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呼。”郎曼长舒一口气,直起腰来,习惯性的擦了擦额头,“果然难缠,这个所谓的超进化百目感染者,可惜不能活捉,太麻烦了。”
他们遇到索菲娅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因为之前就已经听说过,索菲娅重伤逃遁,完全没有想到,仅仅是一两天的时间,她会再次出现,并且是主动出现迎战他们。
而且,还是以重伤状态。
一边咳着血虚弱着身体,只能坐在眼球上拖起自己的身体,一边战斗,根本挡不住他们的集火攻击。
死亡,是必然的事情。
蒲言收起来武器,垂头看着索菲娅滚落的头颅,那双漂亮的不似真实存在的眼睛里,有悲哀迷惘和化不开的浓浓仇恨。
对侵略者的恨意。
恨吗?
“夏余?”温情却没有喜色,他皱着眉看向夏余,语气中带着许些疑惑。
夏余也在发愣,他刚刚状态出奇的好,是进入地下研究所后最好的一次,这才能毫无失误的以枪林弹雨掩护蒲言和郎曼,使得他二人一举成功击杀索菲娅。
“我的能力恢复了!”夏余感知一番,瞪大眼睛抬起头来说道,“就在刚刚,我忽然就感觉自己进入了状态,原本我以为是自己太投入战斗……谁知道是能力忽然恢复。”
“不过没有全部恢复,但是正常的战斗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
温情忙感知一番,半晌,唇色苍白了点,摇头道:“我的能力没有恢复……”
“对,我的能力也恢复了!”蒲言紧跟着说道,“怪不得刚刚我的状态出奇的好。”
他心里暗自庆幸,还好温情他们是把他当成同位实验体的同伴,没有过多关注他,也还好温情的能力被限制了绝大部分,否则他这一路精神力毫无禁锢的事情就要暴露了。
看来日后他需得多注意些了,不能再重蹈覆辙,以为别人都是傻子的人自己才是最大的傻子。
“是芙姐在做什么吗?”夏余一下子就想到了唯一不在他们身边的姬芙,他们之中也只有姬芙的能力是安抚系的,要不然总不可能是春大发慈悲解开了对他们的限制害死她的同伴吧?
郎曼稍微有点担心,温情其人,看似温和,实则冷漠,看似淡然,实则争强好胜心旺盛,他习惯用温和淡然的态度对待所有人所有事,不过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他骨子里的冷漠。
但是没有人知道,温情其实真的很‘温情’。
之前她询问温情是否可以继续走下去,就是担心温情受不了和有同为实验体的‘同伴’作战。
他冷漠,却也温柔。
早些年还在实验室里的时候,姬芙是他们实验室里的最后几批次实验体的其中之一,瘦瘦小小的,做完一系列实验昏迷着被扔进笼子里,眼看着就要活不过来了。
是温情省吃俭用用珍贵的水和食物,把几乎已经被放弃的姬芙救回来的,也是他努力和外面的人交涉,愿意配合进行更多的实验,只为了换取一支退烧药剂。
她和温情,姬芙在同一个笼子里一起互相扶持着活了大半年,其他同笼的人,死的死,疯的疯,麻木的麻木。
温情尽可能的在挽救同伴,但最后被他救下来的只有姬芙和狐介两个人。
夏余是最后加入的,他精神力薄弱,越精神力薄弱的人反而越不容易死亡,因为稀薄的精神力注定了他们只能被进行少数实验。
郎曼是最开始就在笼子里的,她比温情还要早一年半,她是亲眼看见过的,他可以有多温柔,也亲眼看见过,他能有多疯狂。
而现在,失去力量的他,已经在疯狂的临界点了。
“实验体数据记录完毕,温情,可以继续往下走了。”狐介忽然开口,打破了凝滞的氛围,让郎曼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在对待自己亲手救下来的人的时候,温情应该会理智一些吧?
也确实,听到狐介的声音,温情抿了抿嘴唇,抬起眼来看他,终于还是松了口:“真是拿你没办法……”
他很确定狐介就是来转转他的注意力不让他想能力的事情的,因为狐介从来都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记录完了数据就静静地在一边等着,无特殊情况根本不会主动插话。
好在,他吃这一套。
“那道红色的影子这次没有出现,是放弃了她,还是另有所图呢……”蒲言沉吟道,“我们接下来得更加小心了,边走边搜索墙壁的痕迹吧,没有道理我们几个人行进都这么艰难,巴映他们两个人能跑出去多么远。”
……
“废物!废物!都是废物!”
“春是废物,索菲娅也是废物!都是废物!”
装潢还算完好的主控制室里,蒯治愤怒的大吼大叫着排击一个红色的按钮,他的右侧,是被铁链拴住捆在墙壁上的春。
春的脖颈上套着漆黑的项圈,脸上的泪痕干涸,身子间歇性的颤抖着,喉咙里发出虚弱的呻吟声。
在她的手臂,大腿,脚踝处,漆黑的锁链缠绕其上,发出蓝紫色的电光,每闪光一次,春的呻吟声就会大一些,渐渐的电光停止,主控制室里只剩下春痛苦的呼吸声。
“冬,夏,索菲娅那个废物已经死了,你们去把她的尸体带回来,不能让那群小鬼得到。”
半晌,蒯治开口道。
“是的,迪亚兹先生,夏知道了呐。”
穿着拘束服的少女露出笑靥,她有火红色的短发,一只眼睛睁着,另一只眼睛紧闭着,在她的身后腰侧是一对火红色的翅膀。
“嗯……冬也知道了哦。”
这句话依然是夏说的,因为冬的嘴巴被丝线缝着,恭敬的跪在地上,黑色的发垂下来遮住他的眼睛,黑色面巾遮住了他不能说话的嘴巴。
“我一定会把索菲娅带回来的。”夏歪歪头,白皙毫发无损的肌肤,娇俏的笑颜和不远处的春形成强烈的对比。
“毕竟,夏的眼睛,还在索菲娅那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