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清清和黑丝女子震惊时,欣喜的苏苏一头栽在地上。
继而,一大半人也摔倒在地,四个多小时的长跪让他们双腿已经麻痹,所以不加措施站起来就摔个不停,还有人因为体力透支过度直接晕倒,王局长也摸了一下额头的汗水,长长呼出一口气!苏苏趴在地上上,眼睛艰难的望向楚天车队。
她的脸上没有仇恨,只有一抹无法掩饰的畏惧!同时她心里腾升出新生的喜悦,她刚才身体机能几近崩溃状态,她痛苦的差点要失声痛哭,但爷爷叮咛的责任让她咬住了牙,也因此撑到现在。
今日的遭遇,将会刻入她苏苏的骨子里。
杨清清见苏苏倒在地上,出于关心再度想下车,但依然是被黑丝女子一把手拉住,她一边吩咐司机迅速离开这里,一边出声劝道:“苏苏有同伴照顾,不会有事的,再说她父母比你还紧张!”
“你如果多管闲事,说不定会惹恼刚才轿车的人!”
说到这里,黑丝女子脸上闪过一丝崇敬之意:“你看那人连话都没说,打一个响指就让成都的公子小姐欣喜若狂,可见其背景是多么显赫惊人,你招惹了她,不仅自己麻烦,还会连累苏苏!”
杨清清还想说什么,但听到最后一句就安静下来。
她们所在的轿车迅速驶离事发地,黑丝女子惊诧那个手势的强悍,于是在两车岔开离去时,下意识的扫过对方车窗,在那扇缓缓合上的玻璃中,黑丝女子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侧脸,淡然坚毅。
她微微皱眉:楚天?这个念头在脑海一闪而过,她立刻感觉到荒唐和好笑,怎么可能是楚天呢?那小子只是天京大学一个学生,怎么可能跟眼前的上位者相比呢?她迅速压下这个念头,转而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此时,风无情正单手靠在车窗玻璃,淡淡的向楚天开口:“少帅,你原谅了他们,是不是也就放过他们的家族了?不过我有点担心,他们会因惧怕你而生恨,说不定还会暗中联合起来对付你!”
楚天波澜不惊:“恨意是难免的,被我打得满地找牙还跪了四个多小时,要说没有怨言是自欺欺人,但我相信两点,第一,我强大的实力不惧他们抱团,第二,他们身后的高人会权衡利弊!”
风无情微愣:“高人?”楚天轻轻点头,手指在车窗上敲击:“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让他们来下跪求情的人是苏定南,大家都在国安系统混,而且我还是他上司,我所有底细怕早被他查清,所以他知道利害关系!”
说到这里,楚天一声轻叹:“如果真招惹了我,只要我公事公办就可以杀个血流成河,现在的官员身上有多少孽债,只有你说不到,没有你想不到的!因此一次清洗就可以去掉八成的敌对者!”
“苏定南又怎会看不到这点呢?”风无情恍然大悟,点点头回应:“看来苏定南了解底细也是一件好事,他会权衡利弊再来选择投靠你或是跟成都权贵抱圈,照今天这局面看来,他更多是站在你这边,而且也说服了其他人!”
楚天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意味深长的补充:“更重要的一点,文家啊,你难道没发现文金荣自始至终都没出现过吗?要知道,文家可是最大受害者啊,掉牙断指,不亚于挖文金荣的祖坟啊!”
风无情一愣:“是啊,文家没半点动静!”
楚天大手一挥,战意滔天:“这才是一头真正的老狐狸!”
“不,应该说文金荣的父亲文胜是狐妖!”
楚天找沈冰儿做过功课,对文家有了深度了解。
文胜,曾经四川的一号大人物,这位从建国初期就开始崛起的老人,传言在十年浩荡中因为正确站队位置加上其活泛的手腕,竟然在那段动荡不堪的岁月中不声不响地占据了这一省的各方力量。
在文胜巅峰的时期曾有人戏言,天朝中央派大员下来,省委一把手想要彻底掌控四川这一亩三分地还要文胜点头,虽然这句话的玩笑成分居多,但是却也从侧面印证了文胜和文家当初的能量。
如今,江山一代枭雄更替。
无数的英雄崛起于红尘又湮灭于历史,然而这位老人却始终屹立在四川这一片土地上,不出去,也从来不让外人进来,当年即便是强如唐门也只能够堪堪压制这条地头蛇而进行名义上的统治。
这头在四川省经营了数十年的老狐狸在这一亩三分地上的根基之深可想而知,虽然文胜年近八十已经很少过问俗事,文家势力也在中央洗牌中有所下降,但文家在成都却还是名副其实的土霸。
狂风吹倒一棵树容易,但要吹掉渗入泥土的藤蔓却很难。
“爸,我回来了。”
文家大院,这一处俨然已经成了成都的世外桃源!快步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有着官宦世家相似的深沉,走入后花园,这个男人收敛起身上的气势,走进一个靠在摇椅上面正微微眯着眼睛自得其乐地哼着小曲的老人身边,神态恭敬。
“金荣啊?”这个老人缓缓睁开浑浊的眼睛,被岁月留下沧桑的他从鼻腔里面懒洋洋地嗯了一声,抬起眼皮来看了一眼傲然挺立在身侧的年轻男人,摇摇头叹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书生受我帖子没?”“老爷子放心,书生说愿为你粉身碎骨!”
被称呼为金荣的男子点点头,轻轻拎起放在旁边的茶壶,把老人的茶杯缓缓倒满,语气恭敬回道:“书生说,他这条命是当年老爷子救的,现在多活了二十年已经足够,他会誓死干掉楚天。”
老人显然就是文胜,男子显然就是文金荣!应了一声,老人收敛起脸上的怡然:“这书生还真是一个念恩之人,二十年前的无意之举让他记到现在,不过有他出山,楚天怕是逃不过他的一剑封喉,只要楚天一死,成都就会恢复平静!”
文金荣嘴角勾起一抹轻笑:“成都确实只能有一个主事人!”
“但那人不是楚天,而是我们文家!”
说最后那句话时,文金荣是铿锵有力。
“金荣,不可轻敌啊!”
说到这里,老人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封,手指一挥抛给儿子,叹一口气道:“金荣啊,你明天就把子贤和子蓝送去美国,信封有投靠地址,还有一张全球限量版黑卡,够他们荣华富贵一生了!”
“让他们去国外吧,不要回来了。”
文金荣神色一变,看着老人惊声道:“老爷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一声无奈轻叹,老人抬起双眼,凝视着儿子良久才说:“子贤和子蓝是文家的子孙,我这个老头子临进了棺材要搏一把,而他们还年轻,文家,总是要留下血脉的,所以他们必须离开成都!”
“如非你身居高职,我也会要你也走!”
“老爷子,我们的敌人真的那么强大?”文金荣虽然承认楚天的霸道,但还是苦涩道:“文家熬过半个世纪都没事,其中风浪远比现在要大得多,虽然成都黑道是以帅军为龙头,但经过我们暗中运作,它已经是危机四伏朽木一堆!”
“虎哥随时听我们指令,对帅军致命一击!”
“只要我们川人抱团,区区楚天何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