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见宁岩好奇，史天宫笑道：“灵心境很是奇妙，等你以后踏入，可细细体会。”
宁岩点头，目光闪过一抹火热。
史天宫笑而不语。
武道修炼，不入门为凡境，意指武道修炼虽汲取天地灵气，但始终未脱凡气。
凝气境为入门，凝天地元力，可化为己用。作为引发武者质变的基础境界，很多人终生都可能无法跨过凝气境的门槛。可是，尽管如此，凝气境依旧只是入门而已。
而灵心境才算是真正踏入武途，到时元丹化灵心，可纵气飞行，遨游天地。
史天宫也算是过来人，自然理解宁岩心情。对于划天飞行，这是人族的本能渴望，无人可以免俗。
……
……
战武殿内，十大分殿盎然屹立，迷离夜影中，犹如十尊睚眦天下的太古凶兽傲然盘踞。
廊道，院落，身穿黑衣的守夜弟子来回巡视。
嗖！
宁静夜空，忽然传来阵阵破空声，在黑夜中略显凌厉。
“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闯我战武殿。”
“好像是中殿那里传来的声音。”
原本安静的战武殿犹如投入石子的水塘，各个角落，不断有不俗的气息爆发。
踏踏！
中殿前，十几位战武殿守夜弟子急速赶来。
见到中殿前那白发苍苍的老者，所有人具是吓了一跳。
“总殿主。原来是您。”
“没事。退下吧。”
“是。”守夜弟子面色一紧，恭敬道。
史天宫将纸鹤收回，看着宁岩笑道：“我们进去。”
宁岩点头。
“是白天的那位林家子弟。”
有人低声惊呼，声音在黑夜中游动，十几道目光旋即变得涩然起来。
“总殿主他老人家竟然亲自带他来了中殿。”
“他叫宁岩。你们白天未见，这小子天赋可真是有些吓人，十五岁便已经踏入凝气境。”
“凝气境。”有人失声叫道。
听到议论，史天宫皱眉冷哼，那些守夜弟子面色一肃，再不敢多言，纷纷没入夜色。
史天宫带着宁岩来到战武殿中殿。
同样是幽深的通道，漆黑无比，如连通婆娑地狱。
史天宫右手轻抬，一团火焰从他手上滕然跃起，照亮空间。
宁岩跟在史天宫身后，眼中惊奇。他感到，这火焰似是元力凝结而成。
“灵心境似乎与凝气境有很大不同。”他心中思索，双拳轻握，对灵心境更加向往。
穿过幽深的通道，来到中殿内部。
“这是。”宁岩面色微惊。
眼前，战武殿中殿殿内，竟藏着一尊通天古塔。
那古塔塔体干净利落，无任何修饰。它安静屹立于中殿殿内，外观看起来很是寻常，却让宁岩感到一股莫名压力。
“这是镇神塔，可测试你的修为综合强度。”
史天宫解释道：“镇神塔共有九层，每一层都会给进入者无形压力，每上一层，压力便会成倍增长。”
宁岩惊感叹：“好神奇。”
史天宫点头道：“战武殿每年招收弟子，第二关考核，便是进入镇神塔。一般来说，每年总会出几个不错的苗子，爬上三层。”
宁岩略作思索，好奇道：“迟浩当年成绩如何？”
史天宫错愕，旋即笑起。林家与迟家近年来不和，他作为青灵城战武殿总殿主，自然心如明镜。
“如果我记得没错，迟浩曾爬上四层。”
“四层。”宁岩舔舔嘴唇，清瘦的身躯缓缓走向镇神塔。
“我来试试。”
史天宫叮嘱道：“你可尽力而为。如果承受不住压力，镇神塔会自动将你传出，不会有什么危险。”
宁岩未回答。他已来到镇神塔前。
围着镇神塔转了一圈，发现镇神塔下，有一个只能容纳一人进入的洞口。
他一脚踏入镇神塔。
刚刚进入镇神塔，立即感到有莫名的威压自四面八方涌来。
宁岩笔直立在镇神塔一层，脸上却是有些愕然。
“这真的是战武殿招收弟子的第二道考核？”
“这……这威压似乎也太小了些。”
他有些诧异，这威压，似乎远没有他想象中那样恐怖。甚至，如若不是之前史天宫提醒，他心中预先有所准备，他可能连这股威压都感觉不到。
“是否由于是最底层的缘故？”
他自语道，目光投向镇神塔二层。
镇神塔二层。宁岩闭眼感受，他感到威压虽有增强，但并未给他造成太大压力。
镇神塔三层。威压终于是有所增强，宁岩脸上却是越来越有些古怪。
“史天宫曾说过，能够踏入镇神塔三层，便算是不错的苗子。按照战武殿招收弟子的标准来看，这里对应的，应该是凡境八九重的修为。”
“我虽然是凝气境界，可是，在这第三层中，按道理来说，也应该能够感受到一些压力。”
“但这压力，是否也太弱了些。”
心中疑惑，他缓步踏上四层。
嗡！
镇神塔四层，威压骤然加大。宁岩沉默，在四层走动片刻，却仍未有太大感觉。
“再向上走走。”
他不再停顿，接连走上镇神塔五层，六层，七层。
直至镇神塔八层时，他方才感觉那威压猛然变得清晰无比，空间犹如真空，令他无法呼吸。
然而，当他运转体内元力，那股强大的威压又变弱许多。
“奇怪。”
他有些愕然，望向最后一阶阶梯。
来到镇神塔九层塔顶，抬脚踏入。
轰隆。
威压终于爆发。空间中，各种气息从四面八方汹涌压来，仿佛无数恐怖的太古凶兽，欲将宁岩撕成碎片。
宁岩站在镇神塔九层中央，衣衫无风自动，漆黑的眼珠无悲无喜。
轰轰！
这镇神塔顶层，竟仿佛自成空间。
时而燃起熊熊烈火似可梵烧万物，时而寒意凌厉彻入灵魂，时而却又射来风雷无数，恐怖无比。
宁岩如一挺标枪，笔直站立在镇神塔顶层中央，双眼微闭，细心感受。
良久，他徐徐睁眼，脸上有些古怪。
“原来如此。”
“这镇神塔，主要针对的是武者的肉身。”
“怪不得我对这威压没有什么太大感觉。”
他嘴角抽动。这镇神塔虽然神奇，但如果只是论肉身强度的话，对他而言，却是差太多了。
他自幼历经三年神狱地心炎海，三年寒冰之眼，九年雷池淬体，终成无上圣体。
他的肉身强度，自然无法用寻常方法度量。
他心中有些失望。他原本觉得战武殿第一层考核，可以测试武者的境界，这二层考核，或许会更加奇妙。
“没想到原来是对武者炼体的测试。”
宁岩摇头，对镇神塔再无留恋，转身走下镇神塔。
镇神塔下，宁岩再度见到史天宫。
史天宫已经完全没有方才那般淡定。
宁岩走出镇神塔时，他正上身佝偻，脑袋前探，嘴巴大张如同被人踩了一脚干瘪的蛤蟆。
他这般表情，如果让战武殿随便一位弟子或者殿主看到，定要惊讶的把眼珠子都掉下来。
堂堂战武殿总殿主，更是灵心境巅峰的强者，心性自然是寻常人无法比拟。谁曾想到，史天宫竟然也会流露出如此夸张的表情。
“你刚才上到了塔顶？”
史天宫嘴唇干裂，目光有些涩然。
宁岩点头。既然镇神塔是战武殿考核所用，史天宫自然有办法观察到他的动向。
史天宫嘴角抽动，面色竟仿佛老了许多。
“你是怎么办到的？”他目光竟然有些怯然，打量宁岩如仿佛打量怪物。
宁岩沉默：“走上去的。”
“咕咚。”史天宫压下一口口水，涩然道：“你可知镇神塔顶层，针对的是什么修为？就连我，都是前年突破灵心境巅峰后，才能进入。你……”
“我也不知为何。”宁岩敷衍道。
“……”
史天宫目光闪烁，突然跨出一步。
他抓住宁岩胳膊，身体猛然迸发强大气息。
宁岩心中咯噔一下，他感到史天宫在探查他的身体。他暗暗叫糟，如此一来，他体内紫骨定将暴露。
然而，片刻过后，他脸上却浮上一抹古怪。
他感到体内紫骨，仿佛聆听到他的想法，竟是完全收敛起来，不仅如此，那紫骨还将他无上圣体的气息掩盖。
转瞬，他竟已与普通肉体无异。
“这！”
他心中暗惊。
“这紫骨仿佛拥有意识和灵智，竟似感受到我心中忐忑，在主动保护我？”
他心中骇然，连忙再度发出信息，向紫骨传去。然而不管他如何呼唤，紫骨却再未理会他。
最后他终于是不得不放弃，咧嘴苦笑，摇头回神，凝视史天宫。
“奇怪。你肉身程度，分明最多也只是能够抵达镇神塔四层。”史天宫抬头，脸上有些迷茫。
宁岩沉默不语。
史天宫与宁岩接下来再无交流。不过，临离开中殿时，史天宫专门独自进入镇神塔转了一圈，自然也是没有什么收获。
“古怪。古怪。”
史天宫啧啧感叹：“走，我带你去第三道考核。”
这一次，他直接抓起宁岩，带着宁岩直冲天际，向战武殿深处飞去。
一阵风声呼呼作响，再落地。来到一尊庞大的黑色宫殿前。
“这是？”
“战武殿的后殿。战武殿招收弟子，最后一道考核，便是在这里。”史天宫淡淡说道。
宁岩刚要说话。却听到一阵慵懒的女声随风传来。
“疑？总殿主？”
他抬头望去，发现后殿殿口，正有一抹火红的颜色滕然跃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