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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陈永佳很感激楚雁潮为自己挺身而出,但是见到他这样讽刺对面的女生,有些担心。毕竟,对方的来头还没有摸清,真要打起来,到时候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这位朋友,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免得惹祸上身。”就在陈永佳准备劝说楚雁潮离开的时候,站在女生身边的另外一个留着分头的男生开了口。
“要是我偏要管呢?”楚雁潮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拔出两支,一支递给陈永佳,一支自己叼在嘴里。
“不知死活的东西!你可知道我爸是谁?”女生见到楚雁潮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楚雁潮摇了摇头,笑道:“说来听听。”
“我爸是南泉市司法局的副局长。”女生哪里能忍得住楚雁潮的这番刺激,脱口而出。
“啧啧。副局长?好大的官。你们两个呢?估计也是官二代吧?”楚雁潮望着东哥和分头男,冷笑道。
“我爸是市检察院的副院长,他爸是市中级法院的院长。”东哥回道。从楚雁潮说话的口气,他分明感觉到对方就是一个十足的大纨绔。难不成,他们这次真的走夜路遇上了鬼?
“信不信我让你们三个明天就变成贫二代?!”楚雁潮听完他的话,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着烟,深吸了一口,然后张开嘴吐在了女生的脸上。
“你!”女生没想到楚雁潮竟然会对她做出这样的动作,气的她准备跟对方玩命。
东哥适时的拦住了她。他可不敢拿父亲的政治前途做赌注,要是真的捅了大篓子,他担待不起。
“宛瑜,我们走吧。”东哥的内心经过激烈的挣扎,最终发了话。
“东哥!”女生没想到东哥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语气中充满了哀怨。
东哥瞅了楚雁潮一眼,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径直往楼下走去。跟婉瑜这样胸大无脑的女生在一起,早晚要吃大亏。
分头男跟随其后。
这名叫宛瑜的女生见状,气的一跺脚,转过身,一边喊着“东哥,等等我”一边追了出去。
陈永佳目睹这么戏剧化的一幕,一时半会没回过神来,一直等到楚雁潮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恢复正常。
“雁潮。。。。”陈永佳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今天要不是楚雁潮出面,他挨宰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你要是想说谢谢之类的客套话,还是免了吧。”楚雁潮仿佛就是对方肚子里的蛔虫,撂下这句话,快步的朝包厢走去。
陈永佳望着他的背影,嘴角上扬起一抹微笑。楚雁潮的这个人情,他算是欠下了。
等到他们回到包厢的时候,沈随云还在霸占着麦克风,只不过唱的歌已经是断断续续,孙正清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至于凌芳,则正襟危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雁潮,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凌芳看到他们进来,站了起来,小声责问。
“刚才在外面发生点意外,耽搁了一会。时间不早,我们回去吧?”楚雁潮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九点十五分。
凌芳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陈永佳上前想把孙正清弄醒,谁知道他睡的跟个死猪似的。最终,楚雁潮背着孙正清,陈永佳扶着沈随云,凌芳跟在他们身后,离开了包厢。
当他们走到楼下收银台的时候,陈永佳又看到了那名服务生。他看到陈永佳气色自若的模样,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要知道,那名女生经常在这里闹事,每次都是对方被打个半死。如今陈永佳竟然能完好无损的走出来,简直就是一个奇迹。莫非,这厮是在扮猪吃老虎?他在心里暗道。
陈永佳结了一下帐,众人离开了“深海之蓝”。
他们进了东校门,先去了凌芳所在的公寓。等到凌芳进了公寓,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拐弯处,他们才开始往回走。
回到宿舍,楚雁潮将孙正清往自己的床上一扔,然后帮他脱了鞋和袜子。也许是天气太热的缘故,宿舍里顿时充满了脚臭味。
陈永佳搀扶着沈随云,好不容易让他爬到了上铺。躺下还没有两分钟,呼噜声就响了起来。
楚雁潮和陈永佳听到声音,对视一笑,都显得有些无可奈何。
因为室内的空气实在是恶劣,楚雁潮干脆打开了通往阳台的那扇门,然后从室内拿了个凳子,在外面坐了起来。
陈永佳见状,也拿了个凳子,跟他面对面坐着。
“永佳,我知道你想问啥。实话告诉你,我爸妈就是农民,家里也没有当官的亲戚。我刚才不过是装腔作势,吓唬他们一番。”楚雁潮赶在陈永佳开口之前,化解了对方的疑问。
陈永佳没有说话,只是望着楚雁潮。他想从对方的眼睛中得到闪烁的目光,因为说谎的人眼睛会不断的眨。最终,他相信了对方的话,因为楚雁潮的眼睛只是偶尔的眨了眨。
“雁潮,如果他们就是要跟我们死磕,到那时候,你怎么办?”陈永佳笑道。他现在非常佩服楚雁潮的勇气,毕竟,这种方法不是每个人都敢尝试的。一个不慎,就是满盘皆输。
楚雁潮听完他的话,摇头说道:“死磕?他们不会的。不用说他们,就是我们,遇到这种情况,也不会的。其实你想,他们之所以这么嚣张,靠的是什么?还不是他们的老子。要是因为他们的意气用事,最后连累他们的老子丢了官,他们可就成了家里的罪人。所以,他们通过权衡利弊,最终还是打了退堂鼓。”
他的这番分析让陈永佳刮目相看。一个农民的儿子,能够拥有如此的智慧,洞穿特权阶级的心态,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妖孽。
“雁潮,我敢说,如果你拥有像他们一样的家世,你会比这些人走的都要远。可惜,在这个讲究红色血统和圈子观念的社会里,你永远都无法达到他们的高度,就像我的爷爷和爸爸一样。有的人,一生下来,就注定拥有别人奋斗一辈子都无法拥有的东西,这种东西叫人脉。”陈永佳说到这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的爷爷花了整整三十年的时间,将一个名不经转的小作坊发展成一家拥有一个上市公司,十多个非上市公司的多元化企业集团,资产高达数十亿。但是又有什么用?再有钱,在那些手握权势的人看来,不值一提。
“人脉谁都有。不同的是他们拥有站在金字塔顶尖的那一层,我们拥有站在金字塔底端的那一层。我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只要能够坚持下来,终究会有收获的。也许,我成不了权势滔天的政界大佬,也成不了富可敌国的商界精英,但是我依旧会努力。因为我始终相信,终究有一天,我会让那些高高在上的权贵们,知道我的名字。”楚雁潮仰望星空,目光深邃而辽远,说的是那样的坚定,那样的让人心动。
陈永佳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的是漫天的繁星。也许,就如同康德所说的那样,只有星空才能让人类产生敬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楚雁潮站了起来,伸了一下腰,冲着陈永佳笑道:“进去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
陈永佳点了点头,两人将板凳搬进宿舍,关上门,互道晚安,关灯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