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谷六仙围绕段子羽转了几转,段子羽两手乱指,不是六脉神剑,便是一阳指,六人始终是近他身不得。杨、郭二人因为有了桃谷六仙的加入,稍稍有了歇息的机会。
眼看他们六人不敌,就要被段子羽所伤,杨雪耻再也坐不住了,他道:“郭大哥,你我二人合力用弹指神通的功夫,封住段子羽的指力,也好让六位桃兄出手。”郭守困虽知合几人之力对付段子羽,尤其是华山论剑,很是不妥。
不过华山论剑已决出高下,东西南北四绝都承认非段子羽之敌手,加之眼下他又发疯,若是讲什么江湖规矩,一旦让段子羽彻底疯掉,以他嗜血的性格,恐怕整个江湖之上,再无宁日了。
二人商量妥当,同时出手,只听“哧”、“哧”两声劲力,直奔段子。段子羽的六脉神剑与一阳指尽数的被两人的弹指神截住,想要伤桃谷六仙,却是困难。
桃谷六仙瞅准时机,又是猛攻而去。段子羽指法被逼迫,已到困境,一个不小心,桃根仙奔至于前,“嘭”的一拳就他在了段子羽的胸口。段子羽胸口一缩,强退两步,尚未气定,斜刺里又是桃干仙出了一拳,段子羽一招一阳指,想破他的拳法,但被郭守困拦了下来。桃干仙的这一拳,打在了他左肋下。
段子羽受了两拳,已经引动了火气,弃指不用,一连劈出两掌,直奔正欲偷袭的桃叶仙,桃叶仙又怎能是他的敌手,连忙后窜。这样六人合力的包围圈,就打开了一个缺口。段子羽正待冲逃出去,却见张无忌拦在面前。他大怒之下,就以左右双掌齐出,正是他百试不爽的“阴阳互生掌”。
甫一交手,张无忌便被震退开去。段子羽虽占上风,不过重新落入桃谷六仙的包围中,桃干仙瞅准他与张无忌对掌之际,也是一级空明拳,打在了他的右肋之下。
段子羽虽有真气护体,伤不到五脏六腑,但毕竟对方的劲力奇大,疼痛非常。桃枝仙眼见桃干仙得手,暗道是自己出马的时候,也出了一拳,看似攻段子羽的侧面,实则到了近前之际,忽然绕道后方,正中段子羽后心。
段子羽吼叫连连,不去管众人,回过身来,直奔桃枝仙抓去。他这一招一使,空门大开,桃花仙、桃实仙出手,两拳同时打在他的腰际。段子羽本来速度就无与伦比,正好借着这股冲劲,瞬间到了桃枝仙的面前,单手做爪,遽然落下,眼看这就要将桃枝仙的脑袋抓上五个窟窿。
桃枝仙呆立当场。谁也不会想到段子羽宁可硬挨两人的一拳,也非要结果了桃枝仙。桃枝仙虽然反应不迭,可让早在一旁运功半天的七绝先生瞅准了时机,就是一窜而上,以双掌接住段子羽的九阴白骨爪。
段子羽这一招劲力之大,七绝先生骇然不已,只见整个被段子羽抓过的地方,乌黑深陷,若非他将蛤蟆功早就蕴藉了半天,一双手非得报废了不可。
段子羽震飞了七绝先生,就是一顿。桃谷六仙眼见机不可失,都是双拳齐出,六人共有十二只拳,施展左右互搏术,也就是十二式的空明拳一齐打在了段子羽的身上。饶是段子羽功力通天,也承受不住,当即就是纵声狂叫,既如受伤的野兽,犹似发疯的猛虎。桃谷六仙当即被他无与伦比的真气震飞,显然段子羽的护体真气已被打散。
段子羽的真气尽数被废去,神智也就清醒起来。破败的华山之巅,外加一群衣冠不整之人,使的段子羽立在了原地。
张无忌道:“恭喜段兄弟转危为安,突破至天人合一境界,真乃武林之幸。”段子羽凄惨一笑说道:“不错,我是天下第一,武功无人能敌。可眼下我真气尽数散去,无异于废人一个,纵然是境界够高,又有何用,活在世上也是无意。”
段子羽说罢,面如死灰,直觉得霸业王图,须臾尽毁,当即纵身一跃,跳下了悬崖。张无忌早就防备他这一招,急忙施展轻功,转瞬即回,将他重新放到了原地。
这时从那边的人群里,跑过来王振。他高声道:“师父万万不可,你怎么能忍心丢下徒儿一人而离去呢。”既然他们是师徒,张无忌、曾齐云等人也便不好阻拦,任由王振背起段子羽,下山而去。
如今尘埃落定,众人唏嘘不已,华山论剑结束,五绝名位已定,不过中全通段子羽发起疯来东隐、西狷,南疯,北傻竟然合力敌他不过,外加桃谷六仙这才勉强制得住他。想到此处,都感惭愧。
桃谷六仙此时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互相嘻嘻哈哈的开玩笑,更是对七绝先生道:“眼下我们已经打跑了段子羽,不知天下第一的名头是不是我们兄弟六个人的。”
七绝先生被段子羽那一爪抓的龇牙咧嘴,尚未缓和过来,他道:“那是当然,你们六人便是天下第一,到了江湖之上,谁若是不服气,便是跟我七绝先生过不去。”
六仙听完,一个一个喜笑颜开。众人正欲下山之际,曾齐云忽然看到文萤满脸担忧的神色的奔上山来,她气喘吁吁的说道:“公子不好了,我哥哥文奎眼下已经落到了朝廷之人的手中,还请你救他一救!”
曾齐云进一步问起经过,文萤哭哭啼啼的说道:“哥哥本来是要趁着这次华山论剑,赛哈智司马顾等头目来论剑不在之际,偷袭顺天府的,可就在即将攻进城池,忽然中了埋伏,赛哈智等人掩杀冲来,将哥哥率领的一些江湖汉子全部擒获,这是刚刚爹爹给我发的消息,千真万确,公子你可一定要想办法救他一救啊。”
曾齐云先是安慰一番,一想赛哈智根本没有来参加华山论剑,又道:“小萤你就放心吧,你哥哥的事情,我一定会想办法的。”郭守困说道:“萤儿你不用着急,不会有事的,大家先下山去,整顿一番,齐云小友可以用他的盟主声望,号召江湖人士前去要人,想来朱棣还不至于为了一个文奎而得罪了整个江湖。”
此时天色已暗,好在月明星朗,白石反光,便是众人说话的表情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更别说是下山的路径了。
杨雪耻还给曾齐云那根竹棒后,不由得感叹道:“好一个跟打狗棒啊,果真是一件至宝。”曾齐云疑惑道:“只是一根普通的竹笛罢了,那里是什么打狗棒。”
杨雪耻嘿嘿笑道:“是不是打狗棒,一试便知,能发挥出打狗棒法的全部威力,不是打狗棒又是什么。”曾齐云借着月光看去,但见上面有七个孔,分明是竹笛,怎么看也不像打狗棒,他道:“这是文萤送给我的,是不是打狗棒,只能是问她了。”
文萤满心都是着急,只想着快去救他的哥哥,听了这话,回过神来,说道:“这是我十五岁生日那时,爹爹送给我的礼物,只是一根竹笛罢了,根本就不是什么打狗棒。”
杨雪耻道:“是与不是,等到救出你哥哥,找到你爹爹之后,问过他们就知道,只是好好的一个打狗棒,被钻上小孔当成了笛子,未免有些大材小用,明珠暗投了。”
戴灵子领着一行人先去看望令狐冲,到了他的住处,只见他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而一边坐着的,正是任盈盈。
张无忌担心的问道:“不知道令狐兄弟的伤势有没有大碍?”任盈盈叹了口气道:“也说不上是什么毒,反正是凶险的异常,一时之间有没有好的办法。”
张无忌道:“我年轻的时候,曾经跟随蝴蝶谷的胡青牛学过几天的医术,可以给令狐冲兄弟看一下。”张无忌医术之高,天下共知,若是他肯出手,那是再好不过。任盈盈听后大喜,连忙让开位置,让他把脉。
张无忌不试还好,试过之后,不由的眉头紧锁,令狐冲的脉象忽强忽弱,张弛无度,所中之毒,是他所从没有遇到过的,不由得暗暗称奇。
再仔细一回想《毒经》中记载的毒物,似乎灭绝的多年的情花之毒,正是此等征兆。任盈盈见他低头不语,不由得催促起来,张无忌苦笑道:“以我愚见,令狐兄弟应该是中了情花之毒了。”
众人一听情花之毒,大都不识,不过杨雪耻却是知道的。任盈盈又不禁追问道:“那该如何才能解的了呢?”张无忌道:“关于情花之毒,想必杨兄弟应该知道些吧。”杨雪耻道:“不错,先祖当年就是中了情花之毒,后来后来用断肠草以毒攻毒,才安然恢复过来的。”
任盈盈知道断肠草乃是剧毒之物,常人若是吃到肚子里一星半点,便是毒发身亡,若是令狐冲用法此解毒,当真是风险巨大。
她心中还存有其他的希望,又问张无忌可有另外的办法,张无忌道:“据我所知,也唯有这一种方法可解,当然不乏世上其他人医理远胜于我,知道情花之毒的解法……”
床上的令狐冲提前醒了过来,将张无忌的话听去了大半,他道:“生死有命,张前辈的医术可谓是当世最高,也无须再找旁人,盈盈你就听她的吧,给我准备些断肠草……”说到这里,咳嗽一声,又见任盈盈关心的眼神,爽朗的笑了笑,接着道:“放心吧,我没有那么容易就就死的,还要你再给我多生个儿子呢!”
任盈盈听了此言,破涕为笑,白了他一眼,骂了声:“老不正经。”
众人会心一笑之际,又见戴灵子走了过来,说道:“向大哥留书一封,说是教内出了些变故,提前走了,我看此事不简单。”
曾齐云这才仔细一想,似乎自打段子羽用内力逼迫着人离开之际,向问天就已经不见了,回想起昔日遇到风郎中与岭南三雄他们说的那番话,十有八九是他们在捣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