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不明所以,但也只得照做,于是便将俞英和众人拉上了船,并吩咐船家起锚。那二人不知席祯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其中必定有鬼。于是加紧了攻势,招式一招接一招如排山倒海,延绵不绝,而且招招攻击要害。
席祯又是一次使出梯云纵的功夫避开攻击,望着二人嬉笑道:“怎么两位,心急了?相要在下的命?我要是把我的命给你们了,那我就没命了,所以,请恕在下不能从命了。”围观者听到席祯此时还有闲情逸致开玩笑,也都哄然大笑。
那二人大怒,正欲抢手攻来。只见席祯突然运足内力,登时罡风吹起,将路边灰尘也扬起。同时双眼充满了杀气,这场景当时在来客庄的时候二人见过。因此不敢大意,立马将哭丧棒平举,护着面门。
席祯突然一声怒喝,身形拔地而起硬生生拔高丈余,同时左手铁扇一指,右手化拳,如泰山压顶之势冲向二人。二人连忙举棒挡住,谁知在即将接触之时,席祯居然在空中没有任何借力的情况下突然一个鹞子翻身,双脚瞬间代替双手向哭丧棒踢去。
这一招双方都用了强大的内力,因此双方一接触,只听得嘭的一声。众人都以为二者必有一方受伤之时登时都傻眼了。只见席祯踢去,二人一迎,二人倒退数步,席祯却借一击之力反而弹向江边码头。
这一借力不得了,在双方的内力作用下,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而去,边走还一边笑嘻嘻地说道:“今儿小爷不陪你们玩儿了,有本事你们追上我,我们再打过。”
那二人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一怒之下便要去追。只是一切都晚了,只见席祯借势足下连点,飘然跃到正起航的船上。落定之后还回过头,朝二人扮了个超级鬼脸。二人异常愤怒,但又无可奈何,只得急忙找船去追。
众人围了上来,席祯连忙说道:“我们在这里暴露了,来客庄和麒麟会会马上知道我们在这里,定然会找船跟踪我们。”席祯来不及解释,随即立马说道:“你们不要急,我们万万不可以让对方跟踪我们到终点。裴云,黄圭兄,你二人带着这条船一直往前面走,我想不几日便能到达鄱阳湖,届时你二人到鄱阳湖转悠几天,原路返回京城。剩下的跟着我,待会儿找个僻静之处让船靠岸,我们取到陆路去袁州府。如此给他们来一个金蝉脱壳。”
众人都十分佩服席祯的计策,这时席祯又说道:“裴云,你和黄圭兄同行,你行事鲁莽,所有事情必须听从黄圭兄的,不得违抗。”遂望着黄圭说道:“黄兄,实在抱歉,恐怕你此次不能回家省亲了。你们带着对手转圈,一旦接触,不可恋战,要选择立即脱身之法。”
黄圭说道:“兄弟这是哪里话,不能回乡也无大碍,我此行定然按照你的意思去做,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裴云平时吊儿郎当,但每次面临正事的时候从不油嘴滑舌,也欣然接受领命。
待船行过一个转弯时,席祯、贺雄、俞英、裴凤四人趁着船靠岸迅速下船,径直寻找马匹去了。待黄圭领船继续航行,不出半柱香的功夫,后方果然有两条船跟了上来。
席祯等上了陆路,觅得马匹,一路南行。为了以防万一不再暴露行踪,四人晓行夜宿,绕开大城镇,一刻也未曾停留。沿路的风景也就不再留心,只盼着早日到达袁州府。
风送游人去,炊呼宦子归。一路疾行,不多日便已经到达江西境内,越来越接近袁州府,席祯的内心是激动的,因为这里有他难以忘怀的故事。在他的内心中,他甚至希望关晴已然回到袁州,而自己或有可能再度见到关晴。只是倘若真的见到关晴,有待如何?看着身边陪着自己无怨无悔的俞英,他的内心又开始愧疚,不断地自己责备自己。
且说黄圭与裴云驾船,扬起满帆,一路劈浪而行。即近鄱阳湖之时,船家却怎么也不肯再往前走。黄圭问其原因,那船老大说道:“大爷有所不知,由此进鄱阳湖有两条水道。一条水道经洋屋口,绕道古县渡进鄱阳湖,虽然路程远了几天,却是平安无虞。”
裴云甚是急躁,连忙吼道:“那就往那边走啊。”
船老大连忙作揖苦笑道:“大爷您有所不知,这条水道水位浅,今年春雨少,河道低,似我等大船容易搁浅,绕道也走不了。”
黄圭倒是心平气和,虽然内心也很着急,黄圭问道:“那走另一条路如何?”
船老大瞬间脸上便显现惊恐之色说道:“大爷,您就是给小人一座金山银山,小人等也不敢走另一条道。”
黄圭问道:“这又是如何?”
船老大惊恐之色依然挂在脸上,颤抖着说道:“这另一条道,此间直走,经过老爷庙就进鄱阳湖了,这条道近,这里过去一日就进鄱阳湖。只是这老爷庙水域,却是诡异得紧。相传当年皇上与陈友谅在鄱阳湖决战,大破陈友谅汉军数十万。汉军在老爷庙区域被溺死者不计其数,而这些溺死者化作冤魂齐聚水底,来往船只有去无回,谁都不敢经过这里。”
船老大咽了口口水,眼神依然惊恐说道:“后来军事刘伯温大人得知,请皇上在此处按照奇门之数建造老爷庙,将冤魂镇压在这一片区域。”
黄圭又问道:“这怪力乱神之事,我也曾听说过,只是这莫不是传闻?”
船老大慌忙摇头说道:“大爷,这真不是传闻,前年小人舅舅家兄弟驾船如鄱阳湖,因醉酒误入老爷庙区域,之后一船几十人尸骨无存。当时小人就在后面不远处,眼睁睁看着我舅家兄弟没了的。”
裴云怀抱宝剑,恶狠狠地对船老大说道:“你可知我是什么人?我就是江湖上号称杀人不见血的鬼见愁,你大胆开船过去,要事有什么鬼怪之类的,小爷我一剑结果了它。倘若是你不敢进,那小爷我就一剑结果了你。”
船老大吓得顿时扑通跪下来,磕头如捣蒜满带哭腔地哀求道:“大爷,小的给您二位磕头了,小人家里尚有老父母,下有妻儿要养,您二位就绕过小人吧。小人不要二位老爷的船资了,您二位发发善心,可怜我一家老小,放小人回去吧。”
这一来,裴云也是无可奈何,幸好有黄圭在。黄圭轻轻扶起船老大,和颜悦色宽慰道:“船家休要听他胡言乱语,我们都是良善人家。只是实不相瞒,我们在京城曾得罪过权贵,现有人一路跟踪我们要追杀我们。我们不得已要紧鄱阳湖躲避几天。”说着一边从钱袋中掏出一锭五十两的金子交于船老大说道:“既然两条路不通,那我们也不勉强,这是船资,你先收下。只是在下相问船家,你熟悉这里水域,可有其他办法进鄱阳湖?”
那船老大推辞了一番,最后收下并直言太多了。船老大略一沉吟,说道:“大爷,您是好人,按说两条路都不通,如果非要进的话,小人倒是有个主意,或许可以一试。”
黄圭裴云没有言语,船老大咬咬嘴唇接着说道:“如今只有把船中重物杂物抛弃,以渐少船的吃水,或可以绕道入鄱阳湖。小人虽然无十足把握,却是目前唯一可试的办法。”
黄圭一沉吟,当即决定按照船老大的话去做。于是船老大召集浆手舵手,一齐将船中物件抛弃。又恐不够,还将八个船工渐少一半。黄圭承诺行程结束后给船家赔一条新船,故而船老大也狠心将船中很多不必要的东西都抛弃。如此方慢悠悠往洋屋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