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大好,可是四王爷府中的厅堂却是门窗紧闭。
四王爷与七王爷在厅中低声耳语,七王爷反复摸索着钟留恨写的那句话,“有求必应”,跟中闪出一丝邪恶的光茫。
“四哥,有了这个字条,我们势必可保子孙后代都安享荣华了,到时候只等他登基,我们拿出这字来,那就是圣旨!”七王爷低声说道。
四王爷钟阔却眯着眼睛好半天不说话,看着七王爷喜上眉梢,就说:“不,我们不能只有这点愿望,你要知道,我们子孙世世代代可只能是他皇上脚下的一条狗,他让咱富就富,穷就穷,甚至生就生,死就死……”
“那四哥的意思?可惜当时我糊涂,早知道他会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如此痛快,我到不如让他写更多一些,那我们的胜算就更大一些……”七王爷有些后悔当时所做的轻率决定,让钟留恨只写了这一行字迹。
钟阔抚着胡须说:“不,有这字就足够了,他必竟年轻没有皇上那么老奸巨滑,到时候只要皇上一死,他势必失了主心骨,到时候我们只需联合其他王爷和大臣拿这字出来逼他让位,我想,我们身为他的皇叔,又有他所写允诺在此,如若他失信,那他就是有失承诺。到时候,只怕他是身不由已,骑虎难下……”
七王爷迟疑一下,才说:“可是现在皇上身体强健,我们还要等多少年?到时候他成了太上皇,我们怕是有这胆,没这力!”
钟阔阴笑了两声,拍了拍七王爷的肩膀说:“七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要知道四哥在御医堂是有人的,最近有消息透露,皇上的身体已经是外实内虚了,他怕是连这个也熬不过了……”钟阔伸出一根指头来,换来的是七王爷的惊讶和阴笑。
两人眼睛默契相撞,然后会心一笑,这场阴谋就悄然在阴险的黑幕下展开,而钟留恨还在皇宫之中,接受着不愿意的王妃。
皇宫中早已经是张灯结彩,钟留恨无精打彩地坐在桌旁,看着喜服发呆。
“太子爷,还是更衣吧,马上就到吉时,这时间可不等人!”一位公公轻声说,看着太子,虽然几分同情,可是这皇宫之中,有多少事情能如已愿,怕是多数是都是事与愿违。
钟留恨心里却在想,如果今日凤冠霞披的是夜鸾,那自己是不是会比现在开心一百倍,可是皇命难违,再说,父皇已病重。
想到这里,钟留恨站起身来,吩咐一旁的婢女更衣,衣服大红,十分喜气,可是却盖不住钟留恨心间那淡淡伤心。
钟留恨更了衣,到了大殿,却看到文武众臣早已经坐在殿下,等候成礼。而皇旁就坐在殿上静静看着穿着喜服的钟留恨,脸上浮起微笑。
“吉时已到,行礼!”
司马萍头戴凤冠,穿着七彩凤凰红喜服,脚步娉婷,袅袅向钟留恨走来,仿佛是天女下凡一般,可是钟留恨却是面无表情。
风傲白与夜鸾就站在人群里,夜鸾眼中的泪勉强才算忍住,风傲白紧紧握着夜鸾的手,低声嘱咐:“不要冲动!”
人群之中,夜鸾看着钟留恨,心间五味杂陈,现代电视剧演烂了新郎结婚了,新娘不是我,可是如今自己亲身体会,却不料是这样的辛酸滋味。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虽然贵为太子,但礼节与百姓一样,钟留恨神情木讷,夫妻对拜时,迟迟不肯低下头。
“隔着遥远的距离,却似乎能感觉到彼此的心碎,看不见脸,却看见心底的泪水崩溃,我们一步一步靠近,却在刹那间分离,如果没有从前,这样的结果会不会是最完美的结局。”
夜鸾在心底一声一声低声呼唤,可是钟留恨听不到,难道就这样失去了彼此,再也见不到?
“礼成……”殿上公公的一声高喊,让夜鸾回到了现实之中,众人举杯同祝太子选妃礼成,夜鸾不得不举杯,泪水一颗一颗掉进杯子里,荡进绝望的涟漪。
钟留恨一杯一杯敬着酒,一仰头一杯酒,掩饰着心底那丝痛苦,可是有谁能懂?文武大臣一一敬过,走到风傲白身边,看到夜鸾的时候,钟留恨一时呆住了。
原本熙熙攘攘地大殿突然间变得安静起来,众人的目光一同看向这边,不明白钟留恨为什么突然停留在这里不肯离开,还盯着一个女人的脸。
风傲白为了掩饰,慌忙举杯说:“钟兄,你隐藏的好深啊,只道你是王公贵族,却不到你是当今太子,平日里有失敬的地方,一定要包涵。”
钟留恨回过神来,眼神艰难地离开了夜鸾的脸,然后苦笑一声说:“只是因为皇命难违,在进入皇家学院之前,就答应过父皇,不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风傲白碰了碰钟留恨的杯子说:“知道今天太子大婚,所以特意带了拙荆前来道贺,来,我们一起祝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幸福美满!”
说着,看了一眼夜鸾,却见夜鸾也一直盯着钟留恨看,风傲白胳膊肘碰了碰夜鸾,抱歉地说:“太子殿下不要见怪,拙荆本是小家碧玉,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所以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钟留恨看了一眼夜鸾,声音嘶哑,说:“不怪她,不怪她……”
众人一时都看着这三人,钟留恨不好再逗留,正要离开,风傲白从怀间取出一把扇子来说:“今天来的仓促,没有备厚礼,这把扇子上当今诗人王善亲笔提词,还请太子不要嫌弃!”
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钟留恨,钟留恨会意,就收下塞入了怀中。
漫长的一天,夜鸾站在桥边,看着太阳西沉,焦急地问:“不知道他是不是没有看到扇子上的字,为什么现在还不来?”
风傲白劝道:“你不要着急,这里是皇宫,他又是太子,行动一定多有不便。更何况今天他是新婚,总得摆脱那些人才能出来吧!”
原来风傲白送给钟留恨的扇子上,只提了一首诗:“人约黄昏后,绿桥流水旁……”
“他不会不知道这里吧!”绿竹也有些担忧,今天虽然第一次进入皇宫,可是也来不及欣赏什么,只是替夜鸾焦急。
风傲白思忖一会说:“应该不会,这个桥就叫绿桥,小时候我来的时候有宫女告诉我的,应该皇宫里不会有第二个绿桥!”
三人正说着,却见钟留恨匆匆向这边走来,看到风傲白,钟留恨急切地说:“风兄,让你们久等了!”
风傲白看到钟留恨,慌忙上前说:“久等没有关系,可是宫门快要关了,你与夜鸾有什么想说的,要快一些!”
说着,看了一眼绿竹,绿竹会意,就离开二人走到远处把风。
夜鸾见钟留恨一脸急切,心间一痛,就说:“舍得丢下你的太子妃不管?”
钟留恨眼神中也全是凄楚,握着夜鸾的手说:“难道你还不懂我的心吗?到现在还在跟我耍孩子脾气!”
“有那么多的优秀你不选,为什么偏偏选择司马萍,要知道是她破坏了我们!”
钟留恨叹息一声说:“是啊,我当然明白是她破坏了我们,所以我才选她。别的女子都是心地善良,我不忍心让她们空守洞房,在后宫冷寂一生。可是司马萍她应受此惩罚,如果她愿意当太子妃,就让她当好了,她可以守着太子妃的如园殿一辈子!”
夜鸾心一痛,这样的惩罚有什么用呢,“我们是永远也不能在一起了,是吧!”
钟留恨听了,心间也是一跳,慌忙说:“不,我们还有机会,等我当了皇上,到时候我会封你为后,我不管什么太子妃,我只要你当皇后,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好吗?”
夜鸾有些担忧地望着钟留恨说:“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做出许多冒险的事情,到时候如果选我做皇后,势必会有许多的人站出来的反对,到时候怕你为难!”
钟留恨低下头,又突然抬头,眼中有泪光说:“我一生只自私这一次,只为自己的幸福争取一次,就算再难我也要做到,我不能让别人毁了我的幸福!”
看着有些绝望的夜鸾,钟留恨将夜鸾拉在怀里说:“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
夜鸾微微点头,可是心中却是一片迷茫,关于后宫嫔妃争斗的电视小说看了无数,如今要让自己身在其中,要做那种心狠手辣,笑里藏刀的人,能吗?
“夜鸾,我们该走了,宫门就要关了,再晚出不去了!”风傲白急匆匆向这边走来,看了一眼钟留恨与夜鸾,心里却有些愧疚,仿佛时间是紧迫是他造成的。
钟留恨看着夜鸾眼中的茫然,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好看着风傲白说:“傲白,夜鸾就交给你照顾了,一有机会,我一定会让她入宫的!”
风傲白看着西边紫红的云霞,虽然知道以夜鸾的脾性,入宫并不是她最好的归宿,可是两人爱的热烈,自己又怎么忍心去打击他们。
“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夜鸾的,你也要保重自己!”风傲白看着钟留恨,然后携着夜鸾匆匆走入黄昏,绿竹紧紧跟在后面。
钟留恨茫然失措,席间饮的酒泛上头上来,昏昏沉沉,借着黄昏心中万般苍凉,寝宫朝阳宫是皇宫中最大的宫殿,当初钟留恨的母后,也是逝去的皇后爱子心切,在活着的时候,就不惜耗费人力物力,花重金造了太子寝宫朝阳殿,可是万般美好的希冀,却也没有预料到今日钟留恨的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