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了不饿么，怎么还给我买了？”
“那有种你倒是别吃得跟头猪一样啊！”
“嘿嘿，刚才不饿，现在饿了，那什么，怎么不再顺便买杯绿豆汤或者凉虾什么的？”
“买了西瓜汁。”
“哪呢？”
“送给书店老板娘了！”
“我日，羽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变了。”
“是啊，我变了，屠龙少年变成了恶龙，我，终究还是变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那一类人。”
“……”
网吧里，刘凡一边呼噜呼噜吃着，一边跟方羽神侃。
某一刻，他忽然有点被冻住了，这才发现，原来有时候说话也可以很凉，感觉比冰镇绿豆汤凉虾什么的都好使。
当然，方羽的寂寞，他是不会懂的。
麻辣烫吃完，汤都喝了，又呼呼灌了一肚子水，他又满血复活，继续奋战。
感觉闷热得很，还特么有二手三手N手的烟，他便结账下了机，独自出来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开始看书。
“我是大法师！”
“序章。”
“头好痛哦。我摸着头顶上的大包，龇牙咧嘴苦不堪言。
还有比我更惨的人吗？走在路上也会被雷给劈中，明明是大晴天嘛。好惨。
我又看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还好，打工一个月买来得名牌衣服没有什么损坏，否则损失可就大了……”
洪荒年代的网络小说，盗版的，第一人称，第一眼就给人一种满满的尴尬感。
就连作者，都署着“黄易”大宗师的名号。
却也带来一种淡淡青涩的回忆，仿佛一别经年后又故地重游，阳光依然明媚，草地依然柔软，不由自主，笑上眉梢。
看到后面，也还挺有意思。
这是一个地瓜吃多了穿越异界一路推土纵横无敌的故事，具体情节，他早就记不清了，但是多年以后，他依然记得有那么一本书，书里有个吃地瓜就无敌的主角……
可惜没写完，书店似乎也还没有下文。
……
光阴就这样悄悄流逝着，黄昏的风吹来，带着淡淡的凉意，拂动着千丝万缕的柳条，有柳叶迷恋上下方的流水，毅然谢绝了枝条的挽留，舍身而下，飘在水面上，本以为找到了爱情，却又被水跳蚤爬上来，悄悄在上面安了家。
方羽起身动了动，抬头看向天边，天边一轮红日西垂，漫天云霞如同大面积铺开的绸子，如火如荼。
网吧里，刘凡还在奋战……
这耐力，可以的，希望将来有了女朋友你还能这么牛逼！
心里暗笑着，又等了差不多三个小时，直到将近九点，天色完全黑下来，才叫上跟几个一天滴米未进的同学出来吃东西。
还是麻辣烫，不过多了冰镇啤酒。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说了，这一时期，每个少年都深谙时间管理的精髓，晚上，根本不用睡觉。
这个方羽不得不服。
他就看了一部下载存在本地的《蜀山传》，然后随便玩了玩，就受不了了，拼了椅子睡觉。
一觉醒来，时间也差不多，等八点下机，吃了碗面，到学校填志愿。
这时候还是估分填志愿，具体的高考成绩还没出来。
而且填报的时候，没有家长指导，没有老师辅导，基本上就是看个人喜好，随缘。
至少身边都是这样，不像后来，往往高考都没开始，家长就已经多方调查考证，想好要报什么学校什么专业了。
班主任还是熟悉的班主任，但是他的眼里，只看得到那几个尖子生，一般人是看不到的。
所以方羽没多话，只是拿了一份志愿表，以及相关资料，便安安心心当起了小透明。
刘凡也一样。
学校是只认得清华北大的，专业，是基本上都没怎么听说过的，这就是小城市考生的悲哀，又或者，寒门子弟的悲哀。
方羽也没多说，淡淡道：“填什么都好，别填计算机。”
这是一个大坑！
搜狐，新浪，网易，加上这个时期如日中天的盛大，使得这几年计算机行业大火。
再加上游戏好玩，很多人不明就里，下意识就把计算机跟游戏画上等号，以至于举国上下一片计算机热，大家都削尖了脑袋往计算机相关专业挤。
结果就是一地鸡毛。
等真正毕业出来，别说那些二三本院校，就是一本院校计算机相关专业，找不到工作的一样大把。
上次他就吃了亏，结果最后被调剂到一个冷门的机械类专业，大学四年等同荒废。
况且计算机这玩意，还真不等于游戏，游戏好玩，但计算机，其实枯燥得很，能真正坚持的人并不多。
刘凡本来是想填计算机的，跟很多人一样，他的眼里，就只盯着这三个字。
闻言错愕道：“为什么，计算机不好吗？”
“是啊，计算机不好吗？现在行业这么火，国家也在大力提倡发展呢！”
继刘凡之后，一个悦耳的女声同样表达了疑惑，只不过听起来她可能事先了解过，并非盲目想学计算机。
方羽也没回头，只是在招生计划表上搜索着想要的东西，随口道：“好，前提是能报985，再不济，也要是个211，且目标院校计算机实力不能差，不然学了可能等于没学，出来极有可能失业。”
顿了顿，又道：“顺便说一句，就算能报985能报211，也不推荐。”
“为什么？”苏秋雨看着眼前的少年，明明很熟悉，却突然感觉有点陌生。
其实她跟方羽关系很一般，她之所以熟悉方羽，是因为方羽跟好朋友陈妍关系很好。
方羽是陈妍的……结拜哥哥。
原本她也没想过要询问方羽的意见，志愿填什么不填什么，她早就在家里父母亲人的帮助下决定好了。
她只是碰巧路过，刚好又听到那么一句当下来说有点逆潮流的话，这才停下脚步。
不曾想方羽居然知道周围很多同学可能听都没听过的985和211，还能说出那么一番话。
而没记错的话，家里好像有个远方亲戚说过类似的话，那是唯一一个不推荐她学计算机的。
这让她很是意外，下意识就想追根问底。
至于刘凡……
985是什么？
211又是什么？
为什么完全听不懂，还总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虽然很想问，可是人家苏秋雨都没问，他要是贸然去问，会不会显得他很蠢？
方羽这会还不知道询问的是谁，准确的说，是根本没兴趣知道。
他也不知道刘凡心里的纠结，闻言随口道：“因为竞争会很激烈，而且，时间太晚了。”
“时间太晚了？”竞争激烈苏秋雨理解，只是时间太晚了，什么意思？
“对啊，时间太晚了，计算机行业现在很火，但是等你学出来，至少是四年以后。
知道四年什么概念吗？
任何行业，机会都只广泛存在于刚刚兴起的洪荒年代，后面即便有机会，也很少。
这意味你就算学出来，顺利就业，也极有可能只是个通宵达旦熬夜写代码的码农，打工妹，你几乎不可能跟最早踏足这一行的人平起平坐。”
其实也没那么绝对，毕竟奇迹是人创造的。
但从大面上说，这个判断是对的，符合时代与行业发展的规律特征。
也刚好，这时候方羽找到自己想要的，津城理工学院，汉语言文化专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