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Andre烦躁地轻叹口气,“留下几种可疑的,杨鼎你再排查下,那些官夫人身上又是哪一种……去吧。”
“是。”杨鼎一点头,身形一移就不见了。
染雪向Andre行了一礼,又不放心地往卧房处看了一眼,这才闪身离开。
她对夫人的忠心,早已不仅仅因为她是“夫人”了。
花厅里,Andre阴冷的表情松懈,浓眉紧锁,疲惫地瘫在椅子上,满心忧虑。
苏蕴已经脱离了危险,目前正处于昏迷中。
稳婆也已经离开,留下几名丫鬟在房内,一些负责照顾苏蕴,一些在清理满屋的血迹,尤其是那床怵目惊心的被单。
一切似乎归于平静,只有淡红的“污水”仍是骇人,Andre看在眼里,也不知该庆幸还是忧心?
曦晨向Andre点了点头,回房察看,留下Andre一人在花厅,看丫鬟进进出出,看得他心烦意乱,拳倏地握紧,往下一砸,他踩着沉重的步子走进卧房。
房里,曦晨正为娃娃把脉,地面上的血迹已经清理干净,但床被上仍留着一滩一滩的赤红,她心爱的抱枕静静地躺在床的里侧,下身也难以避免地沾上了血,真真是怵目惊心。
听到脚步声,曦晨让开身子,露出苏蕴那张堪称可怕的面孔——
毫无生机是最恰当的形容。
她惨白如霜的白发衬着惨白如霜的脸色,小嘴微张,两片青白无血色的唇仿佛要与惨白的面孔融合起来,唯一存有色调的柳眉深深蹙起,闭紧的眼里仿佛透着无尽痛苦。
看起来……比鬼还要可怕。
呼吸浅而快,没规律得像喘气,胸口胡乱起伏,昏迷之时,她连安睡也不曾……
沉重的脚步突然飘忽了起来,Andre每走一步都像在颤抖,极想亲近她,又害怕近距离看她。
走到床边,他向曦晨递了个询问的脸色,得到曦晨肯定的点头。
坐在床沿的一滩血上,他怜爱地抚上了那张惨白的面孔,恨不得昏死在此的是自己。
谁也没说话,房里的血腥气被冬日的寒风吹走,但压抑的气氛却变本加厉。
“……主人。”良久,身边忽然响起一把微弱怯懦的声音。
Andre不耐烦地回头,看到两名丫鬟站在床边,一个抱着枕被床单,一个托着干净简单的衣物。
“主人,请起身,属下要收拾床单和夫人的衣物、抱枕去清洗。”
充满痛苦的眼眸狠戾地眯起,Andre猛地回身,看到他的“替身”——就是这个死气沉沉的替身一直代替他陪着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