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现在老了，长了皱纹了，平日里沐浴都不好意思在你们这些姑娘面前露脸，那衰老的痕迹太过于让人触目惊心，就像一些恶心的爬虫，夜鸾你老实告诉我，你也愿意这样过一生吗？”尤万芳看向夜鸾那水晶一般的眸子，自从自己收养了这孩子，十几年来她从未违背过自己的意思，但如今她长大了，尤万芳不愿意逼着她再做什么，而是想感化她，让她无论走到天涯海角，想起尤万芳来都得尊敬地称自己为大娘。
夜鸾低头，看着手中好看的糕点被自己咬了一半，面目全非，说：“大娘，艺妓不就是靠着青春吃饭吗？等到了老了，夜鸾也如妈妈一样开一家青楼，到时候挣的钱全归妈妈，这样可好？”
“呸呸呸，扬州城的青楼快比饭馆都多了，你再开还能热闹到哪里去？你看看那风月楼为了与春香楼抢生意，都快变成那学把戏的猴子了，有多大意思？”尤万芳看着夜鸾，希望从她的眼睛中看到一丝的不甘心，这样下面的话题就好进行下去了。
夜鸾不解地看着尤万芳，心里思忖，难不成她是要自己现在从良嫁为人妇？不会吧，她一向以钱为重，虽然自己不愿意这样想她，可是事实如此，她总是将当红的姑娘捧在手心，失了势的就丢在角落里，虽然自己也看不惯，但妓的生涯不就如此？
“大娘，夜鸾这就不明白了，不知大娘到底是何意思！”夜鸾索性将手中的饼放下。
从尤万芳手中接过茶喝了一口正欲放下，却听得尤万芳开口说道：“我想要你到皇家书院去读书，走比大娘更好的路！”
夜鸾听了眼睛大睁，将口中的茶水全扑了出来，不会这样吧，在现代的时候自己就是一个坏的不能再坏的学生，家里人毫无办法自己才打工学了那不入流的舞蹈，最后沦落到了舞厅。
虽然世事沧桑，这些年来懂得了学习的好处，但是让自己再坐进学堂里读那之乎者也，这不是天大的笑话？
“大娘真会开玩笑，夜鸾都多大了还要去读书？到时候考个零蛋不是丢人丢到家了？还是在春香楼里做我的夜鸾好，做大娘的好女儿好！”夜鸾失声笑着，并将所思所想说了出来。
却不料尤万芳脸色一变，本以为她会十分喜欢离开这青楼，却不料她却是爱上了这里，这点倒是与自己不同，与众多的姑娘也不同。
“你喜欢这样过一生？”尤万芳问道。
夜鸾撇了撇好看的小嘴，无辜的看着有些生气的尤万芳说：“那不然还怎样？就算我读了书，我也不是当官的料啊，再说朝廷也不会要女官的，大娘说是不是！”
其实夜鸾在想，自己在现代时就是舞女，纸醉金迷，春宵一醉，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若是让自己坐进学堂摇头晃脑，舞文弄墨，那才是该早死几年早超生了。
自己并不恨这里，看看自己的阁楼，只要是自己想要的东西，尤万芳都会竭尽全力弄来，那东海的老蚌珍珠，西山的香木大床，北域的雪莲，南方的丝绸，要说这里与皇宫比起来，也不差什么了，而且还要比皇宫多一样东西，那就是自由。
尤万芳站起来又坐下，十分认真地说：“叫你读书，是叫你走与大娘不一样的另一条路，等你学到知识，想法就会变的！”
夜鸾嬉笑着抱在尤万芳的肩膀上说：“妈妈莫不是让夜鸾去皇家书院勾引那皇子皇孙吧，那里除了教课的先生，就是那些从皇族里的学生了……”
尤万芳被说中神情愣了一下，还想掩饰，却听得门外有一个声音响起，人还未到声先到说：“夜鸾还真是聪明，姐姐也不必再辛苦编了，否则倒叫这孩子看了笑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