恨君邪和璎诺恨不能亲手将二人杀死,但经历了一番冷宫,她不可能没一点长进。
晚上,她写了一封信送到娘家,她爹打开信,一看,趴在桌上呜呜好一通地嚎哭,女儿说,皇上是以将她放出冷宫为条件,来交涉君邪杀兄弟一事,希望爹爹能将眼光放得长远,暂时不要跟君邪和璎诺计较。儿子已去,人死不能复生,女儿的将来却关系重大,做爹的还能不照办?
第二天,大理寺就收到秦家撤诉的消息,说儿子本身就有病,并不是因勇亲王而死,官府不必再追究勇亲王杀人一事。
大理寺卿立即上报给皇上,皇上晚上即传秦蝶侍寝。秦文一案就此不了了之。
从大理寺出来,君熙特意派人把君邪和璎诺几人叫到了自己的太**,因参政他现在很忙,听到这件事也没来得及过问,总觉得在这件事自己没帮上忙,很过意不去。
饭桌上,谈论起那天的事,君邪依然喊叫秦文死得活该,君熙淡然说道“二弟,这也就是你是皇子,你要是普通百姓,可能不会掉头,但总不可能脱得这么干净,以后行事还是谨慎些才好”
君邪哪里会听进去,有外公撑腰,他连自己父皇也不是十分怯,何况是君熙。
璎诺却觉得君熙沉稳内敛,很有涵养,渐渐抛开先前的郁闷,跟君熙闲聊起来,从字画到象棋,最后又聊到琴技,发现二人共同的喜好有很多。
二人正聊得投机,皇后冷月芸突然来到。今天,皇上中午过来慈宁宫跟她一起用膳,本来她挺开心,却在饭桌上提议,想让璎诺做太子妃,并把那丫头夸得跟一朵花似的,冷月芸当时就翻了脸,先不说璎诺之前惹过自己,单说刚发生的秦文一事,谁不知君邪因为她杀人,她却躲得不见人影,这样的人品做她冷月芸的儿媳,不配。
君勿乾乘兴而来,扫兴而归,被皇上的无理取闹气得发怒,拂袖而去。冷月芸也气得不轻,正气着,听太**的人禀报,君熙正跟璎诺和君邪在一处吃饭,她哪里还能冷静得下来。
君熙一看到母后的面色,心就往下沉,刚解释了两句,冷月芸就厉声将他喝住“你知道自己的身份么?现在都已到了上朝的时间,你还在这儿吃喝玩乐,你这样的人将来如何做明君,如何让天下人信服?还不快去上朝”
谢武明几人吓得不敢吱声,璎诺也有些蒙,只有君邪天不怕地不怕,不以为然地说道“皇后,我皇兄又不是天天如此,父皇不会怪罪的”
冷月芸连理都没理君邪的茬,视线一直盯着君熙,就象这屋里除了君熙再没旁人,璎诺一下感觉屋中的空气稀薄起来,恨不能赶快往这里消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