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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活死人墓

终南山颇有仙气,素有“九州之险”之称,地形险阻、道路崎岖,大谷有五,小谷过百。它横亘关中南面,西起秦陇,东至蓝田,相距八百里。昔人言山之大者,太行而外,莫如终南。又因西汉元封曾于山口建太乙官,故又称太乙山。

历代多有隐士在此山中修道,是道教发祥地之一。昔日被誉为武功天下第一的王重阳,便是在此山中建立重阳宫,创建全真教。

而就在此山中,有一座充满神秘感的古墓,号称“活死人墓”。墓有一个神秘的教派“古墓派”,其创始人为林朝英。但由于古墓派一直不涉江湖中事,故武林中人知之甚少。直至其女弟子赤练仙子李莫愁出山后由于心狠手辣,滥杀无辜,成为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并为了夺取她本派秘笈“玉女心经”,刻意引绿林人土前来古墓在作乱,才为世人所知晓。而古墓的新教主小龙女,也因此被逼与杨过一起离开这个“活死人墓”。(详情请拜读金庸大师名著《神雕侠侣》)

看到这终南山峻拔秀丽,如锦绣画屏般展开眼前,清风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她知道,她站在的这里,虽然美如仙境,但终如水中花,镜中月,并不真正属于她。她深知,只要她再往前走小一步,就难免要从天堂坠落到地狱。

因为对她来说,“活人死墓”这一座实实在在的坟墓,没有光,没有热,只有黑暗、冰冷。在灯红酒绿的现代化社会长大的她,一旦走进“活死人墓”,无疑就跟一个“死人”差不多了,此时她如何能有个好心情?

她真不知道,自己进去这古墓后,是否能安心呆下来,静心学武。她本来就象一团跳跃的火,有待燃烧,现在她却将要被古墓的黑暗吞灭,这对她会不会产生致命的打击?想想她自己都觉得心寒。

但杨过却跟清风截然相反,一走进终南山,仿佛觉得心跳也加速了,“活死人墓”是他心中的净土。他跟小龙女住在这里的日子,是他一生最快乐时光,这里是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无疑是他心中永远的乐土。

他跟清风说这“活死人墓”是一个武学宝藏,所以要带她来这里练武,并没有信口开河,里面除了有他们古墓派的武功外,还有王重阳遗刻下的武功,更重要的还有王重阳摘录下来的武林秘笈“九阴真经”。

这真经当年他虽有修练,但因当初他根基尚浅,知之不深。现在他在武学方面已大有进展,需要回来这里再“回炉”一下,深入参透,以便能在武学方面更进一层。所以,这古墓无论是对清风,还是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个能静修武学的最佳处所。

除此以外,他选择重回“活死人墓”,还有一个连自己也不肯承认的原因,就是他心中还存着这样一份希望,希望回到古墓里,能看到朝思暮想的小龙女。虽然他从清风口中得知小龙女的情况后,知道这个想法已经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但是,万一呢?

那怕到时看不到小龙女,但只要在古墓里,他至少还能再感觉到过去,那情那境。

由于古墓的断龙石已放下,封住了进古墓的入口,要进古墓,就必须走秘道,经水路而入。

杨过带着清风临溪而坐,指着那流淌的溪水对清风道:“我们要进古墓,只能从这里泅水而入,需要闭气在水底行走。由于水路较长,我须教会你闭气秘决才行。”

清风对此事本早有了解,也不多说,点头示意明白。

杨过继续道:“牛虽有耳,而息之以鼻;龟虽有鼻,而息之以耳。闭气之法,犹如龟息,先习潜心,再修潜息。潜心者,即调心也,务必使全身放松自然,以取气顺,百脉舒畅。以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最后心、神、意守脐部,直至心念不移,随心意降,头、手如同虚无,此时自有一点真息由脐中幽幽出入。”

“潜息为龟息,气进入腹中后,心念又下移,如同上式,宁心静气,住息,息潜人腹,不急不憋,便能久久安然。”

接着,杨过便把从《九阴真经》中学到的闭气秘决一一讲解给清风听。清风依法练习,其间杨过不断指正,很快便掌握其中奥妙,闭气时间比练习这心法前真是不知道长了多少倍。

杨过不由得就对清风赞道:“清妹,你悟性很高,学东西真是快,实在是难得的习武奇才。”

清风笑道:“我早告诉过你,我们大智岛都是有着高等智慧的人,我知道的知识面远比你更多、更广。就以此闭气这方面的事来说,你知道人为什么要呼吸吗?那是因为人需要吸入空气中的氧气,通过肺泡,结合血红蛋白,把氧输送到人体所有部分,再与摄取的营养物质在酶的催化作用下发生氧化反应,产生能量,给予人体各机件营养,通过此新陈代谢,人才能生存下来。”

看着杨过一脸懵的状况,清风知道他肯定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由得心里暗笑,心想:“我怎么说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现在能把这古人弄懵,足以证明我的生物课总算没有白学,”

接着再说道:“你的闭气秘决,说到底,我可以简单理解为,就通过如降低心跳等法子,把人体的需氧量降到最低,使人只依靠人体内部的极少的贮氧量,就能长时间维持各细胞活性,不至于坏死。你教我的法子,在我们那里可以用“待机”来形容,就是几乎把所有功能暂停,仅留下“唤醒”功能,将功耗降到最低,来延长“生存”时间”

清风突然觉得,自己以这种方式来解释古代显得神秘莫测的武学,好象也挺有新意,说完自己也忍不住得意地哈哈大笑。

杨过通过前一段日子跟清风相处后,早已习惯了清风的“语出惊人”,在不明她所说为何意之时,总是当她的话只是疯言疯语,一笑了之。

他待清风说完后,道:“你现在已懂闭气之法,虽不太精通,料想进入古墓已无大障。等下我拉着你手,带着你走即可。”

然后,他拍了拍身边的神雕,指着那溪水道:“雕兄,我要跟清风从这里进古墓去,那里并不适合你去。你自己先在这山中自己找乐去吧,我少则每隔一天,多即隔几天就来找你。”神雕象是能听懂杨过的话,又象早就对这终南山异常感兴趣,听了杨过的话后,“咕咕”大叫几声,急不及待的迈开大腿,呼啸而去,一头扎进密林里,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着神雕从自己视线中消失,清风心中满不是滋味。

因为她知道,跟着而来的处境,她会跟神雕有着真正意义上的是“天渊之别”,神雕能在山上自由自在,而她却只能是在地下受困于墓中了。虽然,这神雕也因体重,无法消受天高任鸟飞的待遇,但比起她的处境,真是不知道要胜出百千倍。

还在她尚在自艾自叹之时,忽觉手心一股暖气传来,杨过已轻轻握上她的手道:“清妹,我们也走吧。”

清风只觉心中微微一荡,她的寄以重托的这个庇护神,现在就要亲手把她拉进黑暗里,她何时能破茧成碟,迎风飞舞,重沐光明?

她不知道,她知道她目前只有相信这个男人了。

她还知道,此时寒水刺骨,已然及腰。紧跟着,水更是越过了胸口,快要把鼻子也堵住。此时杨过停了一下,示意她要做好最后的闭气准备。

然后,水一下子就没顶了。

清风觉得全世界都安静了,她随之进入了一个无我的境界。

无须多想,一切,都由他掌握好了。

她相信相信的力量!

清风就这样任杨过拉着手在水底拖走,她只是屏住呼吸,收敛心神,人不乱动,心也停止胡思乱想,心神合一,仿佛进入了假死状态,随杨过一步一步向古墓潜入。

也不知道过了久,只感自己憋得很慌,心跳在加速,仿佛能听到“怦怦”心响,只想张嘴大口大口呼吸。

这时她觉头部一凉,应该是人已穿过了河流,露出水面。她很本能地猛呼几口空气,本已迷糊的头脑顿时清醒了很多。

这时,眼前依然是漆黑一遍,看不到是什么场景。她只觉得人一离开水,觉身体显得更冷,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唯一还觉得温暖的是,杨过的手依然还紧拉着她。

不止是温暖,应该是热,她突然感受到,一股热气正通过她的手,传向她全身。应该是杨过已有所觉察,已向她注入内功,助她驱寒。

这时,听见杨过说道:“清妹,我们已进入古墓了区域了,但还要多走一会才能到居住处。”

清风说道:“这里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该向哪里走?”

只听杨过道:“还好吧,我能看得见,你跟着我走就行了。”

清风惊讶道:“你真的能看见?”

然后,她再极力张望,依然是什么都看不见。

她想起了中国近代朦胧诗人顾城的一句名诗:“黑夜给了我一双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清风并不知道她日后能不能找到光明,她只知道,目前她仅是一个瞎子。

她现在只能依靠的只有他,杨过,他就是她的眼。

黑暗中,她只觉杨过拉着她,时而向左,时而向右,中途还不断的打开一间又一间石室门,不断地拐来拐去,拐来拐去。

而她就象一个瞎子走迷宫,人都有点给转昏了。虽然她什么都看不到,但她能感觉到古墓的大,秘道的复杂。

也可能是心中没底的缘故,她感觉走了很久很久,要不是感觉到地势不断在变高,她还会以为,杨过是不是特意带着她在原地不停的转圈。

她最大的感觉就是,古墓很黑,很冷,很潮。

而且很静,死一般地静,静得耳朵生痛,静得让人心慌。

出于要打破这种静寂,她开始无话找话说。

“杨大哥,这墓有多少个石室,机关多吗?”

“几十个吧,有机关”

“这墓里有没有藏着金银珠宝?日后会有很盗墓高手专盗古墓,象什么南派大叔之类的。”

“没有金银珠宝”

“墓里有阳光吗?”

“没有”

“没阳光,我的皮肤会不会变得越来越白,变得越来越漂亮?”

“……”

“这里会不会有wifi?”

“……”

终于,杨过停了下来,并放开她的手,说道:“到了。”

接着,一道刺眼的强光亮起,杨过已用火折,点亮了石室中的油灯。这时,杨过说道:“这里就是你日后的住房,我住在旁边的另一个室。你先自己收拾整理一下房间,换一套衣服,我再去把外面的都带进来。”

说完,把一包用油纸包着的衣服递给了清风,说道:“我去去就回来,你就呆在这,别乱走。”

清风只有苦笑,这里有什么东西可需要收拾的?一个小小的石室,就摆着简单的石床、石桌,还有几张石椅,是货真价实的“家徒四壁”,估计比远古“周口店”石洞好不了多少。

然后,她发现,她在这石室里,并没有看到传说中那一张神奇的睡觉时也能修练内功的寒玉床。

看来,在杨过的心里,有些东西,只是属于他,和她,而不属于她。

清风看着自己的新“闺房”不断犯愁,心想,要长期居住在此,只怕日后真的成了活死人,最好的方式是以最快的速度把这里所有的武功练完,好顺利离开这不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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