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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凤求凰

在座众人面面相觑,来时只觉此处风景宜人,心情甚佳。想来此人不过是为驳一驳夙翼的颜面罢了。也都噤了声。

却见一女子,娓娓起身,向在坐的各位行礼作揖。举手投足间皆是大家风范。本是居于角落并不起眼,可素净的幕篱同雪色罗裙相映成趣透露着优雅与神秘。

“此言差矣。”捂嘴浅笑,似在嘲笑那人的粗鄙。“皇上所言,此乃家宴,舒心便是。大殿之上饮酒作乐,只怕使者还是要按礼跪上一跪。”

只见那人停了手中的酒,笑容僵在脸上。自是知道这丫头话中的意思。却仍不作罢,“若是园子也就罢了,难道天朝竟寻不到奇珍异宝?偏偏用了这杏花?”冷哼一声。

“贵国地处偏远,想来并无杏树。”九笙看这使臣的装束,所在之地应是严寒。“杏花又有春之神的别称,暗谕春之将至,万物复苏,欣欣向荣。”言罢,举杯“但祝我朝凌冬散尽,万载长存。”众人应和皆举杯相贺。徒留那一人呆在原地。

夙翼饶有兴趣的看着九笙,不曾想平日里寡言少语,竟也是如此伶牙俐齿。

九笙看向对坐的夙盈觞的席位,却见念茶斟酒,他自顾自的饮酒入喉并未看向自己一眼。不免心中落寞。待他抬眸时,却又看向别处。

夙盈觞只觉心中燥郁非凡,饮酒是她教的,却不曾想如此辛辣。饮入喉中火辣辣的灼热。

低下头,看着眼前的玉盘珍馐却难以下咽。两人虽是对坐,却再无交集。叶轻罗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歌舞伎已是一曲终罢,酒过三巡应是叶轻罗的曲目《凤求凰》众人等了片刻,却始终未见她的身影。

“九笙姐姐。”本是静坐,却听闻轻罗的低声呼唤。这才寻到身侧的她,竟是与自己相同的装束。“轻罗身体抱恙,还望九笙姐姐解围。”只说完这话,便抽身离去。

九笙愣在原地,这才意识到,一切皆是叶轻罗的安排。可如今所有王公贵族,番外使臣,似乎都在等待天朝贵妃的乐音。

“想来,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人群中不知是谁的声音,竟也有了唏嘘的声响。

自知躲不过,九笙抱了古琴,在夙盈觞的目光中褪去了外衫,抱着琴起了轻功上了乐台。这台子足足离地几尺,四处皆看得见台上之人,闻得台上之音。

众人的目光中,九笙一袭长衣,和着微风步步生莲,抱着琴上了乐台。杏花飞舞,衣诀翻飞却似仙子下凡,看呆了众人。

夙翼看向九笙,那眼神倒惹得夙盈觞不悦。九笙抬手微微拨弦,琴声悠扬。起调平稳这席间似乎只有九笙一人与这琴,倾述相思。

琴中之意本是爱慕。间隙抬首看向夙盈觞,见他把玩着玉盏愣在原地,同自己对视片刻。却又想起刚才之事,想来心中郁闷便也俯首。

突然,琴声缓了下来,本是曲调起程的高潮,众人倒听不出一二,只是夙盈觞察觉了不对。

九笙拨弄着琴弦,许是动作太大,身后的衣裳竟发出了发出了“次啦”的声音。

若是……若是动作再大些……怕是后背整个衣裳都要裂开一条缝隙。众人看去已是大事,殿前失仪,可是死罪。九笙额间已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察觉事情的异样,这曲也是熟悉,本不该如此。唤了江影,迫切说到。“九笙遇到了麻烦,你快去助她!”

自己身手不便已是无可奈何,只得告知江影。却见他迷茫的看向自己,“你如何知晓?”未待夙盈觞开口。

忽闻,箫声响起,和着琴声,夙翼一个飞身,跃身飞向乐台。一手扶箫,另一只手解下自己的披风,一个旋转,覆上了九笙的后背。

“不要怕。”和着箫声曲调上升至了高潮。夙盈觞在台下半起的身子又坐下。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却再也不忍看向眼前的一幕,琴音甚是刺耳。半分内力捏碎了手中的玉盏,划伤了指尖。拂袖离去。

曲罢,众人皆赞叹,琴箫瑟瑟,“早就听闻娘娘琴艺非凡,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众人应和着,夸赞着夙翼同台上之人的默契。想来不久民间的话本子上又会多了一段佳话。

九笙抱了琴,浅浅行礼。后退半步,躲开了夙翼的搀扶,飞身从乐台下来。

“听闻皇上与娘娘幼年相识,青梅竹马之谊。如今琴瑟和鸣佳偶天成。一曲《凤求凰》可见恩爱非常。”众人应和着赞叹这一曲佳话。

九笙落地,寻着夙盈觞的踪迹,却见坐席已空,早已不知去了何处。本想起身追去,却被夙翼拦下。揽在身侧,刚想挣扎,腕子却被人紧紧的抓住。“切勿乱动,否则你这身上的衫子……”九笙静坐,这也才明白叶轻罗的阴谋。

“王爷。”不知何时,叶轻罗早已换了一身素衣追了上去。但见夙盈觞独自一人坐在湖边,看着一池春水。

“本王说过,本王想一个人!”本以为是念茶,夙盈觞低声吼到,却察觉不对,这才抬首看见叶轻罗。

“不知婉妃娘娘有何事?”语气虽是缓了些,却冷冰冰的不给人说话的余地。当日她对九笙的陷害仍历历在目,心中怎能放下芥蒂。

“自然是为了九笙妹妹的事。”眉眼带笑,言语间尽是温柔。“王爷自是不知,这几日在宫中,皇上对九笙妹妹喜爱的紧。”

掩嘴轻笑,观察着夙盈觞的神色。“且不说日日作陪,单是春日夜晚的萤火虫便足以羡煞旁人。今日之宴,本就是为了皇上生日九笙妹妹一手操办,谁料想竟还选了《凤求凰》的曲子……可见……”

“说完了吗?”夙盈觞眼中似乎已经起了杀意,直勾勾的看着叶轻罗。虽是知道,她说这些不过是想让自己动怒而已。可心中确实满心的失望与痛哭。眼眶早已是憋的通红。

见夙盈觞的反应,叶轻罗心中高兴的紧。以自己目前的身份地位,他自然是不能动自己分毫。“轻罗今日来说这些,不过是劝王爷好自为之。”言罢,看了一眼他的双腿,转身离去。

叶轻罗的话恰似利刃刺入心口,隐隐作痛喘不上气来,只得俯下身捂住心口。

“王爷!”察觉夙盈觞的异样,念茶冲上前来。

“无妨,回府。”浑身的力气似乎被抽了去,再不想留在是非之地。本以为她是自己的救赎,却不想也是她将自己推入万丈深渊。

“夙盈觞。”听闻念茶的消息,江影便也携了伽蓝赶来,却见夙盈觞紧闭了寝殿的大门。

“发生了何事?”江影转身问向念茶。虽知晓夙翼相救,夙盈觞会有醋意,也不该这般。

“婉妃娘娘不过同王爷说了两句话。我察觉事情不对才寻了王爷,谁知……”念茶现在殿外,从推他进去到被赶出来,再没多说一句话。

“夙盈觞,叶轻罗同你说了什么?九笙她……”未待江影把话说完,却听得殿内摔碎的玉瓶。

“本王口谕,王府内再不准有人提及她的名字。”声音中带着颤抖。再无了声响。

察觉事情的异样,只怕夙翼对九笙不利。待赶到宫内时,宴会早已终了,只剩下宫人收拾着残局。“九笙姑娘何在?”随手抓了宫人焦急的问到。

“随……皇上回宫了。”宫人抬头,不知发生了何事,结结巴巴的说道。

江影低低的咒骂一句,急急寻了夙翼。

“皇上,江先生求见。”太监在身侧通传。看着同九笙僵持的皇帝,试探性的说到。

“朕就那么不济?数日来日日相守,你竟未有丝毫的触动?”夙翼盯着九笙,眼中尽是狂妄。

“请皇上允诺九笙回府。”不断的重复着这一句话,眼中的倔强的盯着夙翼的目光。知晓她二人的计谋,也不知夙盈觞是否安好。

“朕不会动你,你便跟着江影待在冷宫之中。敬酒不吃吃罚酒!”夙翼歇斯里底的说到,实在太过讨厌九笙眼里的倔强。“对外只道是你同江影为我所用。不会有任何人来救你,你若一日想不明白,就呆在冷宫一日,孤独终老便是!”

想来还不泄愤,“朕永远不会让你见到夙盈觞,他永远是一条废腿!”威胁到,冷哼一声。“来人,将夙九笙、江影关入冷宫,重兵把守,出了差错,朕让你们所有人陪葬。”

并未有过多的反抗,夙翼重兵把守,纵使自己有天大的本事自然是逃离不得。

深宫之中,早已不似别院的雅致,一片破败之景。想来许久无人居住。蟑螂鼠蚁聚集一处。九笙无奈的笑笑看向江影,“紧赶着慢赶着陪我受罪。”

江影亦是笑笑,着手打扫一番。这院子似乎连一处阳光都是奢侈,遮天蔽日。若不是自己来了,徒留九笙一人,想来不知她该有多么的无助。

“王爷,宫里出事了。”夜色将至,伽蓝低低的说到。但见黑暗无光的寝殿内夙盈觞打开了房门。并无想象中的颓废,只是眼中以没了光亮。像极了五年前的夙王爷。

“九笙同江影已被软禁,重兵把守。若无人相助,只怕他二人……”伽蓝试探着夙盈觞,却也怕他果真弃他二人于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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