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然话落,书房的灯顿时熄了,清河王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在门口站了片刻方抬步向着寝殿走去。
“太女慢走。”
话落蔚然自书房中飘出,向着君慕所在角落飘去,两人如来时一般无声无息的躲过了王府隐卫,瞬间出了清河王府。
“好了。”君慕诧异的看着蔚然。
“清河王好谋算!”把玩着手中印玺,“这东西,也许能算是一筹码。”
君慕不以为意看了一眼蔚然手中的东西,冷冷哼了一声“算这老东西识相。”
不出片刻两人便到了青郡王府,青郡王府处于一片沉静熟睡中的状态,君慕似乎对青郡王府很熟悉,或者他对这襄梦的青玉城都很熟悉,这次,蔚然不再进去谈判,由君慕直接进去将印玺偷出,省了她的口舌。对于讨厌之人,她也不屑再去说明。
不出片刻,青郡王府印玺便被塞到她手中,蔚然看着手中的印玺,眨眨眼睛,“君慕还学会了老头儿的绝活儿?”
君慕听出蔚然语中的戏谑,并不搭理,白了她一眼,道:“真啰嗦,宁国府你还去不去?”
有了清河王府的印玺,又偷得青郡王府的印玺,不偷宁国府的印玺这说不过去啊。
“自然,宁怀远和云均两人可不安分。”
宁国府和其他两王的府邸没多大的不同。只是不同的是这宁国府宁王曾是东睿王尉迟奕寒的老师,自是因为有东睿王和驸马双重身份再加上长公主的权势。他宁国府无疑是三王中的老大。
当三王印玺都在蔚然手中时,她冷冷一笑。不出明日,青郡王府和宁国府定会发现印玺不见,再加上清河王的造势,估计会热闹一番,转头看向君慕:“去见见老爷子?”
“不去。”
蔚然一笑,不去便不去,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跟他斗法,“走,去看场好戏。”
掠过层层房舍,穿街过巷来到了两人刚才出了公主府所过的那条主街。‘净心居’三个大字印在眼前,只看外表便比一般的酒楼声色 场所高雅奢华,显然是京城权贵有钱人的销金窝。
两人刚到,就看到清河王府的马车正好停在‘净心居’门口。
有人挑开帘子,玄子玉缓步而出。
‘净心居’门口灯盏映射出清光渡在玄子玉身上,将他整个人渲染的如一道清冽的风景。
“玄世子,云世子和宁世子在无忧阁,就等候玄世子了。”门口早有云均和宁怀远的人等候,此时被玄子玉身上淡淡内敛的光华晃了一下,立即上前恭敬的道。
“带路”玄子玉清逸俊美的容颜淡淡的,没有过多的表情。
那人立即引路。
此时无忧阁中,云均和宁怀远对坐而饮,二人面前摆了两壶酒,几碟珍贵的菜品。此时二人已经一壶酒下肚了,两人俊美的脸上气闷却仍是不减。
已经岔岔不平的说了自家爷爷半晌,无非就是人老了,糊涂了。明明季无情不可留还要养虎为患,但是他们却是一定不能让季无情留下掌管襄梦的。
“世子,玄世子已经到了。”这时候有人来禀告。
二人对看一眼,连忙收了脸上的神色,齐齐起身迎了出去。当看到缓步上楼自成一道风景的玄子玉时他们凤目还是齐齐一晃。三人自小一起长大,唯有这玄子玉他们看不透,似乎每次他都是面色淡淡,衣服不予多说的样子。
当年三人在三王府之中都是出类拔萃。三王虽然大事齐心,但是私下里也是在暗自比较的,这些年清河王深居简出,连同玄世子也少有露面了。如今见,方知无论是风采还是气息,玄子玉就如一块清雅美玉,而他们却被这繁华的青玉城用金玉和权势包裹的污浊了的玉石。
心中忽然气闷齐齐又加了一层,眼中的复杂一闪而逝,二人几乎同时开口,“子玉兄可还安好?”
“云兄,宁兄安好!”玄子玉停住脚步,对着二人客气的点头。
“子玉兄请。”
“请。”
一番客套,来到了雅间,玄子玉缓缓落座。
雅间有片刻沉默,二人不开口,自己斟了一杯茶浅酌。
半晌,宁怀远终于忍不住,“怀远和均弟请子玉兄还真不容易,烦子玉兄赏脸了。”
“劳云兄和宁兄惦念了。”玄子玉面色依然淡淡的,没有丝毫异样。
云均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以往玄子玉再冷淡也不会如今日这般,这是···缓缓开口,“如今太女回国,这倒是个新鲜事儿,也是个新鲜主儿,被长公主与东睿王藏了这么久,谁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主儿?”
提及蔚然,玄子玉似是想到临来时爷爷的嘱托:明哲保身。方浅浅一笑,“太女回国倒是一件喜事儿!”
宁怀远见玄子玉脸上的笑意,心中皱眉,刚才客套时玄子玉脸上没有半丝表情,提到季无情倒是有了波动,果然是有些什么的。
“子玉兄不觉得太女回国执掌国玺会给襄梦带来大祸?”云均立即道。
“哦?子玉倒不觉得,圣上着长公主之女回国任太女自是有他的想法,我等不便妄议。”玄子玉凤目闪过一丝清光,摇摇头。
“子玉兄难道还看不透天下局势?如今天下两分谁又晓得会何时战争再起?一个国度若是没有个出色的领导者将会陷入被动局势。”宁怀远道。
蔚然和军民依然坐在人家的房顶,偷听的愉快也笑得欢快。这宁怀远还是一如既往的自负,看来前些日子的教训并不能让他长记性。
“皇上选太女做继承人自是有他的道理,想必太女有过人之处也未可知啊。”玄子玉一笑,挑眉看着二人,“宁兄和云兄似乎对此人回国担任太女颇有不满?”
宁怀远和云均心中一惊,没想到玄子玉会开门见山点出来。二人对视一眼,同时看向玄子玉。见玄子玉似笑非笑的看着二人,顿时觉得愈加看不透他了,这转变也太快了。一个人的想法再变,转的再快也不可能一点先前的气息都无,除非发生了什么?
“既然子玉兄点了出来,兄弟也不隐瞒了。”宁怀远开口,“十七年前之事想必子玉兄不会忘了。襄梦国运和我三王府险些因此覆灭,这太女和当年的情形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到此时,玄子玉微微皱了眉。
“不错。十七年之事,足以给我们三王府敲一个警钟。子玉兄,你莫不是被太女蛊惑了?据说,这太女可是人间少有的美人儿。”
二人说完,齐齐看着玄子玉的表情。
玄子玉沉默,清逸的面色掩在房间烛光中看不出任何表情,半晌,只听他淡淡一笑,“两位仁兄多虑了。”
就这么一句话?恶人不满的蹙紧眉头,他们将意思说得够明白的了。这太女不能留,更不许她执掌国运。
“子玉兄,这个季无情···”宁怀远再次开口,尊号竟也不称了。
玄子玉忽然一抚衣袖,拦住宁怀远的话淡淡道:“宁兄莫不是忘了你宁国府有今日荣耀是如何得来的?而至于太女如何,我等自是不好开口。”
“哼,我宁国府自是府上积攒,圣上厚爱···”
“圣上为何会厚爱?”玄子玉问,不等宁怀远回答又道:“宁国府因为东睿王和长公主在襄梦获得百姓拥戴,如今宁兄这是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