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的脂粉香气扑鼻而来,云晚皱着眉头,把那衣服扯了下来,扔在了裴天逸怀里,冷淡的道:“我跟你没话说。”
裴天逸看着面前姑娘冷淡厌恶的神色,愣在了那儿,心里涨涨的,有些难受。
“你,”佑喜跳脚,指着云晚大声道,“你知道我们爷是谁不?我们爷跟你说话是抬举你!”
云晚哧的笑了一声,嘲讽的回道:“千万别抬举我。”这人自我感觉可真是良好,以为全世界都要围着他转呢?
“真是不识抬举!”佑喜气哼哼道。
云晚懒得理他们,这些人天生的三观不正,说再多也是浪费时间。她现下全身湿透,又有这些人在一边,也没法赏风景了,便走到张晨身边问道:“还能走吗?”
张晨点了点头,有些虚弱的对云晚道:“谢谢云姑娘救了我。”他看了裴天逸一眼,神色很是担忧,“云姑娘...”
云晚有些歉意的看了张晨一眼:“是我连累了你。”若不是她遇到这登徒子,也不会连累张晨受这无妄之灾。
张晨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便慢慢的走在了前面。
云晚举步便要跟上,却被那登徒子的两个侍从拦住了去路。
“你不能走,我们爷还要纳你为姬妾呢。”一副“你荣幸吧,赶紧欢喜的谢恩吧”的得意表情!
这还有完没完了?!简直欺人太甚!
云晚哼了一声,仰着下巴对裴天逸道:“我不稀罕做你的姬妾,别再来烦我!”说完在裴天逸错愕的眼神中带着梅丫扬长而去!
佑安看着云晚等人扬长而去的背影,瞠目结舌:“爷,她走了!”
“爷没长眼睛,要你来告诉爷?”裴天逸冷哼了一声,随即懊恼,“可恨,今日竟没带侍卫,否则爷绑也要把她绑回去!”
“五爷,你还想要那姑娘?”佑喜惊呼一声,“那姑娘好像十分厌恶爷!”
裴天逸立刻黑了脸,佑喜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捂住了嘴,讪讪的笑。
“五爷,咱们回去跟大爷说一声,”佑安安慰裴天逸,“保准明晚就把人送到五爷床上。”
裴天逸这才面色稍霁。
“可我们又不知道她是谁,”佑喜咕哝了一句,“难道要把整个潞城翻一遍?”
“嘿嘿,”佑安得意的笑了一声,晃了晃手上的荷包,“看看这是什么。”
裴天逸眼前一亮,一把扯过那荷包,细细端详,荷包上一只小麻雀正歪头理着自己的羽毛,憨态可掬。打开荷包,一块姻缘牌静静地躺在那。
这是她的姻缘牌!这个认知让裴天逸瞬间心跳加速,他欢喜的嘿嘿直乐,把那姻缘牌从荷包里拿了出来,待看清那上面的字,便觉一股怒气直涌胸臆。
——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翻过来又是两句: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这是什么鬼东西?”裴天逸一把把那荷包和姻缘牌一起摔在了地上,甩袖就走!
佑安佑喜面面相觑了一眼,佑喜便小跑着跟上自家爷,佑安迟疑了一下,把那荷包和姻缘牌捡了起来,袖在了袖子里。
裴天逸回了画舫,坐在榻上一面听歌姬弹琴唱曲,一边神游天外,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刚刚那绝美的人儿那轻然一笑唇角绽放的那浅浅梨涡。
原来姑娘的酒窝可以这么好看,他以前怎的没发现?
画舫里,那歌姬还在叮叮咚咚的弹着琵琶咿咿呀呀的唱着曲,让他无法集中思绪,无端的很是烦躁。
“下去,下去,都下去!”裴天逸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打发那两个歌姬出去,便自个儿直愣愣的发呆。
自十六岁开荤,他身边便从不缺女人。每年府里添上千使女,祖母都把那些好的送进他院里。可那院里上百姬妾,却没有一人及得上今日那庶族姑娘。
怎的就那么好看,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如画卷般妙不可言。和她一比,他身边那些便全成了庸脂俗粉。
转而又想到那姑娘跳下岳湖救人,最后浑身湿透的就走了,那娇弱的身子,得了风寒可怎么好?哎,早知道就不扔那小子到水里了,没得连累了她受罪!
“五爷,未时中了,离着和几位爷约定的申时还有半个时辰。”佑安瞅着自家主子,提醒道。
裴天逸一声不吭,只是不理。
“五爷,要不咱们再去相看相看,没了那一个,可还有其他的。”佑喜建议道,他是裴天逸奶娘的儿子,和裴天逸是奶兄弟,自小一起长大的,因此在裴天逸面前也放得开,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虽会被主子踢一脚什么的,都不过是主仆间的玩闹,不疼,也当不得真。
“啪,”裴天逸捞起桌上的一个白瓷茶杯就砸在了佑喜身上,茶杯里并无茶水,砸着也不疼,佑喜却立马闭了嘴,不敢再说。
“爷就要她。”裴天逸闷声说道,“赶明儿就给爷去找,把潞城翻个个也得给爷把人找出来。”
“五爷,这不妥,”佑安指了指天,道,“那位主子还在潞城呢,大爷也不会许的。”
裴天逸面色一滞,想起这一茬,越发烦躁。
刷!门帘被一把扇子挑开,一个织锦白袍的年轻人手里拿着一把描金扇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杏色衣裙的陌生姑娘,那姑娘粉面含羞的扫了裴天逸一眼便又低垂了臻首,一副娇娇怯怯的模样。
来人正是李祁,潞城参将的长子。
“在说什么呢?”李祁问。
“李少爷。”佑安佑喜忙行礼。
李祁点了点头,扫了画舫里一眼,没看见陌生姑娘的身影,便很是讶异:“怎么,天逸,你的人还没找好?”
裴天逸哼了一声,一副我很不爽,别来惹我的表情。
李祁轻笑一声,用折扇挑起他身后姑娘的脸,对裴天逸道:“这是我今儿纳的小怜,来看看,可还拿得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