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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路见不平

包厢一时间陷入更深的沉寂中,一番对话似乎引起了三个人不同的回忆。突然,窗户外的大街上传来了极为嘈杂的吵骂声。一下惊醒了陷入沉思中的三人,只见三个人都面面相觑了一眼,随即转头望向窗外。

只见一个长相极为猥琐的男子,拉着一个披麻戴孝的女子的手腕,想要强行将她拉到自己的马车上。嘴里还不停的嚷嚷着:“本少爷已经给你钱卖身葬父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了,现在就跟着本少爷回府。”

麻衣女子泪眼汪汪,眼睛都要肿成一个核桃了,一边努力挣扎着,一边低低啜泣道:“请少爷容许奴家先把父亲安葬了,再同少爷回府吧。”

“葬什么葬。”猥琐男子有些不耐烦的道,“本少爷会派人帮你安葬,你就安心跟着少爷我回去就行了。小美人放心吧,本少爷会好好对你。”说着,还不忘把女子强行拉出人群。

“请少爷让奴家尽尽这最后的孝心吧,奴家求求少爷了,日后少爷不管让奴家做什么,奴家都不会有意见呢,就请少爷允了奴家这一次吧。”女子哭的梨花带雨,旁边围观的人群也都是指指点点,并没有人上前帮忙。

猥琐的男子更加嚣张了:“反正你已经是少爷我的人了,少爷我派人安葬就是少爷我尽了孝心,我尽了孝心就等于是你尽了孝心,你只要乖乖服侍少爷我就行了。”猥琐男子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丝毫不把哭泣的麻衣女子放在眼里。

“真是太过分了。”三夫人和左长歌两人都是一副眼睛冒火的模样,反倒是左卿辞悠哉悠哉的倚在窗户边,一副看戏的表情。

“我非得给他点颜色瞧瞧才行。”说着,左长歌就准备跳窗出去,不过有人早了他一步。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从隔壁的包厢里,跃出窗户,落在了猥琐男子与麻衣女子的中间。一把抓住猥琐男子的手腕,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只见猥琐男子一边嗷嗷直叫,还一边威胁道:“你是谁?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工部尚书大人的儿子,赶紧给我放手,不然有你好看。”

白衣男子并不与他啰嗦什么,继续悠哉悠哉的捏着他的手腕,只是猥琐男子的叫声更加的惨烈了。即便如此他还依旧不停的叫嚣着,这让左卿辞不由得想起那个世界流行的一句话“我爸叫李刚”,摇了摇头,暗叹道这又是一个坑爹的娃。

不过片刻,猥琐男子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白衣男子这才放开他的手腕,悠闲的掏出一块手帕仔细的擦拭着,仿佛怕什么病毒传染一样。猥琐男子往后一仰,他的那群爪牙们赶紧兜住他,不让他摔倒在地上。

清醒了一会儿,猥琐男子一把推开爪牙,转身恶狠狠的盯着他们道:“你们刚刚都死哪去了,没看到少爷我被欺负吗?居然敢给我逃开,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们。”爪牙们面面相觑,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他们也很想上去帮忙啊,奈何对方的气场实在是太强了。他们已经完全被镇住了,腿抖的压根就走不了。

骂完了他们,猥琐男子迅速转过身来盯着白衣男子道:“今天算爷栽在这了,你给爷等着,爷非得收拾收拾你不可,让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哦?我倒是想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呢?你现在就告诉我吧。”擦拭完手指,白衣男子随手把手帕化成了粉末,面无表情的轻声道,“你说你父亲是工部尚书王祁?”

本来看着白衣男子化为粉末的手帕,猥琐男子就有些发抖。但是听他提起了自己的父亲,气焰立马就上来了:“正是,你最好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惹本大爷我,看着你身手不错,要是愿意为本大爷我效劳,本大爷勉为其难可以饶你一命。”

这下连白衣男子都被他给逗乐了,扬了扬唇角,轻轻一笑道:“你知道你父亲是工部尚书,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猥琐男子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确定自己没见过他之后轻蔑的开口道,“你不就是个会点武功的小白脸吗?像你这种人,这楚京的清倌馆里多的是,本大爷想要多少有多少。你们说是不是?”说完还很嚣张的大笑起来,那些爪牙见状也很捧场的跟着笑了起来。

白衣男子见状也不生气,随手掏出一块令牌,拿到猥琐男子面前道:“你看看这块牌子,认不认识?”

猥琐男子从瞥了一眼令牌之后就开始浑身僵硬,说不出话来。只见纹龙令牌上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璃”字。其实他并未看清楚上面的刻字,只是单单这一枚纹龙令牌就够他死一万次的了,至于上面刻着什么已经无关紧要了。

不多久,神智回归的猥琐男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边磕头一边求饶道:“三皇子饶命,三皇子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是三皇子大驾光临。三皇子天潢贵胄,不要与小的一般见识。小的给您磕头了,磕头了。”这次倒是磕的挺尽心的,满头满脑的污血,猥琐男子也知道,若是三皇子想办他,就是他父亲也没办法。说不定会为了自己的官位,而牺牲了自己呢,这就是官宦家族的悲哀。

白衣男子也懒得再看他,收起手上的令牌,对着跪在地上的猥琐男子甩甩衣袖道:“自己去京兆尹投案吧,若是再让我遇到这样的事,你应该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猥琐男子仿佛听到了世上最美妙的音乐,连续磕了几个头,边磕边道:“谢三皇子饶命之恩,谢三皇子饶命之恩,小的一定改过自新,再也不做这种事了。”说完连滚带爬的跑走了,速度之快生怕三皇子后悔,他的爪牙也跟在后面一溜烟跑没影了。

很快,街边响起了周围围观百姓的掌声,还有窃窃私语的声音,都在低声说着三皇子的仁德。

“这就是三皇子吗?长得真是好俊,如果能在他府上,便是当个丫鬟我也愿意。”有女子这般说。

“就是就是。”另外几个同样眼神粘在白衣男子的身上,跟着附和。

楼上看戏的左卿辞听着这些窃窃私语,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惹得左长歌和三夫人同时侧目,不明白她在笑些什么。便是白衣男子也听到了笑声,抬头望向了这边,左卿辞吓得赶忙把头缩了回去,还不忘把三夫人和左长歌也拉回去。

白衣男子没有多做理会,转身就往醉兮楼里走,衣摆却被跪在一边的麻衣女子抓住了。只见麻衣女子微红着一张脸,眼睛处的红肿也消失了大半,露出一张清丽秀气的容颜,眼里依然噙着泪珠,一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样子,可怜兮兮的看着白衣男子道:“公子救了奴家一命,奴家便是公子的人了,待奴家葬了父亲,便随公子回去,为奴为婢,奴家都心甘情愿。”

白衣男子微怔,依旧面无表情的道:“姑娘不必如此,给你钱的是刚刚那位公子,我不过是看不过去,随手教训他一顿罢了。与姑娘无关,姑娘葬父过后还是自由之身,我家中并不缺婢女。”

说完头也不回的向里走去,谁知麻衣女子竟跟了上来,势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白衣男子停住了脚步,麻衣女子赶忙走了上来。白衣男子瞥了他一眼,冷声道:“你这是做什么,我与你毫无干系,别再跟着我了。”

瞬间,麻衣女子的眼泪刷刷刷的就下来了,比正牌演员的眼泪还多。呜呜咽咽的道:“这位爷,奴家只有父亲一位亲人,如今他也过世了。奴家已经别无去除,只求爷能够收留奴家,奴家会做饭会洗衣,做什么都可以。”

白衣男子蹙了蹙眉,刚想说些什么,旁边就传来了脚步声。抬眼望去,只见两女一男正朝着自己缓步而来。为首的紫衣男子走近,拍了拍白衣男子的肩膀,朗声道:“阿璃,没想到竟能在这里见到你。”瞥了眼跪在一旁哭的梨花带雨的麻衣女子一眼,又继续道,“许久没见,没想到这一次见面居然碰到你的桃花运了。”

麻衣女子听到左长歌调笑的话语,俏脸微红,也不后退,如同木桩一般杵在那里,乍一看去倒真像是白衣男子的贴身婢女。

白衣男子难得的暖了暖神色,语气温和中略带无奈的道:“我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长歌,想要与你叙叙旧,奈何......”白衣男子叹了口气,自己不过是随手做了件事而已,没想到还能惹到这样的麻烦。

两人谈话间,左卿辞和三夫人也已经走到了两人旁边。白衣男子抬眼看了看左卿辞和三夫人,眼神并没有多做停留,随即又收回眼神,放在了左长歌的身上。对于女子,白衣男子从来都是不假辞色,在他看来除了母亲,没有任何一个女子可以入得了他的眼。

“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三嫂,你也认识,我就不多说了。”而后,左长歌拉过隐在三夫人身后的左卿辞笑道:“这位是我大哥的四女儿,昨天才从别院回来,自此就在相府常住了。有机会,你们还会见到的。”瞥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左卿辞,左长歌又调笑道:“哟,刚刚是谁在楼上追着问琉璃公子的事情啊,如今见到真人反而一句话都没有了。”

左卿辞不得已,抬头狠狠剜了左长歌一眼。什么叫追着问他的事情,她明明只是好奇八大公子的事,是八大公子好吗?什么时候点名这个人了,这个便宜四叔还真会避重就轻。而且,她明明表明自己倾慕于无双公子,四叔干嘛非得把这什么琉璃公子拉进来?难道他不看好自己,为了不让自己迷恋于无双公子,想拉一个过来当垫背?不得不承认,左卿辞完全猜中了左长歌的心思。

“臣女见过三皇子。”左卿辞低垂着脑袋,微微福了福身,也不看白衣男子,但是她能感觉到白衣男子落在她身上那打量的眼神。不同于方才的一掠而过,看来左长歌与他的关系确实不错,一经他介绍,面前这个八公子之一的琉璃公子瞬间就把自己放在了眼里。

左卿辞转过头,避过他的目光,刚巧看到依旧跪着的麻衣女子。而后似是想到了什么,走到麻衣女子面前,轻笑一声道:“姑娘,现在正直盛夏,你把父亲这样放在街边晒着真的好吗?虽然你父亲现在亡故了,但如此行为倒也是对死者的不敬呢。”

在麻衣女子柔弱中略带诧异的目光中,左卿辞转身走出醉兮楼,朝着尸体停放的地方缓步而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的脚刚巧踩在了尸体垂着的手掌上。端详了不过片刻,耳边就传来了死者大声的叫嚷声:“你个该死的小娘皮,疼死大爷了。”

死者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眼光中,抬起被左卿辞踩的磨了皮的手,抬手就想给左卿辞一巴掌。谁知刚抬起手就被一个更有力的手抓住了,一个用力直接卸了他的手臂。左卿辞冷冷的看着他,没有丝毫同情的神色,再转头看向白衣男子,福了福身道:“多谢三皇子相救。”

此刻,紫衣也已经走了过来,担忧的看着左卿辞道:“小姐,都怪紫衣学艺不精,竟让小姐置于险地,是紫衣的错,请小姐责罚。”

左卿辞伸手扶住就要跪下的紫衣,轻柔的道:“说什么傻话呢,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武林高手了。每个人的能力都是有限的,总也有遇到意外的时候,不能因为这些就把你的好集体抹杀了,既然知道自己学艺不精,回去就得再好好练练了。”

紫衣面色微红,扬着英气的嗓音道:“是,小姐。”

白衣男子扬了扬眉,看着左卿辞道:“没想到你还挺会教人。”

左卿辞微微一笑,无所谓的道:“卿辞并不会教人,那是学院的夫子们需要做的事情,卿辞只是一直奉行一个道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如果自己做不得,那么就不能去责怪别人也做不到。”

完了也不等白衣男子多说什么,一边径直往里走着,一边道:“三皇子,如此你的麻烦也解决了。”

白衣男子这才回过神来,朝着刚刚赶到的衙役,指着被卸了胳膊的“死者”和已经呆了的麻衣女子道:“把这两人带回京兆尹,通知谢大人,竟然敢欺骗本皇子,要严办他们。”

不得不说,白衣男子一言不发的时候,气势内敛,让人感觉他不过是一个行走江湖的剑客。如今拿起皇子的派头来,竟丝毫没有违和感。衙役们承受着莫名的压力,喏喏的点头,思忖着待会儿把这些回报到那两人身上。而三皇子已经举步走进了醉兮楼。

三夫人正拉着左卿辞紧张的查看着,确定没事以后才松了口气,无奈地看着她道:“你这丫头怎么就不能像梦儿她们,做个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没事老东闯西闯的做什么,那些都是男人们做的事情,这才回来第二天就已经第二次让我心惊胆战了。万一被打到怎么办,你这柔弱的身体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左卿辞毫不在意,抱着三夫人的胳膊,头倚在她的肩上撒娇道:“卿辞若真像二小姐那般,三婶还会喜欢么?卿辞会注意自己的安全,在卿辞心里,一直希望自己能够像三婶一般,既优雅又英气。只不过卿辞的身体不好,卿辞知道自己永远也没有办法像三婶一般。所以只能做看在眼里的事情,何况三皇子不是四叔的朋友吗?我这样也算间接帮了四叔的忙,四叔,算你欠我一个人情。”

“行,不过日后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可以告诉四叔,做的事情让四叔来就行了,我们卿儿只管动脑。”左长歌虽然觉得左卿辞帮了三皇子的忙不错,可是依然不赞同她自己冒险行事。

三夫人捏了捏左卿辞的琼鼻,完全拿她没辙,无奈的道:“你这丫头就是嘴甜,若是日后真受了伤,看我怎么修理你。不是我多嘴,你这身子真的不容你这般大意。”

“是是,卿辞谨遵三婶的教导。”说着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这边两人腻歪完了,那边左长歌也邀请好三皇子去他们的包厢坐坐,叙叙旧。三皇子想着自己本也无事,在这醉兮楼里也就是换个厢房而已,便也就答应了下来。

几人谈笑间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一间包厢里,微微敞开的窗户间,若隐若现的露出一张绝世的容颜,只见他透过窗户的缝隙,看着楼下亭亭而立的左卿辞,嘴角扬起若有若无的弧度。

左卿辞似乎感受到了一抹极为强烈的注视,但是一时间又不知道是从哪里看过来的。她知道自己定是遇上高手了,一边不动声色的聊着,一边把大半的心神都放在搜寻视线的事情中,终于当她发现视线的来源,装作不经意的抬眼看去时,看到的只是紧闭的窗户。

微不可闻的皱了下眉,左卿辞并没有再做什么,仿佛对这一切都毫不在意一般,随着另外几人往方才的包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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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紧闭的包厢里,绝世的男子突然轻轻一笑,自言自语道:“真是个敏感又可爱的女孩呢。”

良久,包厢里又是一片寂静,一道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瞬间落在了绝世男子的旁边。绝世男子轻咳了几下,冲着旁边站的像雕像的男子问道:“查清楚了吗?”

黑衣侍卫轻轻点头,恭敬的道:“查清楚了,世子。”

“这次倒是查的挺快,办事效率提高了,是不是该嘉奖一番呢?”绝世男子接过黑衣侍卫递过来的卷宗,一边喃喃自语。不过在他看完卷宗上的记录之后,之前的想法完全一扫而空了。

“只有这些?”绝世男子的语气平淡,黑衣侍卫还是感觉到了他的不满和怒意。

可是确实只有这些,黑衣侍卫也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道:“世子,确实只有这些。四小姐从八年前去别院以后,便一直深居浅出,偶尔会画些绣花样子,更多的时候便是在抄写佛经,调养身体。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事情的记录,由于她本就是相府的庶女,而且母亲早逝,更没有多少人注意她的举动了。只知道四小姐很少会出别院,但几乎每次出去都会发生一些事情。”

“便是卷宗上写的这些事情吗?救了知琴?带回了四个婢女?还有没事施舍乞丐,带回云游僧人?”绝世男子一字一句的读着卷宗上的记录,语气却越发的冷淡,外露的气势压迫的黑衣侍卫额头上大颗的汗珠不断的落下。

“还请世子不要动怒,身体为重。”黑衣侍卫强忍着压迫感,单膝跪地请求。

绝世男子缓缓收起威压,一手捂着胸口,隐忍的咳嗽着。黑衣侍卫大惊失色,却又不敢随意的起身,只能跪在一边干着急。

闭着眼睛很长时间,绝世男子才压制住体内翻涌的气血,纤细白皙的手腕低垂着挂在座椅的扶手上。睁开如同星光一般璀璨的眼睛,眼里却满是掩不住的倦怠。声音沙哑又冷淡:“继续去调查,我不希望只看到这些,现在,我们回去吧。”

“是。”黑衣侍卫站起身,立于绝世男子的身后。一晃身,两人便消失在了包厢中,空荡荡的包厢只留下了呼呼的风声,似乎在诉说着方才的事情,过后不留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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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四人刚刚坐定,左卿辞就感觉到那股很浓烈的气息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左卿辞暗暗松了口气,虽然感觉他未必比得过自己,但在这种时刻如果对上一个与自己旗鼓相当的人,那不管是输是赢,结局都不会是好的。既然对方给了自己缓冲的时间,自己必然得做些什么才对得起这些。

左卿辞愣神间,左长歌已经拉开了话题:“阿璃,这个时间你怎会在楚京,不是听说圣上把你派去江城处理一些事情了吗?”

三皇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你常年不在楚京,没想到消息还挺灵通。皇上是派我去江城处理一些事,不过都是一些小事罢了,做完就回来了。”

“小事?不是江城水患的事情吗?”左长歌三人皆是疑惑。

三皇子面色微变,随即又恢复了原样,淡然道:“你们听错了,皇上怎会让我去处理水患的事情,我不过也是刚巧去江城罢了,水患的事情自有大皇子去处理。怎么,你们连水患都知道了?”

“方才在街道上遇到极多的乞丐,似乎是从江城逃难而来,那会儿才想起来水患的事情。”左长歌稍稍解释了一番。

三皇子瞬时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喃喃自语:“怎会如此,皇上早就让大皇子处理水患的事情了,如今已过去这么久,照理说早该将江城的百姓安顿好了才是,怎么还会有百姓逃到楚京来。”

左长歌三人面面相觑了一眼,前者才道:“连你都不知道吗?”

“我们几个人之间的事情从来都不互相过问,更何况我这些日子一直在外面,虽然也有在江城待过,但是对此还是不甚了解。”三皇子淡淡道。

“算了,这些事情自然有圣上做决定,与我们没什么干系,不过你倒是实诚,换了我定然要在外面多玩一些时候,早点回来又会有别的事情了。”左长歌叹了口气,不再谈论江城水患的事情,换了个话题,反正说再多,眉头皱的再深,没有圣上的任命也是无济于事。

三皇子挑了挑眉,有些神秘的道:“长歌以为我没有偷懒游玩吗?就在方才,还没有人知道我已经回楚京了呢。本来我还想要在隐匿几天,没想到居然碰上这样的事情,真是失算啊。”想到刚才的事,三皇子很是遗憾的叹了口气。

左长歌也有些疑惑的道:“阿璃从小习武,怎会察觉不出那个男子的呼吸呢?难道对方是个隐藏的高手?”

三皇子摇了摇头:“他并不曾隐藏自己的呼吸和气息,只是当时气氛太过繁杂,我也不曾想过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说来也是我自己太过大意了。”说完也便不再多说什么,似乎想让这些事情就这样过去。

整间包厢内,四个人,只听得左长歌一个人在瞎扯皮,三皇子偶尔会应上几句。看起来两人关系似乎很好,左长歌还很亲密的称呼三皇子“阿璃”,但是看如今这情形怎么看怎么觉得是左长歌自己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好像觉得只是自己一个人说话实在是太无聊了,左长歌又把目标转向了从方才进门起就一直默默不语的左卿辞身上。“卿儿如今怎的沉默了,方才不是还很有兴趣的打听阿璃的事情么?我还以为你心悦阿璃呢。”

左卿辞现在恨不得抽他一巴掌,这家伙真的是相府长大的吗?怎么一点都不懂得看人脸色,他没看到她现在一副完全想把自己当隐形人的样子吗?她已经极力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却还是被这个蠢货给揪出来了。

在心里愤愤的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骂了左长歌一顿,左卿辞这才微抬起头,淡淡的道:“四叔这是说的哪里话,卿辞不过是个从云城过来的乡下丫头,当然对什么都好奇了。传闻三皇子是天玄八大公子之一,任谁都会想要知道他的一些事迹,以此来想象一下他琉璃公子的风姿。”

左长歌神色微怔,有些不习惯左卿辞冷淡的模样。随后想着对方可能是害羞了,面对着琉璃公子,很少有女孩会不害羞。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大,于是又开口道:“今儿见到了,是不是和想象中的一样俊逸非凡,**倜傥?别老三皇子,琉璃公子的称呼了,都叫生疏了,跟我一样唤他阿璃吧。”说完还冲着左卿辞挤了挤眼,好似在说“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看四叔对你好吧,快来感谢我吧。”

左卿辞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再也不想跟这个奇葩一起出来了。努力压下心里的怒意,深吸了一口气,左卿辞这才缓缓说道:“四叔这般称呼三皇子,是四叔与三皇子的交情好,也得到了三皇子的默许。卿辞可是不敢,一来卿辞今次才第一次见到三皇子,若真如此便显得轻浮又不知礼数。二来,卿辞不过是相府一个庶出的女儿,比不得二小姐的嫡出身份,在这一方面卿辞也没有资格称呼三皇子的名讳,四叔还是别拿卿辞开玩笑了。”

三夫人亦是狠狠瞪了左长歌一眼,怒道:“你听听,还是卿儿知礼数,哪像你,整个自来熟一样,三皇子的名讳也是你可以随便称呼的吗?回头若是让你大哥知道了,又是少不得一顿批评。”而后,看向左卿辞也没什么好脸色的道,“还有你这丫头,知礼数是件好事,太知礼数也不行。什么身份不身份的,你若真在意庶女这个身份,改明儿三婶跟你爹商量商量,让你转到我们房中来,必然是嫡长女的身份,想来心儿也很希望有你这样一个姐姐。”

左卿辞低着头,沉默不语。三夫人以为她在消化她刚才的话,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歉意的看着三皇子道:“还望三皇子不要见怪,原谅这个小子的无理。”

三皇子并没有什么异样,点点头淡淡的道:“长歌与我是有些交情,再加上我们在年龄上又相差不多,彼此间交流也就没那么多规矩和忌讳了。若真算起来,倒该是君璃的错了。”三夫人看似是在责备左长歌,但其实并没有什么责备的情绪在里面,反倒是想借住这件事情转移两人对左卿辞的注意力。看样子,这个相府庶出的四小姐在三夫人心里的地位倒是不低啊。

“倒是四小姐,可别妄自菲薄才是。什么嫡出庶出,若真论这些,那除了大皇子和琦音,我们这些皇子和公主都该是庶出的了。如此说来,我与你的身份倒是相当的了。”

从方才左卿辞揪出那个装死的男子开始,他就对她充满了好奇。三皇子虽然对女子不假辞色,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曾见过女子。但是很明显,左卿辞和他见过的女子皆是不同,在他的记忆里,几乎所有女子见到他的时候都是红着脸,眼睛里多的便是仰慕。唯有这个相府的庶出小姐,不仅仅无视于他的存在,更是神色平淡,连眼光都不舍得施舍于他。这般作为要么是假装的欲擒故纵,要么便是真的不在乎。三皇子却直觉的相信她的原因是后者。

经过两轮对话,左卿辞早已认命了。反正已经成功引起对方注意了,再怎么躲,反而更能引起对方的猜忌。不如大大方方的应承,想到此,左卿辞原本阴郁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很大方的抬起头,露出小鹿般的眼神,看着三皇子道:“是卿辞的不是,让三皇子想到这样的事情。但是皇家总是与别家是不一样,这一点没有人可以否认。在皇家,就算是庶出的皇子公主,身份也比别的家庭哪怕是嫡子嫡女高了不止几倍,毕竟身上流的可都是圣上的血。如此,卿辞更是不敢与三皇子相提并论了。”

三夫人满意的点点头,三皇子却是难得的叹了口气道:“三夫人说的果然不错,你可真是小心谨慎的过头了。听你总说三皇子,说的跟绕口令似的,听的真是别扭。日后若是私下无人的时候,你同长歌一般,唤我阿璃即可。”

左卿辞突然轻笑一声道:“三皇子,这下卿辞可真不敢了。”

“哦?难道你还在担心身份的问题?这可是我亲口说的,并不存在这些问题。”三皇子有些疑惑的道。

“这次卿辞还真不是担心什么身份的问题,不过也正是因为三皇子的亲口承诺,卿辞才不敢如此。”顿了顿,敛去了一抹笑容,左卿辞这才继续道:“三皇子自己怕是不清楚,就算你不是琉璃公子,单单三皇子的身份再加上俊朗的容貌,就足够成为整个楚京,甚至整个天耀待字闺中的女孩的春闺梦中人了。若是这事被她们知道了,卿辞可就真的成了整个天耀未婚女子的公敌了,卿辞自问没有这个能力去抵挡。”

三皇子一愣,一时间倒是真没有话来反驳。旁边半天不语的左长歌哈哈大笑着道:“阿璃,没想到你也有被嫌弃的一天啊,原因居然还是太受欢迎了。哈哈,这种事估计只有卿儿能做的出来,好样的,不愧是我左长歌的侄女。”

左卿辞暗自翻了个白眼,心想着回头看我怎么整死你。但是更让她感觉到诧异的是,总觉得三皇子的眼神飘忽不定的扫过她,没有什么恶意,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四人再有聊没聊的说了一会儿话,眼见出来的时间已经挺长,左卿辞的脸色也渐渐发白,显然是有些累了。也就没再多做停留,四人在醉兮楼下分别,一个往皇宫而去,另几个往相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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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以丰富的史料、生动的事例、写实的笔法,全面、系统地记述了现今镇江辖区内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组织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弱到强的发展历程;反映了中国共产党领导镇江人民为争取民族独立、人民解放的艰难曲折的历史进程和斗争风貌;表现了镇江的党组织和广大党员在异常艰难的斗争环境中所表现出来的坚定信念以及依靠群众、不懈奋斗、无私奉献的崇高精神。《中国共产党镇江史》(第一卷)(1919~1949)的出版,填补了中共镇江地方组织自身历史教科书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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