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罗王听到判官这么说,也不仅有些犹豫,似乎是判官的话起了作用,也害怕上面会怪罪自己,低头沉思,有些拿不准主意。
金承阳怎会放弃如此绝佳的机会,立即跟着说道:“是啊,判官大人言之有理,下官还未到寿尽之时,还望阎君能够三思。”
金承阳心里这个乐啊,来了一趟阴曹地府,没想到还有这么大的收获,自己还有三十年的寿命,况且还能官至宰相,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到那时,就连现在的越王也会另眼相看自己,名誉、地位、金钱,哪样会少得了,想想都会让人流口水。
阎罗王抬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金承阳,但也有些心有不甘的说道:“若是放你回去也无不可,但要答应本君两件事情方可离开。”
金承阳的心里都快乐开了花,连忙说道:“下官答应,下官答应,别说是两件,就是两百件,下官也会答应。”
阎罗王粗声粗气的说道:“哪有两百件需要你去做,只要办好两件事情便可,第一件,就是无论你官至何职,一定要上报君恩,下寄黎民,可否做到。”
金承阳一听这么好办,怎么可能不答应,连忙应道:“能,下官能够做到,还望阎君说第二件。”
“第二件便是你要签下写有你刚才做的那些事情的认罪书,否则,本君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况且,本君心里实在有些担心那些黎民百姓,若是你要实言,本君也好有证据抓拿于你。”
金承阳的脑袋里立即转悠起来,盘算着到底是签还是不签,要是签了,无异于自己被这阎君拿了把柄,若是不签,恐怕也难逃这地府,到底该怎么办呢?
金承阳这里拿不定主意,阎君却有些不耐烦了,黑着脸大声喝骂道:“金承阳,别以为判官将你的罪恶全部说尽,据本君所知,最近你谋害洛府家丁唐云一事,你认为没人能够知晓,但现在本君说与你听,你又有何话说?若你真的不同意签这份认罪书,那本君为了阳世黎民着想,宁愿得罪了上天,本君也要将你强行留下。”
阎罗王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的迟疑,没有人能够怀疑阎罗王的坚决,金承阳更加没有怀疑,本来金承阳还有一些迟疑,但一听阎罗王提起唐云一事,知道的人真没几个,另外也害怕真的回不到阳间,想想自己以后的高官厚禄,最后的一丝顾虑也荡然无存,连声答应:“好,下官签便是了。”
旁边有个鬼差拿着认罪状来到金承阳的面前,金承阳在认罪状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随后咬破自己的右手食指,终于在认罪状上盖上了自己的手印。
鬼差将认罪状承给了阎罗王,阎罗王仔仔细细看了几遍,确认无误后,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哈哈大笑,指着台阶下面的金承阳,大声喝道:“金承阳,金知府,真想不到,你会是这种人,若是这张认罪状呈给当今皇上,不知你是否还有命在?”
金承阳有些迷糊,这阎君怎么会说这样的话,还要将认罪状呈给皇上,难道这阴曹地府的皇上不是这个阎君吗?难道还有别的皇上?
正在金承阳迷惑不解的时候,阎罗王一声大喝:“来人哪,掌灯。“
随后,灯光亮起,金承阳才看清,这哪里是大殿,这只是一间比平常房子大得多的房子,足有平常房间的三个大,自己看到的阴森只是假象而已,自己哪里是什么灵魂出窍,仍然还在阳间。
周围的这些鬼差都脱去了那些衣服,洗去了脸上的妆容,露出了原来的模样,就像是一场电影,终于谢幕了,最后出现的永远是演职员表。
阎罗王由金陵守备李尚亭饰演,判官由李尚亭的那个得力的手下饰演,黑白无常由洛飞、伍腾饰演,至于那些鬼差,都是张天、张地他们那些军士扮演的。
金承阳这个气啊,李尚亭虽然是金陵守备,负责金陵的防卫,但也受自己的节制啊,现在自己却受到如此的待遇,心里怎会好受,怒道:“李尚亭,你竟然越制,你还将当今皇上放在眼里吗?”
李尚亭也没什么好脸色,扬起手中的那张认罪状,冷笑着对金承阳说道:“金知府,本守备何时越制?现今本守备手中的这张认罪状,可是清清楚楚的有着金知府的签名与画押,不知你现在还有何话说?”
金承阳没有想到自己终日打雁,却终究被雁啄了双眼,心里虽然害怕李尚亭将认罪状呈给当今皇上,但这口气还是咽不下去。
“李尚亭,你竟然装神弄鬼,**本府签下这认罪状,难道你不怕本府面见当今圣上,将你装扮阎君之事奏明皇上,告你这阴谋篡位这大逆之罪,到时你不怕皇上诛你九族?”
李尚亭手捻胡须,轻轻笑道:“金承阳,谁告诉你是本守备装扮了阎君,这里又有谁可以为你作证?其实你倒是可以见到当今圣上,但是作为囚犯的身份,不知当今圣上是会信你?还是信我?”
金承阳心里害怕至极,若是认罪状真的交给了当今皇上,自己就是不死,也会生不如死,这可如何是好?突然间,脑中灵光闪现,虽有自己的认罪状,到时自己死不承认,只是说被迫才签下的,大不了皇帝将自己削职为民,也能逃过这次劫难。
想到这些,金承阳的脸上堆起了笑容,“李守备,单凭你这张认罪状就想将本府至于死地,是否有些将事情看得简单了些?介时,本府若是告你胁迫本府才签下的认罪状,你说本府有几成的胜算?”
李尚亭眼神有些闪烁,金承阳的假设也不是没有道理,若是到时被金承阳反咬一口,自己还真的没有办法,弄不好还要被金承阳拖下水,看来这件事自己做的有些欠妥当。
“金知府说是被胁迫才签下的认罪状,那不知本家丁手中的这本帐薄能否将金知府下狱?”忽然传来一个人的问话声音。
金承阳循声望去,随着吱吱的声响,一辆小车从门外被推了进来,这辆小车有些新奇,前面是两个大的木轮,后面却是两个小木轮,四个轮子上安的是一把椅子,椅子上面坐着的是脸色有些惨白的唐云,明显是重病初愈的模样,后世的人都认识,这个有着轮子的椅子就是轮椅,后面推着的轮椅的人却是伍媚儿。
金承阳没有见过唐云,根本就不认识唐云,不知道这个身穿家丁服饰的人是谁。
“你是何人?有何胆量敢与本府如此说话?”
唐云看着金承阳,脸上带着些许微笑,淡淡地说道:“知府大人没有见过本家丁,不足为怪,但知府大人派了十余人刺杀本家丁,这件事情想必金大人没有忘记吧,本家丁就是洛府家丁唐云,想必金大人有些印象吧?”
金承阳这才知道面前的这个坐着轮椅的家丁就是得罪自己儿子的那个洛府家丁,但他却出现在这里,似乎有些不太寻常,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难不成,今晚的这个局面是由你来设计的?”
唐云哈哈大笑,但明显牵动了胸前的伤口,笑到一半,便突然间停了下来,手掌轻抚胸口,身后的伍媚儿伸手轻点唐云后面的穴道,以此来减轻唐云的疼痛。
唐云喘息了一会儿,待胸口的疼痛缓解了一些,说道:“不错,此局便是本家丁所设,不知道金知府可曾满意?”
金承阳没想到自己这次竟然跌在一个小小家丁的手里,当初以为只是一个小小的家丁,也许有些小聪明,但没想到会有如此的能力,能够调动金陵守备军,还能请来李尚亭来配合他,这个家丁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背景?
“你一个小小的家丁居然大言不惭,即便此局是你所设,但你有何能耐能搬动金陵守备军来配合你演出此局?莫不是你往脸上贴金?”
唐云轻蔑的一笑,“真想不到金知府如此弱智,连这样的问题都能问得出?难道金知府不知道你自己在金陵城作恶多端,哪个百姓不恨你?就连青天都高了三尺,李守备向来嫉恶如仇,又怎会放任百姓受苦而不顾,自然大家同仇敌忾,共同来对付你了。”
李尚亭在旁边听闻此言,不仅暗自冷笑,你个小狐狸,若不是你以替老夫训练军士为条件,老夫又岂会来趟这趟浑水。
金承阳虽然不太相信唐云的话,但唐云的话说的也不无道理,算了,管他们之间有什么交易呢,与自己又有何干,但刚才唐云所说的帐薄又是怎么回事?
“唐云,你刚才提到的帐薄又是怎么回事?如何仅凭一本帐薄就能让本府下狱?“
唐云翻了翻手中的帐薄,停顿了一下,“金知府,想必穆仁钦师爷已经向你汇报了帐薄丢失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帐薄在本家丁手里,没在钦差手里,但金知府你说,若是将这本帐薄与认罪状一起呈报给皇上,你说后果会怎么样?”
金承阳终于崩溃了,知道自己的命脉已经彻底的被唐云一伙人握在手里了,现在真后悔自己得罪这个家丁了,也暗怪金日轮不该惹了这个小家丁,也后悔为什么默许穆仁钦和金日轮去刺杀唐云,看来,这次真是阴沟里翻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