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风把夜鸾拦下,又回了丐帮厅堂里,陆听风叫来一个丐帮弟子,轻声说:“去通知四大长老到我这里来一下,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他们商议!”
说完,那丐帮弟子正要走,陆听风又叫了回来说:“你不要告诉他们,说是夜鸾来过,这件事情,夜鸾还是不要参与进来的好!”
那丐帮弟子点了点头,十分迅速的消失在厅堂的门口,夜鸾看着丐帮弟子离开,就好奇地说:“为什么不让我参与,这件事情只有你知我知,白怒雪知道,如果你们不说,谁会知道?”
陆听风摇了摇头说,端了一杯茶递了过去,看着生性单纯的夜鸾说:“你不明白,有些时候必须得谨小慎微,以防不测。再说,虽然我们之间交情很深,而且我也理解你深陷青楼有难言之隐,但别的人就不一定会这样想,所以这件事情你不插手,反到会更容易促成。我也只能是试一试的心态,一会他们就要来了,你进里面坐一会,等我们商议完后,你再出来,成与败就是一会的功夫,这你总该能等吧!”
夜鸾蹙着眉毛想了好久,才定定看着陆听风说:“这件事情一定要成功,不能失败,我很想帮助白怒雪,因为她与我身世相同,更重要的是,上次在银龙帮,她那样大度的放了我们,要不是她的大度,我们三人怕就要死在那里了!”
陆听风听了,对夜鸾没有办法,只说:“好好,你快回去吧,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想让他们看到你,你无需参与进这帮派的事情当中来,知道了吗?”
夜鸾点了点头,然后随着陆听风缓缓走进了内室。内室也并无什么奇特之处,看起来像是陆听风平日时做短暂休息的地方,里面的摆设也极其简朴,除了一幅子,一张桌两张椅子和一张矮榻,再无别物。
陆听风将夜鸾安置在一张椅子上,又为她倒了茶,笑了笑说:“我这里简陋了些,不比你那里舒服,你就将就一下!”
话音未落,那丐帮弟子在堂外禀报,说:“禀报帮主,四大长老已经到齐,静等帮主!”
陆听风应了一声,然后看了一眼夜鸾,就匆匆走了出去。内室与厅堂之间一条甬道相隔,所以厅外说什么话,内室听的一清二楚,夜鸾只听得其中一人问道:不知道帮主着急叫我们四人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陆听风沉吟半晌,才说:“丐帮现在有多少弟子?”
一个长着长胡子,年纪四十左右的老者说:“据各处分舵的花名册统计,现在天下丐帮弟子多达十三万人,位据全国各个城镇!”
陆听风听了,微微点头,又问:“不知道这帮中可有女弟子?”
另一个头发花白的长者摇了摇头说:“丐帮弟子入帮有三个要求,首当其充就是必须是男子,第二必须是穷苦出身身强力壮,第三就是品性不坏心地善良!所以帮中至今为止并没有女子弟入帮!”
坐在最下首的一个长老探问道:“难道帮主是想在丐帮招一些女弟子?不知鲁相猜得可对?”
陆听风点头一笑,然后用炯然有神的眼睛环视一周说:“既然我们立为丐帮,就是为天下所有穷苦百姓设立之帮,既然是穷苦百姓,自然包括男女。丐帮弟子都为男子,那么他们必定有妻儿,必定有母嫂,为何就不能将这些女子也吸收进丐帮,这样会让帮派更加稳定繁荣,丐帮弟子也不必总是跑来跑去,照顾妻儿老小!”
一个身材瘦小,面色嶙峋的男子豁然站起来,伸手制止道:“万万不可,帮主此想实在是行不通。当初设定进帮要求,就是为了让丐帮能繁荣,如今我们遵守帮规,丐帮日益强大,而且现在丐帮弟子现在也十分稳定,万万不可破例招纳女弟子!”
话已至此,陆听风心间早已经明白,这事情没有成功的希望,因为说话的人虽然身材瘦小,但他为人耿直,行事执着,认定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更要紧的是,虽然他只为四长老,但他在帮中的威信最大。
其他三位长老也点头赞同四长老的话,见陆听风默不作声,大长老询问道:“不知道帮主想招纳女弟子意欲何为?只是想扩大丐帮的势力,还是别有它想,不妨说出来。都说规矩是人立的,既然能立也能破,只要为丐帮发展有益,我想大家都会三思而行的!”
那个叫鲁相也应道:“大老长说的极是,虽然四长老顾及丐帮的发展稳定,但也不一定非要循规蹈矩就是好,不如大家听听帮主的分析!”
其实,哪里有什么分析?不过是为了白怒雪度此难关,若要说明实因,说自己因为夜鸾所以想帮助一个她的朋友躲过朝廷的清缴,那是万万不可的。这样的事情,不用说是诺大的丐帮,就仅说个人,没有生死之交的关系,没有人愿意出来顶风作浪冒这个险。
见帮主不作声,四位长老也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等了好一会陆听风才说:“我想,我们应该吸收一些女弟子,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只要是优秀的人才,丐帮都应该吸纳进来。”
只有鲁相一个站起来称是,其余三位长老都保持沉默,陆听风知道这件事情一时根本不可能商量成一个结果,虽然自己贵为帮主,但涉及帮中招纳人的事务,必须有长老和帮主共同达成一致的意见才可以。
夜鸾在内室里听得无望,心间焦急,眼看已经是中午,可是陆听风和几个长老商量的还没有半点眉目,只有来来回回在室内转着圈子。
不一会儿,陆听风走了进来,有些失落,看着夜鸾说:“对不起,我尽力了,只是这样的事情必须经过帮中的各大长老商议才行,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足够的大的地方能将她们藏起来,丐帮养活几万人还是没有问题,可是现在一时没有这样大的地方可容纳这么多的人!”
夜鸾笑的有些勉强,只说:“谢谢陆大哥,尽力就好,我这就回去告诉白怒雪,让她再另想办法,只能祝她好运!”
陆听风知道自己没有帮到夜鸾,她肯定是在失望,但也不能再说什么,只任由她静静走出了厅堂,陆听风让手下的一个弟子悄悄送夜鸾回去。
夜鸾回到了春香楼,神思恍惚,白怒雪还没有回来,不知道她如果听到了这个结果会不会很是伤心,或者会不会因为自己没将事情办妥,银龙帮从此就会销声匿迹。
正在胡思乱想,柳香香突然侧着身子椅在门槛,看着发呆地夜鸾说:“怎么,你的白脸书生不来看你了?昨夜鱼水之欢,姐姐是不是疲乏了,今日看起来竟然是神色黯淡,如残花败柳一般,好叫人疼惜!”
夜鸾并不加以理会,只掉转头反手在桌子上倒了一杯茶,然后神色自若地啜饮着,外面的风光大好,扬州此时的天气明媚,拂柳如丝,倒垂于扬州湖上,倒影如水中之画,美丽不可方物。
柳香香只在那里哧笑,讥讽说道:“姐姐好兴致,此时外面正是阳春,不过姐姐与现在的景致可不大相符。”
夜鸾并不想反驳,如若这是在以前,自己一定会叫柳香香在众人面前丢了脸才罢手,可是自从去了皇家学院,读了圣贤书,跟一群同学在一起没有利欲,只发自内心去相处,突然觉得原来人和人之间的关系还可以那样单纯,单纯如水。
外面的景致很美,让夜鸾不由想起学院时的情形,那里树荫浓郁,此时一定是翠绿一片,有许多莺在树林里啼唱,每到夜晚,在寂静中有几声蛙鸣,更是让人心情舒畅,直达内心深处那个自己。
那个自己想要什么,在许许多多个宁静的夜晚,想了成千上万次,可是仍然没有想明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柳香香又要说什么,被走过来的尤万芳制止了,说:“不去去照顾客人,站在这里看什么?夜鸾累了一天了,你还不快去让小翠端些糕点过来!”
柳香香一时无话,噎在那里好半天才悻悻地转过身去,走下了楼梯,一边丧气地喊着小翠说:“小翠,给夜鸾姐姐端点糕点上去,妈妈让你去端的!”
小翠应了,转身向厨房走去。
却说尤万芳见夜鸾一个人支着下巴在那里发呆,就扇着帕子说:“夜鸾,你这是怎么了,自从你从京城回来,总是这么魂不守舍地发呆,难道是读书把你读傻了?还是有什么心事没有跟妈妈讲出来,你这个样子,花魁的位子迟早得被别人抢了去,你听妈妈一句劝!”
本来心里就有些难受,听尤万芳这样一说,夜鸾转过身突然问了一句:“大娘,你说这世上最长久的事情是什么?是爱情?亲情?还是友情?或是某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