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繁星初现，长毛鬼走在密林间通往阴阳集的小路上，他扛在肩上的口袋比往日里重了些。
最近阴阳集上气氛有些异常，土色灵王派了很多兵力，盘问所有来往于阴阳集的人灵，
整个集市的人灵之中，几乎有两成都是为土色灵王服务的特辑人员，只要看见一张陌生脸，都要详加盘问。
尖头鬼神秘失踪的事，让土色灵王惶惶不可终日。最初的几天，他以为尖头鬼是到什么地方鬼混去了，也没太在意。
但是连续四五天不见它和它的跟班们，他就再也坐不住了。
这时的他，用卑鄙手段上位，又有一半的灵人并不喜欢他，而他地位迫切需要得到巩固。
此刻的他特别需要像尖头鬼那样，特别想要表现，还能不择手段的爪牙。
失去尖头鬼一伙也就算了，让他更加害怕的是，尖头鬼的三四十个灵人，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让他惊心。
土色鬼的害怕，变成了祝鬼岭和阴阳集的噩梦，长毛鬼也需要更加小心行动。
自从罗八父子把尖头鬼一伙消灭之后，他把原来摆在崖下洞口的石雕都搬走了，地上已经长出了些许野草，绿灵和他又在那上面撒了些落叶。
那石大门也被一些从崖上垂下的藤曼遮住，要不是过去认识这里，谁也不会怀疑到那里还有个岩宫。
长毛鬼自己移居到了离石洞几十米外的一个天然岩洞内，搬了一部分首饰放在那里。
万一土色鬼查到他的岩洞，灵王的命就保不住了。
来到阴阳集上，那里还只有些零散的摊主，他们正在着急地准备着当晚的生意，逛街和赶集的人灵都还没有到来。
他穿过一个个忙碌的人和灵，热情地打过招呼，走向自己万年松下的摊位。
借着新月之光，他把口袋小心地放在大石头后面的地上，拂去石板台面上的松针，从口袋中拿出一块金黄色的丝绸，优雅地抖开，铺在那块老得没有年龄的石块上。
等长毛鬼把那些琳琅满目的首饰考究地摆设完毕，那里便是整个阴阳集上最养眼的摊位了！
绿灵在长毛鬼的口袋底部耐心地等待着，等长毛鬼掏出除自己之外的其他物品之后，他就可以出来了。
它在石头摊位下的黑暗角落中，直到阴阳集上的大部分人灵都散去时，它才能从那狭小的角落中爬出来。
到时候再按照长毛鬼的计划潜出祝鬼岭，躲过土色鬼的严查。
要是能成功避开盘查，出了祝鬼岭，在天亮之前找到一个叫毛草村的地方，挨过白天，然后继续它寻找千魂石和有缘人之路。
就在几天前，长毛鬼研制出一个染色剂，他用那个染色剂把绿灵变成了香蕉黄。
从今天起，有人见它的时候，它将是来自伊瓦诺迪河流域的黄小仙，而不再是绿灵。
它的口袋里有一张又薄又宽的羊皮，还有魔西国附近各地鬼集的分布图。
幸好，此去它并不是独自一人。
因为它的口袋里还有一个会说话的小伙伴，她是一只跟长毛鬼做伴三百多年的蝙蝠，长毛鬼就叫她小幅。
此次任务中，小幅将负责传递长毛鬼和绿灵之间的通信问题，她的伙伴小蝙留在了长毛鬼的岩洞中，它们俩可以在两百里内通过微波传递信号。
阴阳集上的赶集者渐渐增多，长毛鬼时而叫卖一下，引起潜在顾客的主意，时而介绍首饰或是讨价还价。
他是个经验丰富的灵人，藏了个绿灵并不会在表面上有任何的恐惧，他可是活了五百多个岁月的老灵人了！
绿灵在石桌下反复地推演着它和小幅的长征之路，因此也没有时间感觉无聊，它毕竟还是那个胆小懦弱但心地善良的绿灵。
“不对，我要学会从心里边就想着自己是黄小仙，而非绿灵，这样在接下来的路上碰上追问盘查时才能显得天衣无缝。”
于是他又开始在心里默念，黄小仙、黄小仙我叫黄小仙。
绿灵在重复了无数遍“黄小仙”之后，那个角落里睡着了，外面的集市上，土色鬼的爪牙们也盘查了一整夜。
当他被长毛鬼叫醒时，阴阳集上只有离开的人，没有新到的鬼。
土色灵王的爪牙们也终于离去，绿灵睡眼朦胧地从石头下的角落中钻了出来。
它感觉全身冷冷的。
“灵人们不是永远都不怕冷吗？我这是怎么了。可能是有些害怕的原因吧！”
他暗自跟自己较着劲。
“老祖，外面已经安全了吗？”
“安全了，出来吧！”
长毛鬼轻声地对它说，绿灵从那石桌下爬了出来。
“记得你的身世吗？黄小仙！”
长毛鬼拉着绿灵的手，走出万年松的树阴，朝着正要离去的一对骠国商队方向靠近。
“我记得，来自麻丘山的黄小仙，想要结伴回骠国。”
听到绿灵的回答，长毛鬼脸上快速闪过一丝满意的笑容，这小灵人每天都在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
它肩上背着个旅行皮包，里面装了些首饰和魔西国的工艺品，一双跟制鞋人买的皮靴子，他身上已经看不到一丝丝绿灵的影子。
“各位叔叔大爷是骠国人吗？”
长毛鬼推了绿灵一把，绿灵留下长毛鬼，追上那队正要走出集市的骠国商人。
“你，问我们吗？”
商队中一中年人看见了绿灵，停下了脚步。
“是，是啊，叔叔，你们要回骠国对不对？”
绿灵看起来可爱无害，那中年人并没有多想。
“是啊，我们要回到骠国的南部去，你有事吗？”
绿灵看到那大叔平和友好，勇气大增。
“大叔叔，是这样的，我也是从骠国来的。买了些小货物，想到麻丘山的灵人集贩卖。不知能否带上我同行一段？要是你们的大象可以帮我驮一程这个包，我愿意付钱。”
说着，它用右手指了指自己背上的皮包。
“可以，都是老乡，那就同路呗。”
看到那大叔如此好说话，绿灵头也不回地跟着商队出了集市。
它知道长毛鬼在身后看着它离开，但他决不可以回头，越少人知道他跟长毛鬼的关系，他就越安全。
接收它的大叔和其他的队员商量片刻之后，就把绿灵的皮包接了过去，然后塞进了其中一只大象的箩筐内。
“小兄弟，我们经常跟灵人搭伙走路，却从没见过你。”
那大胡子大叔叔问到。
“我也经常和有大象的商队搭伙，这是第一次碰到大叔你。”
这接二连三的变故，绿灵变得机灵了很多。
“看来我们还是有缘分啊！”
大胡子大叔完全接受了它，绿灵放心了。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中一定可以平安地通过土色灵王的几个哨卡了，那些灵人们再怎么聪敏也认不出他来了。
虽然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但赶集最晚的灵人也要留给自己足够多的时间在天亮之前回到森林里的。
等绿灵和骠国商队的最后一点剪影消失在西南面的树林中后，长毛鬼也已经收拾好口袋，他轻松抬起口袋离开了阴阳集，暗暗乞求着绿灵能够顺利出得祝鬼岭。
绿灵一边聊天，一边不时悄悄抬头看看天上渐渐淡去的繁星，还有留意着长毛鬼给它算好的可以藏身的毛草村。
那是从阴阳集去骠国的必经之路，处在祝鬼岭和魔西国南部的交界地。根据长毛鬼的信息，那个毛草村中已是人去楼空。
自从国师受伤之后，芭蕉将军的势力范围内收，他们从来不到那么远的地方巡查。
土色灵王也看不上那不起眼的小地方，因此绿灵在一个废弃的屋子中藏上一天，应该是没问题的。
毛草村出现的时间，和长毛鬼之前算得八九不离十，它已经看见一片片长毛鬼描述过的竹林，还有一些零散的空地，路面也变得宽阔许多。
从那里已经能够看到不远处盆地中的大片土地，从远处开始传来此起彼伏的鸡鸣声。
“大叔，多谢这一路照顾，黄小仙现在需要找个隐身之地睡觉了。”
“哦！”
大叔讲得起劲，难得找到一个这么愿意听他说话的小灵人，他差点忘了这个小灵人是不可以一路跟着他们的。
“你告诉我该付你多少的运费。”
绿灵懂事，又一副感恩之像，又一路谈得欢畅。
“算了，只是随手之劳，你那点东西，两个时辰的路，不用给了，明晚再追上我们时，合适的话再同行啊！”
他又左右看看其他就近几个同伴，同伴们也一一表示不收黄小仙什么钱了。
“但是小子，你要是明晚再追上我们，还要大象给你托东西，我就会跟你收费了啊！”
前头一个小伙子却好像不太喜欢绿灵，他一边说着，一边追上拖着绿灵包裹的大象跑去。
叫停大象，从大象架子内拿出绿灵的皮包，回到队伍的后面，不客气地把皮包塞在绿灵的手中。
“像你这样的灵人我碰到的多了，假装伶俐！”
他又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火把下亲切大叔的脸，然后跑回队伍前面几个同龄人中去了。
“小黄仙，你别介意，我这个侄儿正处在斤斤计较的年龄。”
“多谢叔叔的帮忙，我不会在意的，他说的也不全是错的。明晚要是还追上你们，我一定是要付钱的。”
绿灵嘴里这么说，但是它知道，明晚它将在其他的地方。
越来越急的鸡鸣声一遍遍地催着它赶紧找到藏身之处，于是它背着皮包快速穿过了玉米地，一片竹林，还有一些个没有水的干池塘，来到那片寂静的茅草屋旁。
作为农人的茅草屋，那里实在是不正常，出了屋子，屋里屋外已经没有一件能以人的力气搬得动的东西，连磨刀石都被人拿走了。
绿灵选择了村子西边的一间小茅草屋，因为只有那个茅屋没有窗子，屋顶良好，木门也还可以关上。
唯一的缺憾是，那是个牲口圈，它进去之后才发现那里头确实不好受，一股难忍的气味久久萦绕在他的鼻孔之中。
他正要查看其它的茅屋时，已经到处飞了一圈的小幅回到了他的身边。
“绿灵，我已经查看了这里所有屋子，对我们来说，这间是最好的选择了！”
绿灵一听小幅这么一说，也就放弃了，毕竟保命要紧。
“那就这样吧，为了灵王的命，咱们俩就将就一个晚上吧！”
小幅躲到绿灵的头发下面，它也要进入睡眠状态了！
等到天亮时，绿灵也抱着皮包，把脸埋在皮包内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绿灵在睡梦中听见小幅在催着它醒过来。
“绿灵，绿灵，你快醒醒！”
小幅的声音听着万分着急，绿灵以为还在梦中，不去理会她，继续让身体满足它的需要。
直到小幅在它手上使劲咬了一口，它才不情愿地醒了过来。
他正要责问小幅，却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
“这村子都是空的，不知道人都去了哪里?我本以为今日能有些收获的，好好找找，说不定能找个大姑娘陪我们乐一乐！”
“老大，我们最好还是收敛些，这地方一得罪就要得罪两个主，到时候我们就进退两难了！”
“切！老三，那是老鬼王和臭巫师抗衡时候的事了！现在巫师不知死活，老灵王已一命呜呼，那新上任的土色灵王正在忙着巩固自己在灵人族内部的势力，哪有什么兴趣为人类出头。”
“老大说得是，只是就算没有人干涉，今天我们是没有什么运气了，别说大姑娘，这里连个鬼影都没有。”
“这已经不是第一个空村子了，看起来像是搬走了！”
“都别说了，大家再仔细找找，没什么的话，再找其他的村子。”
绿灵听到那个粗声粗气的老大结束了话题，它正好把自己藏到了马槽下面的狭缝里，听到有人靠近了马房。
“臭烘烘的，要是能找到匹小毛驴也好啊！”
搜查马房的那个人，推开了被绿灵睡觉前关上的木门，一速白天的光亮照了进来。
那道光虽然没有直接照到绿灵身上，但是它感觉到了所有的光热，绿灵和小蝠绝望地想着今日必死无疑了。
“这马房内什么也没有。”
那人说完就要离去，绿灵绝望难忍，此时却高兴地听到旁边另一人抱怨。
“你快把那道门给我关上，臭死了！”
刚要离去的搜查者，骂骂咧咧地走回来，把木门又狠狠地关上了。
“天早知我有重任，不让你我今日赴死。”
它悄悄对挂在他的头发上簌簌发抖的小幅说。
“绿灵，以后我们再也不要找人类的房舍歇息了，我们只能在森林里找藏身之地。”
绿灵使劲地点点头，这臭味难掩的马圈差点成了他的末日终点。
听着那伙强盗走远后小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们再睡会吧！养足精神，夜里好赶路，再找个安全的隐蔽之地。”
绿灵提议。
小幅却若有所思地支吾了半响，才说了句话。
“看来处在这一代的村庄是无人管辖，可谓是爹不疼娘不爱呀！”
“希望他们能够找到一个可以安居乐业的地方。”
绿灵突然为这些人难过起来
在这个年代，想要安居乐业谈何容易，尤其是魔西国这样的地方，山有恶鬼强盗猛虎，城中有昏王暴君黑魔法。
强盗离去后，绿灵又睡了几个时辰。
醒来后又做着等了良久才夜幕降临，自从来了祝鬼岭之后，它从来就没睡过一整天的觉，它已经不记得自己可以整日无忧地睡觉的日子了，那是大头鬼盯上它之前的事了！
为了安全起见，小幅先飞出去侦察了一番才回到马厩里带绿灵出去。
它快步出了村庄，为了避开行人，它们一直藏在没有人鬼活动过的丛林中行走，多亏了小幅多次往返侦探，他们这一路走起来却尤为顺利。
绿灵本来善走夜路，又可以借点新月之光，因此比它本来想的要快多了。
“小蝠，我看很快就到蜜儿江了吧？”
“你先坐在这儿等等，让我飞得高一些看看还有多远。”
它背着皮包的肩膀也有些酸疼，于是顺从地坐在地上，听着小幅飞远。
小幅虽小，却一路像个母亲一样地关照保护着绿灵，绿灵心中充满了对小幅无限的敬和爱。
想着那只飞在天空中某处往下看，努力为它找路的小小蝙蝠，绿灵心中顿生暖意。
“我也要尽我所有的力量来保护你，小幅。”
他喃喃自语。
“你在嘀咕什么呢？绿灵。”
小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在绿灵的肩膀上，绿灵倒是已经习惯了小幅那来去无声的作风，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他很快又气定神闲了。
“小幅，除了罗八和长毛老祖，你是第三个与我有恩的灵魂，我一定要好好珍惜你。”
“好啊！有你这么善良的小帅鬼的承诺，我这三百年的造化也算是得到福报了。”
小幅是个很有母性的小蝙蝠，她深知自己无需绿灵保护，相反长毛鬼派她跟随绿灵恰恰是为了保护绿灵。
但她善解人意，除了安全感，绿灵现在正努力地想要变得自强，自信也是它迫切需要的。
“你刚才去探路，我们离蜜儿江还远吗？”
“说远也不远了，我们还需要翻三座山，两条小河，若要避开大道，河上没有桥。”
“那不远了，我们在午夜之前就能到达蜜儿河流域了！”
“要是中途不出意外，午夜之前就能到达江畔。”
小幅稍微停了一下，语气突然转变，神秘地说。
“但是我刚才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
绿灵有些紧张，还有更多的好奇和不解。
“从蜜儿江畔的蒙舍部出来了成百成千的人，他们不点火把，没有说话，正沿着一条我们需要穿越的小路往东而去。”
“蒙舍部就是长毛老祖说的那个历史悠久，声明远扬的部落吗？”
“就是，他们蒙舍部在蜜儿江一带生活数百年，除了因为势力悬殊，而迫于向魔西国王纳贡以外，没有一个其他的部落敢跟蒙舍部过不去。你想不想去探探他们正在干什么？”
“好啊，那我们小心一点，也许躲在丛林中，能偷听到他们的对话。”
“那就快点走吧，穿过这片松林，下边有条河，不过河水不深，你淌过去绝对没有问题。”
绿灵背好皮包，扒开树枝，在透着新月微光的杂草间快速地向下边的河谷走去。
如小蝠所言，河水只是没过绿灵的膝盖，河面泛着月光，它能准确无误地看到河中的石头和游鱼。
它害怕羊皮包被弄湿，所以把它放在头顶上，双手稳稳地扶着，小心地趟过了小溪。
由于害怕被其他的灵人和人类发现，连密林中黑暗之处都没有用它的手掌照明，多亏了小幅一路小心地提醒着路况。
它们确实在午夜前一个时辰就到达了蜜儿江东面大山的山巅，小幅找到了一个高出树林很多的巨石，让绿灵爬上巨石看看。
绿灵把皮包放下，爬到巨石之巅，发现那上面那里视野开阔，才彻底领会了小幅的的美意。
只见月光下蜿蜒优雅的蜜儿江面闪耀着无数的波光，江西平地和山脉之间的村落若隐若现，偶尔传来狗吠之声。
“真是个好地方，那里定是个不错的鱼米之乡，怪不得蒙舍部能立起那么久的好名声。”
“那倒不一定是土地肥沃鱼米富足的原因，祝鬼岭下的魔西平坝，比蒙舍部的蜜儿江还要富饶，只可惜治者无道，人们照样颠沛流离。你再转身往东北向看看，那里有什么？”
绿灵转过身，看到山脉东麓的平地上一大片灯火通明。
“小蝠，东面的那片灯火又是什么，这时候还是一片灯火通明。”
那里是魔西国布置在西南向的大军，西南向上除了蒙舍部、罗汉部和巴蜀城之外，还有强大的骠国和南面蠢蠢欲动的水茫和金齿部。
那是一直是魔西国最大的驻军，魔西国王东北两个军事要地的人员都加起来，也只有这西南驻军的一半。”
绿灵暗暗惊叹，原来魔西国王驻扎在喜鹊山脉西麓的军队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你刚才说的那些神秘人在哪里？”
“你转回去再往下看，这山的西麓中央有条隐秘的小路，那里平时只有打柴狩猎的村名。它大约在离江面半里的丛林之中，从这里你还看不到它，但是我们沿着江的方向一直往下走，就会跟那条小路交汇，到时候你就能看到那些人了。”
听到小幅如此分析，绿灵心中已有个大概。
它敏捷地爬下石头，向着蜜儿江的方向往下摸索，那里的丛林更密，丝毫没有星光透进来，参天大树上的藤曼黑影彤彤。
绿灵突然感觉有些害怕，小幅看出它的心悸，心又软了半截。
“你在这里站着等一下，带我去仔细探查一番。要是离小路很远，你还能用一下手掌灯”
绿灵站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小幅很快就回到了他的身边。
“你可以用手掌照一下，我刚看过了，这片森林里没有鬼居住，下面路上和对面村寨中的人们看不到你的荧光。”
绿灵打开手上的荧光，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碰撞和束缚，速度也提了上来。
他们没走多久，小幅悄声地命令绿灵。
“不远了，你把荧光灭掉吧！我们慢慢摸下去，不要惊动那群暗夜行动的人们，要是我猜得不错的话，这些人在偷偷地弃宅而逃。”
“不会是骠国要攻打魔西国吧？”
那是不太可能的，魔西国虽然现在国内民心不聚，但骠国不一定看得出真相来。再说，它那强大的军事实力实在不容小觑，骠国和水茫绝对不敢妄动的。”
“别动，绿灵，我们好像已经离小路很近了，你听那脚步声，还有悄声低语的人们。”
绿灵的动作突然僵在空中，然后努力寻找小幅描述的声音，它确实听到了。
“好像还有很多负重的骡马。”
“对，还有负重的骡马，这里并不是官道，从来没有马帮经过这里，而且马帮一般也不会选择在夜间赶路。”
“我们还是别去管别人的事了，等他们走完了，我们穿过下面的小路，去江岸寻找一个栖身之处，别忘了，你还要学会潜水，找到千魂石。”
听着那恢弘的江水流动之声，犹如一条扭动不安的巨蛇，绿灵不禁打了个寒颤。
它摸了摸羊皮包，那里装着它所有的潜水设备，一套长毛鬼给它量身定制的潜水服，还有一张可能找到千魂石的数个水湾地图。
可是到目前为止，绿灵连游泳都还没学会。
他无聊地等了很久，小幅次回来时已是两个时辰之后了。
“这条路上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了。”
绿灵在树林中等候之时，小幅已经把那个深夜赶路的队伍探了个一清二楚。
“这些人看来是为了避免被魔西国西南驻军，才选择的这条小路，他们的队伍一路上故意远离魔西国的势力范围，一路朝东。”
那晚，绿灵安全地到达了江岸的丛林之中，并在离江岸不远的地方找到了一个白日的藏身之处。
接下来的三四个晚上，绿灵看到江对面的村寨中依然灯光闪烁，只是，那条小路上的迁徙每晚进行，直到第五个夜晚，对面宅子中没有了狗吠声也不见了灯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