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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紫禁迷城

万贞儿,一个平凡却也不平凡的女人,得到了一个男人一生的钟情,而这个男人,权力还是如此的至高无上。万贵妃年长宪宗皇帝十七岁,可就是如此一对不伦姐弟恋,让万贞儿得皇帝专宠整整二十三年。那么,这样一名近乎缔造着传奇的女子,她的命运又将如何?

冷府外。

“哈哈”,随着一声笑传来,竹林里走出一人,双手拍掌,“不愧为大内第一密探,一出手,便技惊四座啊!”

隔得不远,凌风隐约看见了此人,当那腰间闪着金光的腰牌映入眼帘时,他便猜出来了,此人正是锦衣卫副指挥使——江俭锐。凌风并未搭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如此下作且漏洞百出的栽赃手法让他恨极了锦衣卫。不料这江俭锐却又道:“素闻大内密探身手不凡,今日,俭锐不才,想领教领教。”

“领教什么呀,”听到这话,雁荡不自觉地抢着接了一句,“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以前不知天高地厚,那只是运气好,万一哪天你碰上了真正的高手呢?你老娘没教过你‘一失足成千古恨’呐?”一席话乐得身后诸人直咯咯捧腹。

“呵,”江俭锐嘴角挂着一丝邪笑,显然雁荡的激将法没有奏效,“难道,堂堂大内密探,都是些只会耍嘴上功夫,浪得虚名的人吗?”江俭锐始终注视着凌风,希望他能答话,可这时的后者,却只是低头不语。

“江大人,你若求死,我可以成全你。”说这话的不是凌风,而是一向沉默寡言的沉冰。江俭锐不认识其他人,却对沉冰再熟悉不过,他听说过太多关于沉冰的事,心里早就想和这位近乎于传说的旷世武才交交手了,况且他一向自傲,自然不愿相信他人传言,只有眼见,才可为真。于是,江俭锐开口回道:“既然沉冰大人肯赏脸,那俭锐就却之不恭了。”而这时,凌风仍是一声不吭,眉头紧锁,只冷冷地看了沉冰一眼,又低下头。

沉冰听完江俭锐的话,转脸回视凌风,想询问他的意见,不想这时凌风猛然间抬起头,环顾四周,倏地眼前一亮,发现冷府左墙边有一羊肠小道,这似乎也是除他们来时的路之外,仅有的一条路。正在这时,不远处一匹黑马向凌风一行人奔来,马上之人,正是疾影。

“大哥,我没有追上那个人,”疾影坐在马上,来到凌风跟前,“他跑了不远,便消失了。”

凌风听了疾影的话,闭上双眼深吸口气,将脸移向不远处的江俭锐,开口道:“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阴谋,对吗?”

“不错,”江俭锐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而且,马上,你们也都会死。”

“是吗?”凌风冰冷的脸上突然现出一丝笑容,转而看向沉冰,“可千万别丢了密探局的脸。”沉冰知道凌风这是答应了,脸上挂着一丝邪笑,纵身下马,与江俭锐隔空对望。这时,凌风转脸对身边的疾影耳语了几句,然后开始“兴致勃勃”地看起了好戏。事实上,凌风与江俭锐所说的并非同一件事,或许是冥冥中的巧合,造成了注定的阴差阳错。

“听说还从未有人活着看到你出第二把刀,不知今日,你还是否能延续这个神话?”江俭锐说着已拔出手中之剑,对准沉冰。后者不慌不忙,淡定回道:“你可以试试。不过,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杀你,只需一招。”这时,疾影纵马朝那条羊肠小道而去,行动非常隐秘,正处于“战场”上的江俭锐,精力都放在了沉冰身上,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一切。何况,此刻天色尚暗!

“是吗?话说的太满,兜不住,可是要漏的,哼!”江俭锐甚为恼怒,沉冰这么说,分明是没把他放在眼里。那么,然后,此刻,这片空地上,杀气顿现。

江俭锐率先动了手,虽然两者相隔甚远,但气势,已笼罩在二人之间。沉冰也不示弱,拔出雪刀,迎风而上,沉冰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他所过之处,皆是尘土飞扬。转眼间,二人已到一处,然而沉冰并非用刀横挡江俭锐之剑,而是一记扫堂腿划过他的下身。江俭锐匆忙跳起,可随即沉冰反手持刀业已向他的胸口逼去,他硬是出剑横挡,虽是接下了沉冰的这一刀,可也被前者那闪电般的速度逼得有些手忙脚乱。不过,对江俭锐来说,接下来的一刀,才是致命的。

借着江俭锐挡刀的空隙,沉冰右脚猛一蹬地,只见寒光一闪,后者从前者身旁掠过,二人背对,沉冰刀已回鞘。太快了,这简直不是人所能及的速度,只听“嘶”的一声,江俭锐喉咙破裂,鲜血迸出,直挺挺倒在了地上。连密探局众人都震惊不已,只是睁大眼睛,一片茫然。

没有人看到沉冰是如何出的第二刀,江俭锐倒下了,凌风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是江俭锐武功太差?可想而知,应当不是,怪只怪,他太轻敌,也太自负,因为他找错了对手,一个以他的实力,还远远不及的对手。

这时,凌风手指竹林,对身后人说:“进竹林,见人,杀无赦!”

众人齐声答道:“遵命!”

数十名大内密探骑马向竹林靠近,另一边凌风看向身旁的沉冰,笑着说道:“武功又精进了。”

不料沉冰却冷冷地回了句:“这算不了什么,他,武功太差。”

听了这话,凌风也觉得没什么,要是沉冰都会客气,那他就不是沉冰了。不过,凌风心里倒不怎么是滋味,沉冰那冷漠的样子,有时连自己也不放在眼里,这让他多少有些不痛快。

凌风正想着,忽然听到竹林边有多人应声倒地,他循声看去,竟有无数支羽箭自林里射出。凌风急忙纵马向竹林奔去,可等他到达人群中时,箭已停止了射击,方才所有靠近竹林的密探均已掉下马来,其中有人竟身中数十箭。突如其来的打击几乎让凌风无法接受。沉冰此刻业已下马,看着诸多尸体,冷冷地道:“都死了。”

“我想,竹林里已经没有人了,”凌风看看地上躺着的密探,“他们,应该是触发了锦衣卫临走前设下的机关,这是一个陷阱。”

“那江俭锐方才为何主动送死?”听到声音,凌风回头,原是疾影回来了,手中还拿着一件东西。

“他的死是完全因为他太自傲,他觉得凭自己的武功可以全身而退,我想这也是万廷没有想到的吧?”凌风平抚了下心情,“雁荡,传信,让局里为兄弟们收尸。”

“是,大哥。”

“这是皇陵卷轴,”疾影将手中之物交与凌风,随即从袖中抽出一支信号箭拉响,“您猜对了,锦衣卫果然从那小道带卷轴逃了。”

“有多少人?”

“只有一个,被我一刀解决了。”

“一个?”凌风顿时眉头深皱,“这江俭锐倒是自负得可以,冷赋不与其同流合污,他就抄其满门,还妄想嫁祸密探局。万廷啊万廷,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疾影的脸上也显出不悦的神色,而沉冰,却仍是那冷冰冰的一副面容,似雕刻的一般,纹丝不动。其实,凌风还是将事情想的太简单了,真相远比他预料的严重和复杂得多,当然,这还都是后话。

“看来,我也是时候进宫面圣了。”凌风看着东方的天边,已红得耀眼,天已亮了,而接下来,更加匪夷所思的事发生了。

紫禁城,红墙黄瓦,画栋雕梁,金碧辉煌;殿宇楼台,高低错落,壮观雄伟;朝暾夕曛中,仿若人间仙境。然而,凌风到了皇城之后,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人人形色匆忙,低头不语。秋风萧瑟,卷起微微泛红的枫叶轻落,天边虽已发亮,却仍挂着残月孤星,观之不禁黯然神伤,使人不觉想起一首诗中写的:秋风悲画扇,瑶琴殇作诗。

“祥公公,这宫里是出了什么事啊,怎么都如此匆忙?”凌风对着带他去交泰殿的小太监问道。

“哎呦,凌大人,”这小太监是太子的贴身太监,对凌风也颇有好感,听到凌风的问话,小心翼翼地说道,“您是不知道啊,坤宁宫今晨骤然起火,贵妃娘娘至今生死不明,皇上心急如焚,听说已呕血了,可惜火势太大,宫里的人一个也没有救出来。”

“哦?”凌风虽已知晓万贵妃卧床多月,然闻此消息,仍是震惊不已,“那太子殿下,现在何处?”

“殿下就是派奴才来接大人的,他此刻正在交泰殿的阁楼之上。”

凌风点了点头,说道:“那就烦劳公公继续带路吧。”说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大人跟奴才还客气什么,奴才这条命都是殿下给的,况且您还是殿下私底里的老师,奴才对您,也正如对殿下一般啊!”

凌风默然。

交泰殿的阁楼上,一少年衣着华贵,伫立栏前,眺望远方。在这里,正可看到,那浓烟熏天的坤宁宫。观此少年,容貌尚显稚嫩,看着像个儒生,然浑身却散发着一股浑厚敦重的霸气。

“殿下,凌大人来了。”祥公公与凌风此刻已来到了这里。少年原是背对他二人的,听到声音,才转过身,抬起眼角,随即柔声说道:“老师来了。”

“臣凌风拜见太子殿下!”凌风撩起衣角,单膝跪地,神情严肃。少年急忙上前,扶起了凌风,道:“这里没有外人,老师就不必拘泥这些礼节了。你我虽无师徒之名分,可我从来都当您是我最敬重的人,您教会了我很多,真的很多很多。”

“殿下客气了。”

凌风站起身,又听少年说道:“祥子,你先下去吧。”小太监听言,急忙退了出去。

“该走的是留不住的,该忘的是记不下的,终究生死有命,非人力所能掌控。不知殿下此刻心中,可有感想?”凌风望着正在焚烧的坤宁宫,对少年问道。

“其实,我应该谢谢她,因为她,才让我这么早就尝尽人间冷暖,看遍世态炎凉。她毁了我的童年,却终究没有斗过天意,其实对她的生死,我早已看淡。”少年望着天空,感慨着。

“殿下能这样说,臣甚感欣慰。”

凌风不再多言,他已经明白,现在,在他身边的这位年仅十七岁的太子,将来必成一代英主,必就一番伟业。

其实,在凌风的心里,尚有太多谜团没有解开:锦衣卫为何要突袭密探局?三千余锦衣卫为何会一夜便人间蒸发,不知所踪?又是何人血洗了三大尚书府?万廷真的死了吗?万贵妃又真的死了吗?为何如此巧合,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凌风感觉匪夷所思。还有万廷的那句话: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又是何意?

凌风从袖中掏出一封信,可以说,密探局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对锦衣卫的阴谋拨乱反正,都与这封密信有关。然而,送信之人是谁?他为何要这样做?凌风不得而知,他只希望,那个神秘之人是真心想要帮助密探局,可事实,是否果真如此呢?若果真如此,为何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合理呢?或许只有时间才能解释这一切吧。而对于凌风来说,也确实如此:这件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事实上,数年之后,密探局将面临一场惊天巨变,大明江山,也因这场巨变,险遭灭顶之灾,而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一个人:他,便是那个给凌风送去密信的人,而真正了解到事情的始末原委,凌风所付出的,甚至是比失去生命更为惨重的代价。

其实,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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