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鸾苦闷地叫道:“你们这里,难道就没有比球更好玩的东西?比方说游戏机啊,碰碰车啦,歌厅啦……啊……啊,都快疯了,穿越一点也不好玩!”夜鸾大叫着,却没有看到绿竹直翻着白眼,看着莫名其妙的夜鸾,以为她在发神经。
“姐姐,你是不是发烧了?自从上次你晚上去游泳回来,你好像一直都不太正常!是不是让夫子骂了,心情不高兴啊?”绿竹一边叠着衣服,一边回头说道。
一幅刺绣已经快到尾声了,那是三朵争奇斗艳的牡丹,颜色各异,最大的那朵恰是蓝色像极了夜鸾。
“姐姐不如和我一起刺绣吧,也很好玩呢!”绿竹捧起了刺绣说道。
夜鸾应声又倒到了床上,苦着脸看着一脸好奇地绿竹说:“妹妹,你知道我来到这里最怕的是什么吗?”
“什么?”
“是针,看着你们穿针引线,在一块布上十分娴熟的游走,我就十分羡慕加嫉妒,你知道吗?就算对吃东西,我也没有做到能这样不用眼睛看着,就知道该往哪里放的境界。你说说,连吃东西都有时候会吃错地方,这拿一根细细的针,不是经常要戳到手指上?真搞不懂你们干嘛非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么没用的事情上,绣的再好,不也只是一个摆设,还不如自己多锻炼一会呢!”夜鸾发着牢骚,一点也没有想出今天这样一个大好的天气该做什么事情才能不辜负。
绿竹听完这长篇大论,扑哧一笑说:“生为女子,这女红是必修的功课呀,要不然将来是嫁不出去的。我们凭论一个女子做妻子成功与否,这女红也是其中一项打分的项目呢!”
说着,将手中的丝线穿过布又一针一细缝了起来,穿外响起布谷鸟的叫声,夜鸾突然起身将身子探出窗外,看到树后藏着钟留恨与风傲白的脸。
“绿竹,我们要去玩了,你去不去?”夜鸾立刻兴奋起来,看到二人怕夫子发现鬼鬼祟祟的样子,心里不觉得好笑。
“不去了,姐姐,我可没有你的能奈,能在太阳底下乐此不疲的玩几个时辰,还不如这绣花有意思呢,最起码还能赏心悦目!”绿竹抿嘴笑着,头也不抬,她当然知道布谷鸟叫是有人在发暗号。
夜鸾歪着头想了一下,也是啊,就算自己出去,不也是面对一个早就玩的不想玩的大森林?还有几间破房子,还有犁,还有什么呢?
夜鸾又坐了下来,突然看到绿竹绣的牡丹,大朵大朵的牡丹就像一只非常漂亮的蝴蝶,夜鸾拍腿叫了一声说:“对啊,我有好玩的了,这次你要是不出去,你一定后悔!”
绿竹抬眼,懒懒的说:“我才不后悔呢,上次玩你的秋千掉下来,现在还腰疼呢,我可不想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夜鸾哈哈大笑,指着绿竹说:“你知道吗?你说话的口气越来越像我了,不过这次的玩的,一定是让你乐此不疲,有比绣花更带劲的玩法。你先把你上次绣坏的那幅刺绣送给我吧,反正你也不要了!”
绿竹好奇地看了一眼满是歪主意的夜鸾说:“要那干什么,皱巴巴的,绣坏了我都放在箱子底下了!”
“有妙用!”夜鸾打了个响指,最近这段时间在书院,自己越来越不在乎什么礼仪了,自己的身份大家也全知道了,没有必要再装着掩着,干脆回归本性,自己也舒服一些。
绿竹从箱子里取出那幅刺绣递给了夜鸾,夜鸾看着那刺绣有一朵花绣的非常漂亮,就说:“就它了,我可把它剪了,你可不要心疼!”夜鸾拿起剪刀,有些犹豫,这幅虽然有一朵花颜色搭的不好,但是是绿竹绣了大半年的杰作,就这样剪了,可是真可惜了。
绿竹吟吟笑着说:“剪吧,只要姐姐有用,做什么都比压在箱子底里强。反正我的时间一大把,将来绣了好的,再送姐姐!”
夜鸾感叹,摇头说:“是啊,反正时间一大把,不刺绣又能做什么呢?”可是看着手中的刺绣,又来了兴致,说:“这次你一定会心动的,这可比秋千要好玩多了,我要用你的刺绣,做个大大的风筝,到时候我们每天清晨就可以拿着风筝去后面的空草地放风筝了,想想也美啊!”
“风筝?”绿竹这下感兴趣了,虽然小时候在街上买过风筝,也很奇怪,为什么那么简单的东西却能飞的那么高,那么远,可是自己从来还不知道风筝是怎么做的呢,于是将手中的针线放好,也好奇似地看夜鸾剪那块刺绣。
窗子外的布谷鸟又叫了三声,夜鸾放下手中的刺绣,然后悄悄来到树后说:“你们帮我找些细的竹条来,要细而且要柔软!”
钟留恨与风傲白面面相觑,不知道夜鸾又要搞什么鬼,但一定夜鸾说是好玩的,立马来了兴致,于是二人折回树林,去竹林那里找竹条去了。
夜鸾回到寝室,看到绿竹呆呆地坐在那里,夜鸾说:“绿竹一会姐姐可得让你帮忙了,你的针线好,一会帮姐姐把这块布缝到竹条上好不好?”
绿竹一听自己还可以帮忙,就笑着拍手说:“好呀,好呀,这件事情我一定能做好的!”
夜鸾并没有想到,由她今日一举造成书院的竹子几乎灭迹,要知道那可是贾是仁精心移植过来的竹子,竹子并没有多少,而且在冬天为了防止被冬死,贾是仁十分细心地要为竹林包一些草被,可是因为夜鸾的风筝,那些竹子几乎在一夜之间被砍的七零八落,这是后话。
夜鸾将布裁成蝴蝶的样子,因为绿竹绣的是两只戏水鸳鸯,所以夜鸾将两只鸳鸯恰好放在蝴蝶的翅膀之上,夜鸾又用笔在蝴蝶上点了眼睛和尾巴。
钟留恨与风傲白也悄悄溜了进来,将竹条放在了床上,不解地问:“要这竹子做什么?这可是贾是仁的心甘宝贝,若要被发现了,我们可就惨了!”
夜鸾笑笑说:“竹子还会长出来的,他不会发现的。我现在要做一只风筝,一会我们去放风筝去!”夜鸾将竹子三下五除二编成一个蝴蝶形状,并用绳子绑好,用手掂量一下,感觉重量平衡,就递给绿竹说:“这下你可以将那布缝上了,缝的要密一些,以防一会风扯开了针脚!”
夜鸾拿着缝去了,风傲白与钟留恨直夸奖夜鸾说:“没有想到你还会做风筝!”
“那当然,我可不是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什么都不会干的书呆子!”夜鸾故意拐弯抹角,可是钟留恨还是发觉了,只是摇了摇头。
夜鸾也低了头,也许自己不该在呆在钟留恨身边了,这样下去,自己会越陷越深的,当夜晚的睡梦中总能出现他的样子,当在平时发呆的时候总能浮现他的影子,夜鸾虽然十分想忘记这件事情,就把钟留恨当作是一个同窗,可是现在才明白,那有多么的不容易。
“好啦,姐姐,都缝好了,是不是还需要一截长长的线呢?”绿竹故意问道。
夜鸾打断了思绪,回答说:“那当然,小精灵,没有线风筝怎么飞呢,你有线吗?这可需要十分结实的线呢!”
绿竹点着头说:“姐姐忘记啦,我可是会纺线呢,现在带着这些不都是在手工的时候做成的吗?我这里有粗一点的,本是打络子用的线,姐姐看够不够!”
绿竹说着,就从自己的针线口袋里取出一团黄色的粗线,看起来十分结实。夜鸾拍手说:“太好了,这样的线正好!”
将线绑好,一个大大的蝴蝶风筝做好了,夜鸾又用自己扎头发的丝带在风筝身后系好,看起来又漂亮又微风。
四个人一同走出了宿舍,向书院最后面的空地走去,那里除了一些青草,什么都没有,正是放风筝去的好地方。
夜鸾让风傲白牵了线,自己将风筝端好,让风傲白快速地跑了起来,那风筝十分顺利地飞上了天去,四个人都在欢呼,那是从心底发出来的欢呼。
钟留恨静静看着在阳光下有着灿烂笑容的夜鸾,静默地想着什么,也许他明白这样的时光不会太多,今时今日,该好好珍惜眼前这样笑焉如花的女子,不知道是不是会错过,但此时一定不能错过。
夜鸾知道钟留恨在看她,心里的温暖也如潮水,可是却不能回头,就如自己穿越了再不能回去一样,自己的身体穿着越了,可是心却仍然是现代的心。
阳光轻轻拂着面庞,绿竹跟在奔跑着的风傲白身后抢着风筝,这一幅景象恍惚在几千年前就曾经出现过一次,如今看起来是这样的熟悉,这样的温暖。
不知觉间,夜鸾轻轻哼着:“这样的时光有几多,为什么我们总是这样错过,不能好好执着对方的手,说一声请你爱我。我知道将来的时日很多,可是没有你我又该怎么过,为什么不能对着心轻轻说我们抱一抱好不好!”
哼着哼着,眼角有滑落,这样的赐予到底是奖赏还是惩罚,为什么明明知道爱恨,却不能分的那么清楚。
钟留恨也受到了感染,虽然这样的旋律自己是第一次听到,可却觉得这是世界上最为动心,最为美丽,最为难忘的声音。
不知道什么时刻是属于自己,可是此时此刻一定是属于自己的,心里的波浪轻轻起伏着,感受这仿佛如千年前已经经历过一样的熟悉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