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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赶尽杀绝

陆倾安猜到了江陵煜接下来的打算,只见江陵煜手下的一名车夫毕恭毕敬地走了过来,附耳在江陵煜跟前,江陵煜久违地面露厌恶神色,起开说道:“没必要这么神神秘秘的,陆兄等人皆是我信得过的客人。”

“是!”那车夫应了一声,朗声说道:“贼寇拒不交代匪巢所在,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那刀疤脸说可以带我们前去。”

“看来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倒是很自信啊!”江陵煜笑了笑,向霍云峰喊道:“霍镖头,你对这盘龙寨可还了解?”

霍云峰连忙跑到江陵煜面前,“回公子,龙行镖局的走镖路线避开了这里,所以在下只知这盘龙寨是凉州众山寨中规模并不大的一支,寨主胡千刀在凉州山匪头目中算是个狠角色,惯用一柄凉州特产的长柄弯刀。”

宁林策叹了口气,“匪灾困扰凉州已有数百年历史,历任凉州刺史都对此束手无策,朝廷年年都派遣镇抚使领兵镇压,可这些山寨虬居于深山峻岭中,且相互勾结,前往镇压的凉州军往往败多胜少。长此以往,帝国穷兵黔武,是以只能休战。”

“只是苦了凉州的百姓,凉州本就土质贫瘠、物产匮乏,再加上山匪常常打家劫舍,老百姓们苦不堪言啊!”江陵煜一边点头,一边叹气,脸上满是悲伤的神情。

“所以,江公子这是准备替天行道?”陆倾安脸上不动声色,只是静静地看着江陵煜。

江陵煜莞尔一笑:“正有此意,实不相瞒,欧阳府隐藏在凉州山匪中的间谍就在这盘龙寨中,方才云兰已经飞鸽传信给他,他会在盘龙寨中接应我们。不知陆兄你们……?”

陆倾安回头看向李仙崖、柳濡霖和梁震,三人皆是一副平淡的神情,显然毫不在意。

“请。”陆倾安微笑着伸手望前方一指。

还没等江陵煜吩咐,李元信便一个人径直走向道路中间那根粗重的树干,两臂一挥,便将树干抬起扔到一旁。那些被俘虏的山匪皆瞪大了眼睛,满是震惊。

于是众人便在这七名余匪俘虏的带领下,翻山越岭,经过无数狭小曲折的山路,远远地看到了盘龙寨的山门,只见高大耸立着的木制围墙上建有两个箭塔,箭塔之间便是紧闭着的山寨大门。

几名带着弓箭的山匪在箭塔上不断向着空旷的地面上张望着,若是现在过去,便是这些山匪箭手的活靶子。

正当李仙崖替江陵煜思忖该怎么办的时候,只见李元信便这么从容地走了出去。李元信身后,曾经借酒向李仙崖发起挑衅的那位名叫祝焚的世家公子不紧不慢地跟在了他的后面。

箭塔上的山匪一见到李元信,便警惕地摇动了箭塔上的铜铃,敌袭的讯息很快在寨门后传播。

而箭塔上的山匪箭手一边叫嚣着,一边将漆黑的箭头指向了李元信。他们也没见过如此凶神恶煞、体积庞大的大汉,一时竟有些发愣,自然也没注意到李元信身后徐徐前进的祝焚。

“放箭!快放箭!”

只听嗖嗖几声,箭雨自箭塔之上倾泻而下,只见李元信不退反进,箭矢射在他身上,便向四处弹开。

山匪们大惊,他们惊恐万分地注视着这个不惧乱箭的庞然大物,如同见到了地狱深处里走出的罗刹鬼。

李元信走到了寨门前十丈远处刚刚站定,祝焚便将紧紧握在手里的一个物件用力挥出。那是一个漆黑色的球,自被祝焚扔出,便被他那股炽热的内力包裹着,在空中便开始剧烈地燃烧,形成了一个耀眼的火球。火球撞到寨门上,砰地一声爆炸开,剧烈的爆炸冲击使挡在祝焚前面的李元信紧紧闭上了双眼。

而站在箭塔上惊恐万分的山匪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震到在地,有的好不容易站起身来,却惊恐地发现紧闭着的寨门已被炸出一个窟窿。

随着江陵煜一声令下,杨柏枫、董雄和林自知分别冲上前去,将守在寨门的山匪放倒在地。

江陵煜、南宫博以及轻轻摇扇的宁林策从容地率先走进盘龙寨的大门,陆倾安与李仙崖对视一眼,也随着江陵煜等人走进去。

“刚才那是什么?”李仙崖还是止不住好奇,向陆倾安问道。

陆倾安低头笑笑,“这是东临祝家的独门暗器,据说可以轻易击杀四重天的高手,名曰‘雷火’。大阳军械所里的长管火器与这极为相似,据传便是祝家打造的。”

李仙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世上竟有如此暗器,不靠内力便能引爆如此剧烈的火焰,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从盘龙寨到盘龙寨总坛的路很长,可奇怪的是路上竟没再见到一个山匪,江陵煜的护卫警惕观察着四周,像杨柏枫这类轻功绝顶的好手都已分散各处侦查,却仍不见敌人所踪。

似乎李元信出现在寨门前的时候,寨门附近的山匪都聚集到寨子大门了,可是其他山匪呢?

那被当做俘虏给江陵煜引路的七名山匪灰溜溜地低下了头,他们原本想着凭着山寨里数百名兄弟一拥而上,足以将江陵煜这个狂妄自大的公子哥拿下一雪前耻。结果刚才见江陵煜手下随便一个护卫便是金刚不坏之身,敢于硬接乱箭齐发的狠角色,至于祝焚那一枚‘雷火’,直接引发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大爆炸,俘虏们都绝望了。

此刻见山寨里空空如也,山匪俘虏们心里也是不知所以,他们齐刷刷地望向刀疤脸,刀疤脸在盘龙寨里算是居末位的七当家,此刻也是一头雾水。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间大门紧闭的宅院面前,据俘虏交待,这里便是盘龙寨总坛,盘龙寨日积月累搜刮来的财富以及平常众当家商议决策的案桌尽在院内。

然而,原本严防死守的总坛外却是静悄悄的,空无一人,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江陵煜向李元信吩咐了一句,李元信扭了扭脖子,一个猛子向大门撞去。铁衣门的横练功夫当真了得,总坛大门咣得一下便被他撞开。如今院门大敞,众人望着总坛里的景象不由得一惊。

刀疤脸等山匪俘虏见到总坛内的景象,腿都软了,扑通倒在地上。

欧阳云兰连忙捂住了江陵婉的眼睛,一路上她都是紧紧护在这个十二三岁的少女跟前,每逢江陵煜的手下杀人的时候,欧阳云兰都会体贴地挡在江陵婉的面前不让她看到这些血腥的场面。然而江陵婉却对这些嗜杀场面极为从容,她的眼中丝毫没有恐惧,更多的却是木然。

数不尽的山匪尸首横七竖八地躺在院子里,血流成河。陆倾安仔细观察着尸首上的伤口,清一色的刀伤,每一处都是致命伤,从伤口上看,杀人者的刀术极为精湛、凌冽风行。

几只黑色的乌鸦立在院墙上,吱吱呀呀地叫唤着,叫声很是令人心烦。

江陵煜、宁林策、祝焚和南宫博结伴走进去,总坛大厅内,一个浑身是血、右手持刀的中年魁梧大汉面带微笑地走了出来。

杨柏枫、董雄迅速冲到前面护在了江陵煜面前,警惕地注视着来者。

只见那大汉倒转刀柄,拱手鞠了一躬。

“敢问诸位可是欧阳府的贵人?”

江陵煜慢悠悠地问道:“你是?”

那大汉没有抬头,恭敬地回答道:“小人姓靳,名自忠,便是奉欧阳老家主之命潜伏在这盘龙寨里的内奸。先前收到贵人的传信,要我在盘龙寨里应外合,小人不敢有辱使命。”

“哦,原来就是你。”江陵煜点了点头,冷冷地说道:“抬起头来。”

靳自忠抬起头来,仍是一副友善的微笑。

江陵煜指了指欧阳云兰说道:“这位是欧阳府的三小姐。”

靳自忠连忙朝欧阳云兰再次弯下了腰,“小人拜见三小姐。”

欧阳云兰轻声应了一声,不知为何,尽管欧阳府的子弟算是这人的主子,但欧阳云兰那清秀的眼眸始终不敢与靳自忠对视。她能感受到,在靳自忠那双乌黑大眼里,满是冰冷的杀戮气息,与他现在的卑躬屈膝的神态极为不符。

欧阳云兰按照家族的吩咐,指着江陵煜对靳自忠说道:“你今后便只听从这位公子一人的差遣即可,欧阳府承诺给你的,这位公子会加倍给你。”

“小人遵命!”

江陵煜指着地上的惨烈景象淡淡地问道:“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正是。”靳自忠憨厚地笑笑,恭敬地站在一边向里屋招呼道:“公子里面请。”

江陵煜点点头,向里屋走去,杨柏枫身影忽动,已抢先进屋查看情况。

大厅内一张巨大的杯盘狼藉的杉木方桌上,几名脸色乌青的大汉倒在桌上纹丝不动,皆口吞白沫、两眼圆睁,显是中毒已死。方桌正中间,一名身穿虎皮大衣的彪脸大汉不仅临死前一副痛苦的神情倒在桌上,头颅上还插着一把匕首。

靳自忠笑着一一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六当家,五当家……”最后指着那彪脸大汉兴奋地笑道:“这位便是我们盘龙寨的大当家,胡千刀,小人知他内力深厚,怕毒不死他,便又补了一下。”

这个以一己之力杀尽昔日同袍的凉州悍匪兴致飞扬地说个不停,江陵煜在一旁默默地听着,良久不禁笑道:“靳自忠,你这个‘忠’字当真了得,也难为你能如此顺利地下毒杀人。”

靳自忠闻言哈哈大笑,突然止住了笑容、神态恭敬向江陵煜半跪在地扬声道:“小人多谢公子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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