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雪斋头脑一下子炸开,妖?他不是鬼吗?接着一拍脑袋,怪不得!人鬼无法相触摸,可那小鬼砸在床上的时候分明、分明自己是有感觉的。又回忆起那双冰凉的小手,双手环胸,气急的跳出,“你、你、你摸、”
小鬼笑的弯腰,“姐姐让我摸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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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雪斋又气又急,被呛声后脸上发烫唰的染上粉红,撅起嘴委屈的拉住师父的衣角,心中暗骂小鬼一万遍登徒子。
江寒权眼看易青玦脸色臭的不行,怕是对这小鬼不耐烦的很。担心他万一忍不住出手,那今晚就白白浪费了。忙出言道:“早闻妖界遁术寻人天下第一,今日既帮忙阁下取到东西,便想请阁下帮忙寻一人。医界圣女边璇子。”
小鬼挑挑眉,绕着易青玦转圈,可惜易青玦将身后的越雪斋护的严严实实,手中毫不避讳的蓄力。
江寒权实在是替小鬼捏把汗,怕是他再走进一步,哪管是人是妖,都得成为易青玦手下的野鬼了。
好在小鬼不再强求,只是嘴上强硬,“若非三位插手,这情人魄我早就取罢,”手背后又原地踏上两步,“不过,这情人魄也算珍贵,我就帮你们忙。不过本公子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这账就记在姐姐身上吧。”
说罢便脱身而去,地上只剩下一破烂的小鬼皮囊。
江寒权可算松口气,好歹那妖没让易青玦那小子收了去。不过今夜算是意外收获,原本听有恶鬼附身杀人的案件他便前去官府打探,想着顺手收个鬼赚个零花钱。这下倒好,让易青玦逮到一妖,只有灵力深厚的妖才能够借鬼囊,况且这鬼囊造价不菲,那厮定然非富即贵。单凭三人脚力寻这隐居的边璇子实在是难上加难,妖界遁术能帮他们大忙。
越雪斋刚才被那小鬼调侃的又羞又气,现在这劲儿才刚缓过来。不过今夜发生的事太怪了,怎么就又是假死又是扮鬼的。一头雾水的问,“师父师叔,那小鬼、不是,那妖是怎么回事啊,妖鉴中不是说妖能化成人,不能化成鬼吗?我要去拉他的时候分明就是触摸不到的啊。”
易青玦指着地上在漆黑夜中地上泛着盈盈绿光的破烂皮囊,像是布娃娃被掏空一样,但材质更加细腻通透。
“这叫鬼囊,妖的确不能自身化鬼,但却可以借鬼囊扮鬼,与寻常鬼样别无二致,只是在鬼囊中灵力被束缚,一旦使用灵力鬼囊就会被撕破。人也如此,鬼囊中也不可用气。”易青玦道。
小孩自小虽不爱读书,可记忆力倒是尚佳,基本的鬼纪图、妖鉴都记得滚瓜烂熟,可惜毕竟少些经验,许多新鲜物件不知道也很平常,下山长点本事也是件好事。
江寒权看出易青玦的教导之意,也不禁感叹易青玦真是用了心。早年两人身份虽有别,但关系不浅,仙门世家的试炼断然没人像这番悉心说教,万事都凭眼看,凭实践。杀鬼杀人,这是少年就必经的道路。若有不懂的问题,便先要向师父请罚,这打挨完了才有资格听讲。任他易青玦是易家少爷又如何,只会比平常人罚的更重。
“那师父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他是妖的?”
“从他出现的时候。”
“那师父怎么知道齐莺莺没有死啊?”
“齐莺莺行迹模样太过诡异,纵然恶鬼附身也不该是这番样子,更像是服了含泉笑丸的伪术。”
江寒权看天色渐明,打个哈欠。今夜够闹腾的。
“小斋斋,我们边走边问行不行,你师叔可要困死了。”
越雪斋摸摸脑袋,嘿嘿一笑。三人便向客栈走去。
“师叔师叔,你什么时候去的官府?”
“师叔你是怎么把鬼打出来的?你的扇子能不能借我玩玩。”
“师叔师叔。”
......
江寒权真想仰天长啸,再将小丫头的嘴巴捂住,不敢缠着易青玦问就逮着他一个劲儿的折磨,还有没有天理!
“砰。”江寒权将房门紧闭,又隔着门喊句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一骨碌把自己摔在床上,将头埋进枕头下躲避夺命连环问。
越雪斋吃了个闭门羹,尴尬的摸摸小鼻头,又冲着一旁的易青玦干笑两声。
易青玦将小孩拖入屋中,强逼着小孩上|床再睡两个时辰。
越雪斋不敢不听师父的话,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眼睛一闭一睁的睡不着。
“师父......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她翻个身,看着易青玦端坐的背影小声的问。
“问。”
“杜荣和齐莺莺真的会再相见吗?”越雪斋其实并不能够完全明白为什么两个人都争着替对方担罪名,明明知道自己可能为此而死却一点儿都不害怕。师叔说这是爱情,她不懂。可她看的很揪心,明明是郎有情妾有意的好事,为什么偏偏有恶人拆散。小鬼说他们会相见,可谁知道坏小鬼是不是在骗人。
“会的。”易青玦顿了顿回答。
越雪斋心才放下来,脸上也露出笑容来。师父说会就一定会,她从来都相信师父。心满意足的道声晚安,便闭上眼进入梦乡。
会?易青玦其实没办法确定,也许会又也许不会。那妖收了两人,若是真的将两人魂魄寄上牵引线,下辈子投胎就会相见。可若他欺骗两人,随处找地打散两人,别说相见,投胎都是没影的事。
更何况......
更何况杜荣是用情人魄换的齐莺莺一命。失了情人魄,再投胎便是痴傻一生,再无情义。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看那傻子又在刨狗食吃!哈哈哈哈哈哈。”人群中爆发一声接一声的嘲笑,三五成群的小孩向浑身破烂的傻子身上砸着小石子。
傻子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身上衣裳几近烂成布条,头发乱糟糟的揉成一团,满脸的泥垢脏乱不堪。周身散发着股股臭气,引来几只嗡嗡烦人的苍蝇。他头上被砸出一片乌青也不嫌疼,便往嘴里塞着搅和成浆的剩饭剩菜便留着口水傻笑。
一双玉手覆上了他的脸颊,他猛塞狗食的手顿了顿。眼神却依旧呆滞,忽而抓住那双白皙的手死命的咬紧,脖子上甚至因为太过用力出现青筋。
女子吃痛蹙眉,却丝毫不做挣扎,另一只手拨开傻子眼前的脏发。看着那双眼睛失神,嘴唇止不住的颤抖,泪顺着小脸垂下,滴在傻子的手背。
“杜郎。”
“杜郎,我是莺莺。”
傻子渐渐松了口。
杜郎,今世便由我护你。
怀寇习面无表情的看着穿魂镜中两人相见的场面,又挥挥衣袖。便有两个夹着狐狸尾巴的人形女子低头紧步的将穿魂镜撤下。他衣服松垮的垂在身上,像是有些疲累的倚在床头,轻合眼眸。那天生笑唇的嘴角又上扬几分,想起来那个有趣的丫头了。
想他堂堂一届妖王,也活了二百多年。什么西施美女没见过,竟对一偶见的小丫头上心。不过还别说,那丫头的身量虽小,可那胸前 ()两团可是实打实的。在床上摔下来手无意的覆上,这手心到现在都软着。丫头吃瘪的害羞模样更有趣,有趣的紧!
“阿嚏!”越雪斋刚刚睡醒就打上一个响亮的喷嚏,她睡眼惺忪的揉揉发酸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