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辰,你这个偷懒的废物,还不快点给我滚出来了。”
正当孟辰暗道不好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怒喝。
这声音孟辰自然知道来的人是谁了,除了仆人管事柳正南,孟家的族人基本没人来这个肮脏的地方,也因为如此,柳正南可以说在仆人杂院只手遮天,他就是高高在上的老爷,没人敢挑战他的权威。
而在仆人杂院流传着这样一句话,管事悦,仆人惨,管事怒,仆人更惨,这指的就是柳正南为人喜怒无常,对待仆人手段毒辣,即便你是曾经的大少爷还是千金小姐,只要进了仆人杂院,就是猪狗不如,一文不值。
所以,仆人们都很畏惧他。
孟辰没敢多想,连忙开门跑了出去,只见一名身着灰色锦服的中年人横眉竖眼的盯着自己,仿佛像欠了他一百万两银子一样。
看着孟辰跌跌撞撞的一路小跑来到面前,柳正南顿时火冒三丈,但他刚要说话,顿时被一股恶臭给熏倒了,话到嘴边顿时转身狂吐起来,半晌才恢复过来。
“你这废物,身上怎么那么臭?”柳正南大骂道。
孟辰讪讪一笑,拱手说道:“回管事的话,昨晚饿得实在是不行,但小的也没钱去买吃的,所以就吃了不少被扔掉了的臭豆腐,所以……”
对于自身的臭味,孟辰自然不能实话实说,便搭了个谎。
虽然孟辰沦落到了仆人,但是每月孟家还是给仆人一百钱的生活费,可是这些钱大部分都被这个柳正南给克扣了一大部分,落在仆人们手中的钱是极少的,虽然心中不满,但仆人们也无可奈何。
一旦惹恼了柳正南,那个仆人可就惨了,别说是工钱,恐怕自家性命都要搭进去,所以自然没有人敢提工钱的事。
“得得得……”
一听这番话,柳正南不耐烦的打断了孟辰,捏着鼻子怒道:“滚蛋,滚蛋干活去。”
原本还想严厉惩戒一下这个废物,可是这股臭味实在是要了他的老命,就连惩罚的心都没了。
孟辰暗自舒了一口气,还好是这臭味救了自己一命,不然今天算是死定了,当下生怕对方变卦,孟辰急忙离开了仆人杂院,朝炼丹坊而去。
再去的路上,孟辰心中暗自惊奇,他发现自己的身子轻了不少,脚下的步伐也快了许多,而五官的感知更加敏感起来,在去炼丹坊的路上,孟辰清晰的听见了隐约传来的习武声音,以及孟家内府内小姐们的嬉闹声。
要知道这里距离内府隔着好几道门,几道墙,平日里孟辰是从未听到过的,就连对方的对话内容也清晰的听到了。
“孟辰那废物呢?死哪去了?
孟辰刚踏入炼丹坊的小院子,顿时从丹房内传出一声气急败坏的声音。
炼丹坊有着严格的要求,绝不能犯一丁点错误。
这不仅仅是对于炼丹,对于人也是这样,而那正是疯老头江一草的骂声,在孟辰的眼中,这江一草虽然是一品炼丹师,但却有着成为九品炼丹师的春秋大梦。
江一草为人固执不说,还特爱钻牛角尖,一向我行我素,说白了就是刚愎自用到了一种忘我的境界,除了炼丹,还是炼丹,即便是天地毁灭,也不管他屁事。
毕竟能够成为炼丹师的人不多,而高品级的炼丹师更是凤毛麟角,孟家请他担任孟家炼丹坊的供奉,可是花了很大的价钱,在寒阳城这个边境小城,一品炼丹师就是人人争抢的香饽饽。
“江丹师,我在这呢。”
孟辰抱着一捆柴,一副我早就来了的样子。
为了躲避惩罚,孟辰眼睛一转,随手抱着一捆柴进了炼丹坊,反正这疯老头一旦钻研起来,自然会忽略周围的人和事,而孟辰对此可是了如指掌。
“看你一副要死的样儿,赶紧给老子去生火,耽误了炼丹,老子将你一同给炼了去。”江一草瞪着眼,气得胡须一翘,大骂道,显然不知道孟辰迟到了。
“是是是。”孟辰急忙应声。
孟辰屁颠屁颠的来到一座一人多高的丹炉前,孟辰将怀中的干柴放在丹炉底部,轻车熟路的点火烧柴,这点业务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不一会火焰就上来了,原本冷冷得炼丹坊顿时炙热起来。
这时,江一草拿着配好的药材走了过来,将一个丹方递给孟辰,说道:“按照次序,以此将这些药材放入丹炉中,如有差池,拿你是问。”
孟辰赶忙接过丹方,瞅了几眼,不由得有些疑惑,小心翼翼的问道:“江丹师,这纳元丹是不是少了一味药材?”
在炼丹坊七年,孟辰也学习到了不少关于药材的作用,以及配方,虽然都是品级很低的配方,但每一种配方的药材他都记得很清楚,这一次江一草交给自己的配方,明显少了一味青叶子。
“你懂个屁,老子清楚还是你清楚?”江一草破口大骂起来,一甩袖子,转身进了侧室。
孟辰暗自苦笑,小爷要是懂你这个疯子该多好,这他娘的分明少了一味药材,炼出来的丹药铁定又是一炉废丹,到最后遭罪的还不是小爷我?
不行,今天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要吃这么个哑巴亏。
想到这,孟辰看了一眼没有动静的侧室,悄悄站起身来,从另一个药材房拿出了一味药材青叶子,随后将配方上的药材统统丢尽了丹炉内,随后开始掌控起火后,开始炼丹。
炼丹并非易事,火候的大小极为关键,别看这是一件不起眼的工作,但想要精确掌握,一般人根本做不来,除了自身有着火属性的元力,不然根本不了解火势的大小。
而孟辰的元力恰恰是火元力,不过自从丹田自废,火元力也随之消失,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对火的了解。
而这一点也得到了疯老头江一草的认可,在孟辰没来之前,那些十几个杂役工不是将火烧大了,丹药成了黑乎乎的渣渣,就是火小了,丹药还没成形,而孟辰一来,虽然出炉的成品丹药成少败多,但从未像前两者一样,而是完完整整的丹药。
尽管如此,出炉的丹药依旧败多成少,但这并不怪孟辰,究其原因还是在那个刚愎自用的疯老头身上。
丹炉之下,火焰熊熊燃烧者,此刻的孟辰神情专注,时刻的观察着火势的变化,渐渐地,他竟然感应到了火势中的火元力,虽然极其细微,但还是让他吃惊了不少。
自己的火元力不是消失了吗,怎么自己还能察觉到的?
自从火元力消失,孟辰这七年来一直靠着经验来掌控火候,一开始有些不适应,但慢慢地也习惯了,可是刚才的感应的确是曾经所属性的火元力啊,下一刻,孟辰再次凝神起来,而刚才的细微的感应渐渐地清晰起来。
火元力的每一次跳动,都深深地印入了孟辰的脑海里,而他此刻也惊异的发现,识海之中的千万文字散发出一丝丝炙热气息,这种气息不是火元力又是什么?
而且除了这些,孟辰的丹田处的那小球体犹如一颗星辰,散发出玄妙气息,仿佛像是得到了那文字指引一样,徐徐生辉,一股火灵元力从丹田那颗小星辰内泄露出来。
这种玄妙之意也让孟辰进入了某种意境,他只感觉到到四周充满了浓郁的火元力,每一个火元力都充满了生机,就像自己玩耍多年的小伙伴一样,可以说是情同手足。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火元力的世界?”
孟辰震惊的看着四周的火元力,喃喃道。
虽然八岁前修炼的是火元力,但孟辰从未如此近距离的接近这看似虚无,却实则存在的元力,而且他发现这种元力感知的能力比之前更加强烈,更加清晰,也更加的亲近。
许久过后,孟辰这才从这股玄妙意境退出,当他睁开眼的那一刻,一张鞋拔子脸贴在眼前,吓得他差点破口大骂,可是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因为只见江一草一副凶煞的目光怒视着自己。
“江丹师,你,你怎么出来了?”孟辰讪讪的说道。
就在孟辰陷入火元力的世界中时,炼丹的时间不知不觉就到点了,而江一草也从侧室走了出来,想要看看丹药炼得如何了,谁知道刚一出来,就看见这要死的小子竟然睡着了,正当他想要破口大骂的时候,对方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嘿嘿,睡得舒坦不?用不用老子再给你搬张床?”
江一草顿时变得温和起来,看的孟辰心中发毛,这疯老头又想对自己干什么了?
孟辰讪讪的说道:“江丹师这就不必了,小的不敢劳烦您。”
“哼。”
江一草面色一变,恶狠狠的说道:“这一次如果又是一炉废丹,老夫就要你好看,开炉。”
孟辰心中苦笑,不过心中却是暗自惊奇,这才多大会,竟然都过去了两个时辰,那火灵元力的意境还真是奇特,不过眼下不敢多想,连忙打开丹炉,随后便被江一草赶到了一边。
开炉是他的工作,但是接丹却是江一草的事,就当孟辰还沉淀在刚才意境的感受中的时候,顿时便听见一声惊呼,随后便是疯子一般的大笑声响起。
看着颠笑的江一草,孟辰自然没去问,这疯老头向来精神不正常,说多了倒霉的又是自己。
“哈哈,成了,成了,三十年了,老夫终于炼成了丹云级的纳元丹,而且还是五枚丹云级,哈哈哈……”
年过半百的江一草犹如孩童般一样,喜极而泣,瘦若枯骨的双手颤抖的捧着五枚被白雾所笼罩的纳元丹,扬天狂笑起来。
丹云级纳元丹?
孟辰一怔,目光紧紧盯着江一草手中的丹药,心中顿时震惊不已。
他可是知道这江一草的炼丹水平是几斤几两,对方是绝对不可能炼出这种丹云级的丹药。
所谓丹云级的丹药,是丹药自身所产生的元气,形成一层淡淡的云雾,也正因为有了这一层云雾,这就表明丹药在炼制过程中没有丝毫元气给浪费掉,反而全部凝炼在了一起,不仅如此,一旦出现丹云级的丹药,其药力却是同品级丹药的十倍,甚至是百倍。
就连二品炼丹师,甚至是三品炼丹师,乃至最高九品炼丹师也不敢保证一次性出炉会出现五枚丹云级丹药,哪怕是最低品级的丹药。
难道是它的缘故?
孟辰自然联想到了火元力,刚才那种玄妙的意境让他充分感受到了火元力的存在,甚至对它们的感到了天生一样的亲近感,如果真的是受到了火元力的影响,那实在是太震撼了。
孟辰心中暗暗猜猜,看来回去要好好的参悟一下这神奇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