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众军士自然都是憋不住想笑,这小子太损了,临死还要拉个垫背的,而且这个垫背的还是守备大人的亲生儿子,这不明摆着将这个难题扔给了守备大人吗,真是够可以的。
李尚亭千想万想,也没想到唐云居然将自己的儿子拖下水,都说打蛇打七寸,而自己的七寸正是自己的这个独子,岂能说要处罚就处罚的。
但自己一视同仁的话已经说出去了,已经入了唐云的套了,要是现在反悔的话,让自己的这些属下如何看自己,唉,这小子还真是难缠。
李尚亭思考再三,心中终于有了主意,“既然你是跟随李槐而来,李槐也同样罪无可恕,那本将军决不姑息,你们二人按同罪论处,来人,二人合伙私入军营,涉嫌刺探军情,将二人全都推出去,斩了。”
嗯?这老家伙还来真格的,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要杀,还真是不一般哪,难道自己才刚来武朝,这条小命就要没了。
这时,后面上来两个军士按住唐云就要往外推,唐云看看李槐,见一脸苦瓜样的李槐和自己同样的待遇,心里终于有了点平衡感,虽然心里平衡了,但那也不行啊,平衡感比小命要轻得多啊,可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
唐云抬头看了一眼李尚亭,见李尚亭一脸的淡定,仿佛要杀的不是自己的儿子一般,这就说不过去了,更何况虎毒还不食子呢,哪有要杀自己儿子还如此淡定的,不合常理啊,心中顿时明白了,这老家伙是将这个难题又推给自己了,真是一条老狐狸。
唐云冲着李尚亭龇牙一笑,李尚亭心里就一紧,自己计谋让唐云这上小狐狸看透了,看来这小子真是不可相与,但事已至此,就看这小子如何演下去了。
旁边的众人可不知道这两只大小狐狸正在斗法,都是一齐向李尚亭求情饶恕唐、李二人,便李尚亭一直不为所动,仍是板着一张冷脸看着唐云。
唐云看到如此情形,知道李尚亭的用意,终究是要给老家伙一点儿面子的,“李将军,其实你只看到了事情的结尾,但没看到事情的开头,你老人家是不是要先问一下本家丁与李槐二人来此的原因啊?”
李尚亭终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仿佛是赢了一场大的战役一样,“好,那本将军便听一下你这个家丁的解释,说来听听。”
“好,既然李将军想要听事情的原委,那本家丁现在就向在场的众位来解释一下,首先,本家丁与李槐公子二人并不在此,是伍腾百长与李槐二人拉着本家丁来此,事前,本家丁并不知道要来此军营,是为不知,此其一;来此军营后,见众多军士混战,李槐与伍腾二人求本家丁想主意制止,本家丁想出主意,并在李槐与伍腾、张氏兄弟四人的配合下成功制止,此其二;制止后李将军率军到此,不问缘由,便治本家丁与李槐公子死罪,此其三;试问,本家丁与李槐可有何错?”
“这个……”李尚亭不禁有些气短,这个唐云真是牙尖嘴利,若是这么说来,唐云与李槐二人非但无过,而且还有功,真是气死人了。
“众位将官,唐云所说的是否实情?”
“禀将军,唐云所说属实。”经历过混战的将官齐声答道。
“如此说来,你与李槐二人非但无过,而且有功,本将军向来有功必赏,但武腾身为百长,治军不严,罚他并无过错,你们二人想要什么奖赏,可跟本帅提。”
唐云可不想要什么奖赏,说不定这个老狐狸会拿这个奖赏要自己做什么,可不能上这个当。
“多谢李将军奖赏,但本家丁认为只是帮朋友的忙而已,若是要了这个奖赏,朋友间的情谊便显得变味了,李将军认为呢?”
李尚亭看着唐云那双狡诈的眼睛,岂会不明白唐云的想法,哼哼,想要逃,本将军岂会让你如愿。
“既然唐云有如此想法,倒显得本将军俗气了,那好,本将军还有一事,要与协商,不知你意下如何?”
唐云一看这事要糟,这老小子终于要说出来了,这可不行,一定要堵住他的嘴,绝对不能让他说出来。
“别,可千万别,本家丁向来嫌事烦,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做事,本家丁还有事要忙,先行告退,就不劳烦李将军相送了,将军留步。”
说完,唐云也不管那么多了,看着营门口,撒腿就跑,随着唐云的身影,后面扬起一股烟尘。
众人目瞪口呆,看过极品的,没看过这么极品的,今天可真是开眼了,不由得面面相觑。
跑出营门的唐云终于放慢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军营,“呸,还想算记本家丁,本家丁那可是心有千千结,岂会轻易被你们算计。”
爽,这么长时间都没让人吃憋了,这次让李尚亭想说话却说不出来,不知道李尚亭会气成什么样?想想心里就爽,可唐云看到前方那条一眼望不到头的大路却犯了愁,这可怎么办哪,这里离城里太远了,自己就是走到天黑也未必会走到城里啊,要是有驾马车就好了,在这也不认识什么朋友,这要是在后世,给朋友打个电话,都是屁颠屁颠的开车来接了。
暗自心伤的唐云百无聊赖的向来时的方向走着,不停的向后看着道路,心里祈祷着能有马车经过,就是没有马车,牛车也行啊,怎么一辆都没有呢?
也可能是唐云的祈祷真的起了作用,终于看到来时的路上有辆马车过来了,唐云极为高兴,但随即又无比的失落,没用啊,自己和它是相对而行,人家也不会回城里啊,自己高兴有个毛用。
让唐云惊奇的是马车来到唐云的面前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一个美女,哇,美女嗳,这眼睛、这鼻子、这小嘴,怎么长的呢,都是那么协调,那么漂亮。
不对,这个美女怎么瞅着这么眼熟呢?伍媚儿!她怎么在这,难道是来接自己的?
“媚儿,你怎么在这?还是要去哪?怎么没听你说过?”
伍媚儿嫣然一笑,“唐兄,媚儿见你们走的如此急,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媚儿有些不放心,所以便跟过来看看,唐兄这是要去何处?”
唐云不由得叹了口气,“唉,媚儿,我被你哥和李槐那个王八蛋害惨了,帮了他们的忙,但李槐的那个不讲理的爹差点把我给宰了。”
媚儿一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唐云如此低沉,“唐兄,我们回去再说,先上马车吧。”
唐云上了马车,媚儿也跟着唐云上了马车,坐在了唐云的旁边,便不再说话。
唐云透过车窗向外望去,想着自己的心事与遭遇,更加惆怅,想起了一首诗正符合自己现在的心情,随口吟道:“人言落日是天涯,望尽天涯不见家”
本来还担心唐云口花花的伍媚儿一直在防备着唐云,但一听到这两句诗,立即明白了唐云心中的惆怅。
“唐兄是想家了吗?不如回家去看看。”
“唉,回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但是回不去了,可能永远都回不去了。
伍媚儿有些疑惑,“怎么会回不去呢?即使家离得在远,也可以回去啊,只不过是多用些时间而已嘛。”
唐云的苦只有他自己清楚,人家回家都是时间的问题,自己想要回家却是空间的问题,能一样吗?虽然这个时代的人与后世的人比起来的幸福指数不高,但都有家啊,自己呢,可是什么都没有,唯一有的是又有了后世的那种孤独感。
“媚儿,有些事情你不会懂的,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得那种痛苦,我相信,只要是个人都不想有那种经历。媚儿,我有些闷,咱们下去走走吧。”
“嗯,媚儿愿陪唐兄下去走走。”伍媚儿叫停了马车,与唐云二人下了车,并排走在路边,看着路边的风景。
不知不觉,二人的前面出现了一片松树林,适值夏日,虽近傍晚,但天气仍然比较燥热,二人索性来到松树林里,却意外的发现在林子中间有一座茅草建成的亭子。
二人来到了小亭子里,媚儿也无顾忌,直接坐了下来,唐云背着双手左右打量,感觉这个情景好像有首诗是描写这样场景的,低声念道:“松下茅亭五月凉。”
媚儿见唐云是第二次作诗,心头闪过一丝异样,还真看不出来唐云还真会作诗,原来在车上的那两句诗不是他蒙出来的,本来对诗词较为熟悉并且较为衷爱的媚儿也没说话,生怕打扰了唐云的灵感,等着唐云说下一句。
“松下茅亭五月凉。”
伍媚儿有些诧异,怎么翻来覆去都是这一句,不会只作出一句吧?“噗哧”伍媚儿不由乐出了声。
唐云听见伍媚儿发笑,知道是在笑自己,那不是说自己不行吗?那可不行,作为一个男人,怎么样都可以,但就不能是不行,说出去不是让别人笑话吗?
好在此时的唐云已经想起了整首诗,其实是刚才忘记了,所以才吟了两遍。
“松下茅亭五月凉,汀沙云树晚苍苍。行人无限秋风思,隔水青山似故乡。”
“好诗,松下茅亭五月凉,说明了立足并且题咏之处,且与当下时节正好相应;汀沙云树晚苍苍,由近及远,描写景物的中景和远景;行人无限秋风思,隔水青山似故乡,这两句怀有无限乡思,这首诗真是称得上绝好佳品之作,真是看不出,唐兄竟然如此大才。”
看不出啊,这**也是此道中人,看来造诣不浅哪,理解的意境一点都没有错,真是看不出,一个酒楼的东家会有如此的才学。
此时的伍媚儿双目之中尽是钦佩之色,就差闪小星星了,看到如此的眼神,唐云心中很是得意,能得到一个绝世美女的仰慕,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得意的。
“真是想不到媚儿竟然也懂诗,而且造诣也是如此深厚,倒是令人敬佩。”好话谁不会说,多说点好话又不会损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