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牧清瀚的妃子——慕容夕!”
“什么?”凌烟雪吃惊地看着她。这个女人,竟是那个被牧清瀚亲手所逼而自尽的妃子?!
慕容夕看着她,血泪依旧是抑制不住地掉落,源源不断地滴落在花瓣上。而花瓣,正从洁白无瑕的玉白色变成鲜红!虽然初见时已是红了大半,但还有几抹白色光华,但现在,无暇的白色正在被残忍吞噬。
可是,师傅可是说过的——绝对不可以让红色布满花!
凌烟雪恍惚回神,想要不顾一切地夺过花。可慕容夕轻巧地将身一闪,便让她扑了个空。
“凌烟雪,我真的很嫉妒你。”慕容夕说话的声音更显沙哑悲哀。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凌烟雪大声问,心头竟期盼起了八卦。
“你知道我当时是有多痛吗?!我出生于隐士世家,可见到瀚后,我不惜抛弃家族一切嫁入皇族。可是,后来有人诬陷我与七皇子有奸情。瀚他,亲自来杀我了!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明明有着家族背景,可以青云直上,但为了他不惜抛弃一切,可,他竟然也辜负了我!”慕容夕的声音从哀伤到可怖,血淋淋的嗓音仿佛地狱里悲哀的亡灵。
凌烟雪愣了。这个女人,很可怕,但也……很可怜。
“凌烟雪,我还是忘不了他。自尽后,我因家族道士而活,但肉身却在那场火里被一炬,粉身碎骨了!”慕容夕声嘶力竭地说着,“所以,我才回近乎疯狂地不进入轮回,来到这里,用血泪浇灌自己培育出的‘血泪殇’!”
“可是,你为什么放不下?你这样迟早会灯油枯竭,魂飞魄散的!”
“呵呵……”她轻笑几声,笑声折射在茫茫一色天涯间,幽灵恐怖。“只是因为我放不下!我忘不了瀚,忘不了他!但,我却恨不了他。其实在这几十年里,我看着他不纳妃子,也常自语悔不当初,真的很感动。但……他却喜欢上了你!我不能恨他,但是,可以恨你。因此,我除了看他,也在看着你。”
“不是啊!”凌烟雪说,“牧清瀚他,是因为我与你相似才会希望纳我为妃的!说到头,他还是在追逐你啊!”
“住嘴!”慕容夕大喝一声,向她扑来,又一次用干瘦的手指发起攻击。
“火符!”凌烟雪喝道,扔下一张淡黄色符纸。
符纸落下,在慕容夕身畔砸下一个火光四溢的坑。
慕容夕将身灵敏地闪开,又向凌烟雪砸来一纸黑色流溢的符咒。
凌烟雪一惊,连忙默念咒语,转而来到空中。随即,在她刚刚待过的地方,黑色“簌簌”吞噬着一切。
凌烟雪看得心中不禁一紧。见慕容夕尚未回神,赶紧先发制人,掷下一纸“锁天链”灵符。
慕容夕猝不及防,一边手臂被锁链死锁起!
毕竟魂魄不比寻常之时,寻常纵使力量再强大此时也难免大打折扣,所以力量削弱太多的慕容夕才会被凌烟雪轻而易举地锁住。
“你想干什么?”慕容夕低沉的声音又响起。
凌烟雪看着她手中白色所剩无几的血泪殇,开门见山地说:“把这朵血泪殇花给我!”
慕容夕看着她坚毅的眼神,突然大声吼道:“凌烟雪,你不要得意忘形!我看着你和夏楚迟分离才是最为高兴的!让你重新回到夏楚迟身边,我是魂飞魄散也不会答应的!”
怎么办?凌烟雪看着她,明白对她纵使行过酷刑也肯定是徒劳的,必须找到一个薄弱点……
“慕容夕,不如,我让牧清瀚来这里,让你看看,你在他心中究竟是什么地位吧。”
她决心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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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灵暮山上。
“凌烟雪!烟雪!烟雪!”夏楚迟急切的声音响彻云天,在空中茫茫回旋。
他终于明白了。
在昨天,他默默思索半晌后,猛然回想起一件事:凌烟雪本体可是青竹,而且因为她是在自己姐姐和宋寒松的帮助下重生的,魂魄其实只算是一世。而在血中,如果有青竹特有的色彩,才是凌烟雪啊!
他开启幻术,透视普见地上斑驳的血迹。
而在血中,真的有着浅漠的几丝青色!而且青色上正有他魂牵梦萦的气息,不染世俗,清新无比。
这才是凌烟雪啊!
而当夏楚迟抱有几丝侥幸地测试苏芋时,他彻彻底底失望了,也是痛彻心扉。
他抛下即将成婚的“凌烟雪”,追随着真正凌烟雪的气息,直到现在,一直来到了这座山上。
气息消失了。而在山上,有着一把断忆剑与剑旁的血迹。
夏楚迟呆愣着半跪下来。映入眼帘的,是血中模糊的青色,血腥味中的几抹淡雅的清香。
“凌烟雪……”他格外心疼地看着地上班杂的血迹,猩味缭绕在空中,冷漠黯然。没错,这血迹,肯定是凌烟雪的!“凌……烟雪……”他咬着苍白的下唇,近乎哽咽地说着。不知觉间,眼角竟挂上了几抹残泪……
“夏楚迟。”不知是谁,轻声叫了一声,声音处变不惊。
“谁?”夏楚迟惊愕地抬头,脸上分外罕见地流露出了形容不出的悔恨。
——苏芋的师傅!
“夏楚迟,如你所见,凌烟雪已经用断忆剑自刎离世。”他淡淡地说。
夏楚迟眸里又是千抹惊愕。他攥紧拳头,恨恨看着他,咬牙切齿地问:“你不要说……”
“对你的恩人说话客气些。”他说着,加重了语气:“我可以让凌烟雪回魂回忆。”
“什么?!”夏楚迟怔愕地看着他,不禁脱口而出。
“只要你帮我一件事情,我就可以让凌烟雪回到你身边。”他又重复着,语气尽是不容置疑。
夏楚迟看着他看不清面目的脸庞,警惕地说:“你怎么证明你可以让凌烟雪回魂?”
师傅听了,唇冷冷地笑了一下:“真不愧是夏楚迟——当年绝世高人的亲传弟子,在这么撕心裂肺的时候还能发问啊。”
夏楚迟听了,眸色瞬间一紧。这个人,似乎知道以前的事?
师傅倒是没再有话语,伸手间,断忆剑瞬间落在他纤长的指中。霎那,剑柄上抹过几丝浅淡的青色。
夏楚迟明白,这就是制剑之人握住剑的反应。既然他可以制作,那么恢复应该也不在话下。
“好了吗?”他还是平静的语气。
“行……”夏楚迟低低地从唇里挤出这个字。
师傅嘴角那抹毫不起眼的笑意似乎深了些许,但还是没有一抹阳光。
“‘圣书’。把它给我。”
夏楚迟问:“这是什么?你要它有什么用?”
“不要问,如果你想做这个交易的话。”他的语气似乎阴冷了些许,“去那里的塔里,找到一本泛黄苍老的书,这就是‘圣书’。”
夏楚迟答应得倒是干脆。毕竟守护这么久,这么一点事应该没什么。而且他知道,这个人,不好惹。
师傅轻巧一弹指。霎那,风起云涌,卷帘撼动,一股清冷的风把夏楚迟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