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你想当皇后吗?”
信上,只有这一句话。
一句话,足以一石激起千层浪。
我的手一抖,信差点就掉到了地上,赶紧将信叠好手入信封,我不安地瞥了他们三人一眼,生怕他们将信里的话看了去。
“夫人,三太子信上说了些什么呀?这回信来得这么快!”含烟好奇地发问。
显然,她以为信上尽是夸赞。
我勉强地笑笑,“没什么,他让我……好生养胎。”
“喔……这样啊……”含烟满脸失望。
守在门边的杨鼎目不斜视,木然的脸上看不出表情,而染雪投过来的目光却有丝异样。
我不自然地将信收好,忽然摆出了女主人的架子。
“你们都下去吧。”语气里,是少有的不容置喙。
三人不约而同地敲了我一眼,一为疑惑,一为关切,一为……木然,但瞧见了我脸上的坚持,也只好无异议地退了出去。
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再也无力稳稳当当地站着,我一下子瘫倒在软塌上,闭起眼睛,揉着太阳穴。
我觉得我是一个小丑。怀着离开隐居的梦想,却又这般沾沾自喜地跳入朝廷的泥潭!
揉着太阳穴的手指加大力度,此时此地此等身份,纵有千般不愿,亦难袖手旁观,何况在此皇恩浩荡、圣心眷顾之际,焉能全身而退?又何时才是个头?
皇上的保护,同时也是禁锢。
我躺在软塌上,昏昏欲睡,无心留意时光匆匆。
良久,“夫人,很晚了,该用晚膳了。”屋外响起了含烟怯怯的声音。
皱起眉,我疲惫地抬起沉重的眼皮,缓了许久才道,“传膳吧。”
晚膳依旧丰盛,一碟一碟地挤了满桌,自然也有我平素爱吃的菜,可我却一口也吃不下,强咽了几根菜,便停筷不吃。
“夫人……”三人均停下来看着我,含烟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噎住。
“什么都别问,你们吃吧。”我恶声低吼,立即离了席。
“夫人,你……多吃几口吧。”含烟担忧地拿起我的碗筷,夹了些我平素爱吃的菜,起身就要过来喂我。
“说了不吃!”我不耐烦地嚷着,随即闭紧了嘴,别开头。
含烟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六神无主地看着我,又回头看看他们。
“雪,你去哪儿?”忽然,含烟叫道。
染雪没有理会,悄无声息地就离开了。
房里一片静默,含烟垂头丧气地将碗放回去,扁起了小嘴。
本以为,这样的静默会持续到就寝时分吧,殊不知,仅有片刻。
“叩叩”,敲门声响起,门随即被推开,杨鼎在侧,来人是谁我的安全也无虞。
我连头也懒得转一转,贪恋片刻自欺欺人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