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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再踏长安城 (三侠祭拜)

回到长安,一行人再三打听,终于找到当年血案发生的地方。一切已经面目全非,东边树林已经变成了荒山,虽然河流仍在,但看不见半点人的踪迹,显然,十年前的大道已经荒废了,鲜有人会前往这里。西面的树林已经被全部砍伐,变成了官道,两边是良田相辅,在东南面的一个山坳里,他们找到了当年亲人的埋骨之地。这里是两座山之间的一块平地,当地的人们称为坟山,不管什么人,死亡后只要没人认领,就全部由长安郡太守出银,让底下的土兵前往掩埋。

之所以会如此安排,皆因后山有狼,军士也怕尸体被狼扒出来,都埋的很深。太守身边的先生,每次派人掩埋都再三叮嘱:一定要深埋,要是被动物扒出来发生瘟疫,全城人的性命难保。

虽是从村民口中听说,但大家还是比较认同先生的说法,就连现在的全城布防,也能看出这位先生绝非浪得虚名。将东西两条大道合并为西山大道,还有村民落户附近,很难被各个击破。将北山道与南山道之间的树木全部砍伐,修成了军营,三面环山,两面邻水,只有北面陆路可进出,西面水路可行,所以主守北面,在西边河底钉下暗桩,如此可保长安万无一失。

石强一番分析,众人恍然大悟。

“看来这长安太守也绝非泛泛之辈,应该是朝廷得力的干将。不过如此安排确实像是当今圣上的手笔,为了能够太子顺利登基,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石强很是不忿的说道。

张子峰将纸钱、蜡烛、油纸和长香放在地上,三侠一起磕头祭拜,其他人也一起烧纸钱、蜡烛。此情此景无疑再次勾起了凤山三侠对过往的回忆,对着烛光刘三爷久久不能释怀,在山坳平地之上竟是开始回忆起自己的妻女,一副江南农家的场景在其他人脑海中开始浮现。

“三十多年前,我和小梅成婚之时,附近熟悉的人都被父亲请到了我家,大家的祝福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了邻里间的深厚感情。那个时候,宋朝刚刚统一全国,四处战乱依旧不断,小梅并不漂亮,长相虽然一般,但却是难得一见的温柔贤惠,同时也是村里出名的织布能手。小梅织的布不仅得到村子附近所有人的认可,而且她织出的丝绸更是每年优选出50到100匹作为贡品上缴朝廷,因此只要是小梅织出的布匹和丝绸必然是早在好几个月前就被预定抢购一空。”所有人看着刘三爷拿出自己珍爱的丝绸手帕,依然是宛如刚刚织出的一样,几朵梅花争相斗艳,梅树枝条更是弯曲犹如少女的腰一般抚媚动人,点点红色花瓣点缀让人生出无限的遐想。

刘三爷沉思了半晌才继续说道:“原本一切都该是甜甜美美的,无忧无虑过完一辈子不是问题。可是自从刘其出生以后,小梅似乎总也不再满足于生活的原状,成天哭哭啼啼的,生怕刘其没有一个好的前尘。我也有意相让刘其投身当时的武林盟主肖海肖老前辈,于是便和两位兄弟一起前往拜访肖盟主,希望可以为他找到一个得力的靠山。岂料事不与愿为,一个突兀的决定就此断送了小梅的性命。”

“如果当时我没有亲自写信让小梅和家人一起前来长安,让她亲自见证刘其拜师学艺,那该是多好啊!还有我的老父亲,身处江湖凡事都是尽心尽力,小心谨慎,稍有行动就会多次打探数次查访才会躬身前往,也不知道那次是怎么了,为什么就没有派人前往查探。说来还是怪我,应该是对我这个儿子过分信任了吧,狡猾的贼人,我一定会让你们知道血债血偿的天理。”说完,刘三爷早就哭成了泪人,拉过身边的刘钥,抱在怀中失声痛哭,而一旁的石强和张子峰在刘三爷悲情的诉说下也是痛苦不堪,泪流满面。

良久,大家逐渐恢复了往常。张子峰拿起手边的纸钱,一边引燃一边说道:“大哥,听说你还有一个女儿,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

刘三爷苦笑一下,开口说道:“其实我的女儿当时并不在前往长安的队伍之中,她应该是有事耽误了没有一起。只是这些年小霞对我怨恨太深,一直认为是我害死了她的母亲和家人,离家出走,杳无音讯,就连她有没有嫁人我都不得而知。这十几年我虽是日思夜想,也曾想前去寻找,但是我实在不忍心再次打乱她的生活,身在江湖还是不要太多的牵连家人才是,尤其是我大仇未报,又有何颜面与她相认呢!”

众人听完刘三爷的回忆也是不由得心中凄凉,替刘三爷暗自伤情。

就在这时,几个巡山的士兵看到火光往这边走来,见面后沉声说道:“我是长安郡守守山参军,看到诸位在这里点火祭拜已有两三个时辰,久久不肯离去,想必是有亲人亡故于此。但现在天色渐暗,眼见就要开始下雨,山后的狼群恐怕会对各位造成袭击,我看大家还是速速离去,免得白白丢了性命反倒成了我们的责任。”

刘三爷连忙抱拳施礼道:“谢谢将军的关照,我等感激不尽。只是后山狼群肆虐,将军何不带人剿灭,也算是对死者的安慰和敬意。”

参军看看几人,知道是江湖中人,也就放下戒心和气的说道:“这位大侠有所不知,后山虽狼群众多,但从未伤人,我们虽是地方府军,有责任保护地方百姓,但是无辜除去狼群反倒是给了敌人可乘之机。毕竟多年前的惨痛教训如今也是历历在目,郡守大人也是时常训诫我等,万物要和谐相处,存在自然有其生存的道理。要是多年前就有狼群守护,未必就会发生那等骇人听闻的惨事,而如今有了这狼群在山中生活,这十几年来倒是从来没有任何人能够在不惊动我们府军的耳目进入长安郡为非作歹,也不失为长安郡的一道天然屏障。尤其是闹饥荒的时候,郡守大人还让我们分一部分食物拿来喂狼。”

闻此,众人更是对这位长安郡守不由心生敬佩之情。三侠自报姓名说道:“我们正是当年蒙难之人的亲人,如今前来祭拜。我等刚才唐突了,看来现任郡守大人是难得一见的文武全才,还望将军见谅我们的愚昧无知。要是当年的长安郡守有现在的能力,又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一群人边说边走,很快就到了北部城门外面,三侠一行人休息大概半个时辰过后,众人准备离开长安。不过一个个心情沉重,沉默无语,连小钥也安静了不少。一向不怎么说话的左小鹿,独自前往探路,在一个树林后面,与六名机关近侍互通了消息。

夜间,下起了小雨,左小鹿将银州和庆州的近况,给大家做了说明。众人听后,也是找不到一点有用的消息。还有胡先生给小雪带话,说是途径兴元峡谷的时候,去趟当地的龙虎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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