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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抱着苏梦捷的尸体,上官遥没有任何的表情,仿佛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他不理会众人担忧的呼喊,只是一动不动得坐在哪里。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抬起头看了看周围的人,他的朋友、敌人还有跟着苏梦捷一起来的忍者们。

看着这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他突然觉得原来人生就是这样一回事!他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女人都死了,心心念念得要给叶羽寒报仇的他,也没有仇怨可以报了。母亲的死,就代表一个终结,仇怨的终结,生命的终结。

他轻轻得将苏梦捷的尸体放在地上,拔出手中的冥王剑,看着它通体黝黑却泛着的淡淡暗红色的血光,杀戮,从他带着这把剑在身边,就意味着他要经历无数的杀戮。

他一脸木然得看着那些忍者,苏梦捷的死,他总要找人来承担。如果没有这些东瀛人,如果东瀛人没有夺得宝藏的野心,如果百年前柳尘烟和古林希不知道冥王剑的秘密……那么苏梦捷就不用死了!只是他忘记了,如果没有这些,苏梦捷根本就不会去到天山。

他看着上官飞忆怔怔望着苏梦捷悲痛绝望的脸,他的恨意开始蔓延。手中的冥王剑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杀气,暗红色的血光越来越强烈。随着上官遥的一声暴喝,冥王剑洞穿了所有忍者的身体。看着倒下的他们,上官遥的嘴角露出了残忍而绝望的笑意。

该结束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他提着滴血的冥王剑一步步得走向崖边,远远得眺望着。哪里才是他的归宿?天下之大,再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处。或许不是没有,只是再没有了让他留恋的人。

“唉!”他的一声叹息,充满了悲凉,他的生命仿佛从这一声叹息中结束了。

听到他的叹息声,上官飞忆似乎明白了什么,大声喊道:“遥儿,不要犯傻!”怎奈,现在的他根本还动弹不了,无力阻止上官遥接下来要做的事。

上官遥的神色平静了,目光仿佛看到了什么他想要的东西。一抹微笑绽放在他的脸上,绝美而凄然。随风飘舞的白衣,轻轻浮动的发,宛若一幅天然完美的画卷。他的风姿是那么的不真实,仿佛本就不属于这个尘世。不沾染半丝俗世之气,高洁得宛若绽放的白莲……

“羽寒,我来了!”随着众人的惊呼声,上官遥带着他的微笑,跃入了万丈深渊。

“不要啊!”

“遥!”众人一声声撕心裂肺得叫喊声,痛哭声,伴随着一白衣女子突然飞奔至崖边,毫不犹豫得跃了下去。

詹台若水绝望得大哭着,檀羽霆强忍着泪水,却最终滑落。尉迟镜心、鬼见愁、檀泽胤哭红了双眼。三行剑恨不能追随在他的身后而去。只有一个人没有哭,但是谁也比不上他的悲痛。上官飞忆呆呆得望着上官遥跳崖的地方,一瞬不瞬得看着。

刚才那个女子……待众人恢复了点神智之后,突然想到刚才随上官遥身后跳崖的女子,不是本应该早就死去的叶羽寒吗?怎么她原来没有死?是他们的幻觉还是真的?然而,现在的人们已经不愿意再去追究什么了。人都死了,人死如灯灭。

只是,直到很多年以后,他们这些人想起,如果当初叶羽寒早点出现,上官遥是不是就不会寻死了?两条人命就这样在世上消失了!

既然不容于世,那么就毁于世。上官遥用死亡来逃避痛苦,用死亡去得到平静。也许,会有人说他懦弱吧,但是他只是个人,再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雨之后,看透了一切,原来人活着,就是为了承受生命带来的痛苦……

药效过了,功力稍高些的人逐渐得恢复了体力,自己冲开了穴道。上官飞忆、檀泽胤、尉迟镜心先恢复了过来。他们帮忙众人解了穴道之后,就到山崖下面寻找上官遥的尸体。他是他们生命中那么重要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成为孤魂野鬼。

上官飞忆轻轻抱起苏梦捷的尸体,交到火毅然的手中,说道:“毅然,你们将师父火化,带回天山吧。这件事情,我就不理会了,我还要去找遥儿。”说着,就有些哽咽了。

他深深得,深深得看了苏梦捷一眼,这是他用一辈子去呵护的女人啊!如果可能,他多么希望这件事情一直不被说出来,多么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出现过。或许这样,苏梦捷就不会因为愧疚而自杀!

上官遥虽然和八大门派的人也结下了死怨,但是人死如灯灭,什么仇怨在人死之后也该了解了,尤其在佛道两家来说。少林寺、泰山派和华山派和上官遥没有太大的血仇,也就自发得帮忙寻找尸体。

然而,他们在深渊下足足搜寻了七天七夜,几乎把整个谷底都翻遍了,也没有见到他们的尸首。本来,他们还抱着一丝希望,然而,就在詹台若水在一片乱石嶙峋的地方见到了一滩血迹,血迹外的一丈处发现了折断的冥王剑,还有上官遥和叶羽寒破碎的衣衫后,他们绝望了。

这是否意味着他们尸骨无存,或许在他们冲穴道的时候,他们没有寻到这里的时候,他们的尸身已经被野狼吃掉了?或许,他们被谁救走了呢?

“你们看!”檀羽霆指着一处闪光的地方。

众人抱着一线希望跑过去的时候,一股寒意袭遍了他们的四肢百骸。是金灵剑,金灵剑好好得躺着地上,散发着它高贵的光芒。上官遥随身都会带着它,因为它才是属于宗主的佩剑。冥王剑,不是谁都有资格用它做佩剑的。只是因为上官遥练成了冥王剑法,他才有资格带着它下山。

金灵剑的价值,只要是个人都知道。如今金灵剑还在,就只能证明这里根本就没有人来过。哪个人见了金灵剑会不起贪念?

人们的想法在这个时候都能保持着一致,面对人类的本性,谁都不相信会有人不在乎金钱。所以,没有人认为上官遥还有存活的希望,除了上官飞忆。

上官飞忆平静得捡起金灵剑,沉声说道:“我相信遥儿没有死!”

面对众人的疑惑看着他,虽然很希望他说的是真的,但是面对事实,他们要怎么才能相信他没有死呢?寻不到尸骨,到处是他们破碎的衣衫和血迹,冥王剑断了,金灵剑好端端得放在这里……一切连到一起,不就证明了上官遥死了,而且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上官飞忆叹了口气,指了指冥王剑说道:“世上没有可以断开冥王剑的利刃,除了冥字九决。现在,除非是遥儿落崖的那一瞬间断开了冥王剑,否则,他就还活着!”

说罢,眼中又闪过一丝失落,他摇了摇头说道:“不过,落崖的一瞬,也足够他断开冥王剑的时间。或许,他是想冥王剑的秘密和他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上吧!”

众人听了他这话,刚轻松了一点的心,又在被揪了起来。他这样说的意思,是不是说,上官遥还是死了?

带着断了的冥王剑和宗主象征的金灵剑,众人离开了这个令他们永生难忘的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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