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王山、刘武为寻找义兄和仙草,闯入关东的群山林海之中,又在密林里,遇上了兽中之王。二人慌不择路,各奔东西。待那老虎飞步离去,两人躲过凶险后,才发现不见了对方。互相急忙寻找。
刘武喊:“王山哥———”
王山喊:“刘武———”
喊了好长时间,嗓子喊哑了,却听不到对方的回声。
此时,天空忽然黑云翻滚。
继之,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顷刻间,下起了大雨。
王山在寻刘武的途中,遇着一个山洞,急忙钻了进去。
刘武则走近一块悬岩,顺便躲在了悬岩下面。
瞧那雨,越下越大,像瓢泼一般。下着,下着,雨又变成了冰雹。那冰雹像鹅蛋般,重重地从天上砸了下来。只听得山林中乒乒乓乓,响声不断。不大工夫,地上落下厚厚一层冰。
天气骤然间寒冷起来,躲在山洞里的王山和悬岩下的刘武冻得浑身发抖,牙齿打颤,缩作一团。连续多日的饥饿、疲劳,突如其来的惊吓、寒冷,瞬间暴发。两个铁打的汉子就这样猝然倒下,再也站不起来了。
然而,此刻,两人的心还跳动着,脑海里仍想着寻找义兄、寻觅人参……
眼睛还睁着,期待着看仙草人参怎样为善良的人们驱灾消祸……
雨过天晴,长空中飞架起一道七色彩虹。
忽然间,从山洞里和悬岩下冒出两股浩气,直冲云天;转而化为两只灰色的小鸟,展翅飞旋在群山林海上空,不停地在大声呼唤。
细听———
一只鸟在叫:“王山哥———”
另一只鸟在唤:“刘武———”
有诗赞曰:
历尽艰险不畏劳,
勇闯关东寻仙草,
夙愿未偿岂瞑目,
精魂化鸟飞九霄。
寻寻觅觅林海绕,
急急切切频呼号,
千山皆将王山唤,
万岭齐把刘武叫。
话分两头,且说古松长者与众外孙返回莲花山后,人参仙子一家团聚,享受着亲情之乐,多日无事。
这日,古松长者和人参仙子领着参娃六宝在山林中巡游,忽听见从遥远的空中传来声声急切的呼唤。
人参仙子说声:“爹,我去看看!”
随即驾起云头,循声飞去。不多时,但见连绵起伏的峻岭上空,相距一山之隔,有两只灰色的小鸟在盘旋呼叫。这种鸟,她从未见过。人参仙子觉得奇怪,飞临一只近前,将其置于掌中,又朝另一只飞去,谁知,那只鸟闻听她掌中这只鸟的叫声,竟然自己飞落到她的手掌中。两只鸟头贴头,颈靠颈,亲密地依偎着,各自伸出尖巧的嘴,梳理着对方的羽毛。眼睛里溢满泪水。人参仙子愈加惊异,她猛然想起古松爹爹懂鸟语,何不将它们带回去,让爹爹问个明白。
这样想着,她立刻手擎着两只灰雀匆匆返回,将灰雀送到了长者手中。
古松长者用一双慧目,仔细将两只鸟儿端详了一番,面露惊讶,叹道:“此鸟绝非一般常见的飞禽可比,乃是一对精灵,系壮士夙愿未偿之浩气所化!待我细细问它一番,便知究竟。”
接着,他便用鸟语,同两只灰雀聊了起来。
人参仙子和六参娃只听见两只灰雀不住声地“啼叫”了一阵儿,看样子是在向古松长者倾诉以往发生的一切。末了,又见两只灰雀明亮的双眸里,涌出一串串晶莹的泪珠。
古松长者显然是被感动了。他眼睛里闪着泪花,赶紧擦拭一下,叹息一声,抬手将两只灰雀举到眼前,赞道:“可敬!可叹!”
人参仙子忙问:“爹爹,这两只灰雀都说些什么,让爹爹如此动心?”
围在身旁的参娃六宝也扯着古松长者的衣角,催促道:“外公,快说呀!”
古松长者道:“莫急,我这就说给你们听。”
说着,吟道:
二鸟原身并非禽,
家住齐鲁五莲人。
同年同月同日生,
自小形影不离分。
一名王山重情义,
一叫刘武怀忠心。
好友还有人两个,
普济广慈兄长尊。
四人结拜生死交,
胜似同胞骨肉亲。
兄弟分赴关东路,
寻觅仙草救乡亲。
若问为何人变鸟,
说来让人泪满襟。
古松长者吟罢,便将两只灰雀诉说的一路经历讲述了一番。
听了古松长者的讲述,人参仙子情不自禁地落下了眼泪,连声叹息。
参娃六宝也深受感动,全都睁大了眼睛瞅着两只灰雀,惊异地嚷道:“原来两只小鸟是人变的。怪不得听它俩一个喊‘王山哥’、一个叫‘刘武’呢!人死了灵魂化鸟,太离奇了,太感人了!”
古松长者道:“若不是亲自目见耳闻,谁会相信有此离奇之事!这与‘精卫填海’岂不是如出一辙!”
人参仙子感慨地对古松长者道:“爹爹,没想到需用妙药消除奇病的人,会有如此之多!女儿想尽快让人参繁衍起来,施与众人治病强身。”
古松长者道:“女儿所想甚合我意!眼下参籽已完全成熟,该采摘撒播了!不过,仙草与众不同,须择地而生:只有与咱莲花山风水相同的宝地,才适宜它生长。爹爹遍寻神州,发现唯独关东莽莽无际的群山密林中,适宜人参的生长。爹爹早就想与女儿商量:待采下参籽便在关东的群山密林中到处撒播,只是一直未选到撒播高手。”
人参仙子插嘴道:“爹爹和女儿飞天入地,无所不能;撒播参籽还不轻而易举?!”
古松长者笑道:“女儿有所不知,这撒播参籽大有学问。咱爷俩都能撒播,但效果欠佳。人力撒播参籽无论是谁,都难收到好的效果。撒播参籽最好靠一种飞禽,它采食参籽,囫囵吞进腹中,然后飞入山林,将参籽完好无损地排出。这样,参籽多了一层保护,不会损失,又生长得快。”
“想不到撒播参籽也有奥妙!可是,到哪里去找这种飞禽呢?”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孩子们,你们看———”
古松长者说着将手中的两只灰雀高高托起,接着说道:“这两只神鸟就是撒播参籽的高手!”
“啊?”参娃六宝一个个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仙子一下子明白过来,快乐地抚掌赞道:“爹爹真是独具慧眼啊!”
长者脸上露出笑容。他高声说道:“女儿啊,爹爹手中的这两个‘精灵’,可是上苍赐予人参的忠实使者呀!它们不但会在森林中到处传播人参种子,让咱们关东的山山岭岭都生长人参;而且,日后它们还会充当寻参人的向导,以此来圆前身的梦———实现王山、刘武两位壮士未偿的夙愿!传播参种,繁衍人参;充当向导,引人挖参,便是它们永久的使命!这下,咱也如愿以偿,再不用为这两件事犯愁了!”
“太好了!”
仙子高兴地说:“爹,季节不容人,咱这就让它们去撒播参籽吧!”
长者说声:“好!”便托着两只灰雀转身回返。
人参仙子和参娃六宝跟随,不大一会儿,赶到家中。
四只看家护院的金钱豹远远跑了过来,乖乖地站在参娃六宝的跟前。
古松长者和人参仙子径直走进一片正亮红顶的人参丛中,长者指着红艳艳熟透了的参籽,用鸟语对两只灰雀说道:“这就是你俩要寻找的灵丹妙药———仙草人参!你俩先采籽撒播完毕,老松与女儿帮助你俩去实现未偿的夙愿!”
只见两只灰雀明亮的眼睛紧瞅着长者,不住地点头;听长者说完后,立即展开翅膀,飞离古松长者的手掌,伸嘴去采籽。然后,箭一样飞去;不大工夫,就返了回来;又用嘴采了参籽,急速飞走……如此,急来速去,穿梭于无边无际的林海中,高山大岭,不时回荡着“王山哥”、“刘武”的呼叫声……
再说普济、广慈与河北汉子、少年郎中一行四人,一路同舟共济,跨河越溪,攀山翻岭,寻找屯落。果如老郎中所言,这山林里的屯子大多重名,路过了两个大山屯都不是要找的大山屯。四人只好继续寻找。
这天,朝日初升,霞光万道,碧空如洗,四人攀上一座大岭,这岭风景如画,更比往日所见山岭不同———
未睹溪流,先闻水声。
不见禽飞,早听鸟鸣。
石上叠石,石石飞瀑流泉;
峰上耸峰,峰峰云绕雾缠。
瀑连瀑,瀑上飞瀑———
九天银河倾泻;
泉接泉,泉下有泉———
琼浆玉液溢满。
云绕云,云上飘云———
朝霞万朵放射瑞彩;
雾缠雾雾下漫雾———
紫烟千层辉映祥光。
满山,奇花异草争芳,
遍岭,古木老藤呈强。
远峦,巨龟伸头遥探,
近岭,长龙张口喷泉!
四人边走边看,越往高处走,景色越美,越看越爱看。拐过一个山弯,猛听到“哗哗”水响。四人循声赶去,走不多远,就见前面巍然矗立着一座岩峰,形状如同倒悬的酒壶。那中间突开的大豁口泻出一道银瀑,飞流直下,一落千丈!激流击石,声如雷鸣。情景极为壮观,令人惊心动魄。四人攀上峰顶,眼前呈现一片水泊,碧水清幽,冒着青气,溢着凉爽。四人热得出汗,便蹲下身子,掬水洗把脸,无意中水流进嘴里,甘甜爽口,引出渴来。索性趴在水边大口大口喝了起来。喝足方起,马上觉得心清气爽,口生异香。四人异口同声赞道:“这水真好喝!”
“此乃圣水琼浆,焉能不好喝!”
有人在身后答起话来。
四人回头一看,是一个神采飞扬的青年郎中。他问众人:“诸位是过路客人吧?”
四人回身点头。普济施礼道:“请问先生,为何称此水为圣水琼浆?”
郎中抱拳还礼,用手一指水泊旁竖的一块石碑道:“客官没看到那上面刻的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