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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胡日的任务

金兀牙怒道:“打死上面那个小子,赏金五百两;活捉那个小子,赏金一千两。”

听到有赏,那群金兵原本有些低落的士气纷纷振作起来,除了金兵,一些金将也纷纷脱了甲胄,一起向坡上爬去。

一时陡坡之上,密密麻麻的爬满了人。

想用人海战术搞死我啊,胡日骂了一句,洒了几片石子,虽又砸落几个金兵,只是爬坡的金兵众多,掉下去几个也只是自认倒霉,其他的都在奋力向上爬,有几个距离胡日只有丈余了。

胡日无奈,只得又向上爬去,爬了几步,见有块大圆石大半卡在山间石子堆里,还有小半露出陡坡,胡日看到大喜,对下面大声喊道:“有没有打过保龄球?”

金兀牙自是不知道他说什么,拿起弓箭又要射,发现箭囊已空,又从金兵脱下的遍地甲胄中找到了一袋箭,弯弓欲射,只见一块磨盘大的圆石从坡上一路滚落下来,沿途的金兵被这大圆石纷纷砸落,掉在地上缺胳膊少腿,运气不好的直接被砸个稀烂,圆石滚下坡后正巧落在金兀牙身前三尺,砸出一个深坑,激的尘土飞扬。金兀牙吓的一跳,手一抖,只见一个正在奋勇爬坡的金兵被金兀牙失手飞出的箭给误射了下来。

“YES,全中!”胡日在上坡兴奋的挥舞了下拳头,又向上爬去,只是再也没找到向刚才那么大的圆石,只得将手够得着的石头,管它方的圆的扁的尖的一股脑儿向下丢去。

那些爬坡的金兵金将被方才落下的圆石吓了一跳,何况还得小心下面金兀牙的弓箭,虽然还在爬,速度却比刚才慢了不少,毕竟钱虽然是好东西,也要有命才能花的。

不觉已经将至坡顶,胡日向下望去,但见金兵竟然停止向上爬坡,纷纷往下爬去。

难道发生什么意外,又或则这些金兵打算放过自己?再看一会觉得不像,那些金兵下去后并没有散去,而是抱着一大捆一大捆的干草枯枝围着坡摆放着,胡日心道不好,忙向下喊道:“你们这群龟儿子打算干什么?”

金兀牙在坡底阴阴一笑,扬声道:“既然你不想下来,我就放把火烧死你!”

胡日惊怒之中对着山坡下面暴吼道:“杀人放火死全家的!”随即又劝慰自己道:“不生气,不生气,生气伤身子。”

尽管胡日的火气慢慢消了,但是山上的烟却渐渐大了,山下的火势绵延起来,包裹了整座山坡,虽然浓烟飘到坡顶已经淡了不少,但是大火顺着山坡一路烧了上来,不久就要烧到胡日的立足之地。

金兀牙在坡底指挥众兵点火,见四周火势渐大,浓烟呛人,吩咐留下几个金兵看着,自己带队回营去了。

正是九月天气,火随风势一路向坡顶烧去,胡日就想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四面都是大火,无路可走。

唉,胡日叹了口气,都说好人不能做坏事,坏人不能做好事,不然要遭报应的。就是因为来的时候大神哥交代的不清楚,结果搞得老子行起事来正不正,邪不邪的,很多时候自己都不知道在干什么。这下可好,报应来了,老子很快变成烤鸭了。

转眼又想,如果大神哥你现在救了我,我以后一定改邪归正,做个胡大善人。只是大火茫茫,除非来人有翅膀会飞,不然怎么救我啊。好吧,如果来救我的是天使,那我以后就做天使;如果来救我的是鸟人,那我以后就做鸟人。大神哥你想我以后走什么路,你就派什么人来救我,只是千万不要不理我,毕竟我也曾给你讲过半年故事的。

就在胡日走投无路、求神拜佛的时候,火已经烧过半坡,浓烟熏的胡日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的倒在地上,前世的女友仿佛漫步走到胡日身边轻轻蹲在胡日身边,胡日有些惊喜,挣扎道:“对不起,我总算为你做了件事。”

耳朵突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句:“令狐兄弟!”将胡日从幻觉中拉回来.

是天使还是鸟人啊,胡日费力的睁开双眼,想看清自己下半辈子的信仰,只是被烟熏的眼泪模糊,还没看清楚是谁,一股热浪袭来,胡日就此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好久,胡日好像听到有人在身边说话。看来没死,看情形是有人救了我,可惜了没看清楚是谁?

“你先回去休息,令狐大哥我来照顾就行了。”

“不行,我要在这边看着。”

听声音一个好像是程灵素,另一个是谁啊?胡日迷迷糊糊的想道,老子搞成这样,一大半为了程灵素程MM,难得她这么有心要照顾我,正好增进点感情,谁这么不识趣,信不信老子养好身体打死你啊。

“胡大哥,你腿上的伤口又在渗血了。我先送你回房帮你重新包扎下。”程灵素劝道。

“二妹,你不懂。我的命是令狐兄救回来的,没有令狐兄仗义相救,我早死了,别说现在只是一只腿在流血,就算两只脚全断了,我爬也要爬过来看着令狐兄醒来没事才安心。”

你才不懂。又是胡斐这小子,老子不知道是不是欠了你几千万,为了救你差点把自己命都赔上了,现在好不容易和程MM有了亲近点的机会,你又来搅和。胡日躺在床上,正犹豫要不要马上醒来,还是再听听两人说话,听胡斐这么说,气的肺都炸了。

“那我先去那些药和纱布来,在这给你包扎。”程灵素说道。

安静了一小会,胡斐道:“也行,那就麻烦二妹了。”

看来自己不醒来的话,那胡斐是死活不会走了,胡日睁开眼睛,就看到胡斐依在床边,程灵素刚好推门出去。

“令狐兄!”胡斐看到胡日醒来惊喜道。

胡日心底叹口气,道:“胡兄弟你没事吧。”

“没有令狐兄相助,我胡斐哪还有命在。今后令狐兄就如同我亲大哥一般,只要令狐大哥一句话,姓胡的这条命就算双手奉上也绝不皱下眉头。”胡斐抓住胡日的手感激道。

两人说了一阵话,胡日推脱身体不适,胡斐才带着既感激又愧疚的心情离开,刚一瘸一拐的走到门口,程灵素拿着药和纱布来了:“胡大哥!”

“令狐大哥醒了,他醒了,没事了!”胡斐兴奋道。

程灵素站在门口,看到胡日正半躺在床上看着她,向胡日满怀感激的微笑了下,扶住胡斐道:“别吵到令狐大哥休息,我先扶你回房。”

唉,正是人比人气死人,拼了命才换来程MM的一个微笑,早知道不救胡斐这小子了。看着程灵素紧张的扶着胡斐的走了出去,胡日愤愤不平的想着。

下午陆陆续续来了些人来看望胡日,胡日怕遇到令狐冲的熟人,干脆躺在床上装睡,那些人见胡日在睡觉,坐不多会见他不醒也就离去了。

直到近黄昏时,黄蓉给他端了碗百合绿豆汤,道:“你身上可能有些烧伤,把这碗都喝了,绿豆汤清火败毒,而且对烧伤热毒很有效哦。”

“谢谢大嫂。”胡日接过绿豆汤一饮而尽,感觉入口清爽,还有些甜甜的,像是加了牛奶蜂蜜之类的东西,想起今天还没见到郭靖,顺口问道:“郭大哥呢?”

谁知道才问,黄蓉竟然“噗嗤”笑了出来:“他啊,你过几天就会看到他了。”

见黄蓉古古怪怪的,胡日就没再问,黄蓉收拾好碗筷,让胡日多多休息,然后提着篮子走了。

胡日一人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时候,窗子悄无声息的推开了,一个人跳了进来,胡日吃了一惊,忙运起九阴真经的内力凝神应对,却发现来人是田伯光,安下心来轻声骂道:“探病又不是采花,干嘛还要跳窗进来。”

田伯光尴尬的笑了下,坐到床前道:“这不习惯了么,下次来看你肯定走门口进来。”

看到胡日没事,田伯光叹气道:“这次令狐兄为了朋友只身对抗数千金兵,不消数日必然是义名远播,可惜我奔波千里,想要为国尽力,这次被安排留下来协助守城,却连一个金兵的模样也没见到。”

看着田伯光一脸沮丧,胡日安慰道:“你只是一个淫贼,不要老把为国为民放在嘴上,不然光看背影,我会以为你是郭靖的。”

田伯光腾的站起,勃然怒道:“我是贪花好色,但是保家卫国之心却不掺半点虚假,令狐兄若是瞧不起在下,在下立刻离去,以后相逢也只作不识便是。”

见田伯光发怒,胡日坐起来一手硬是把田伯光拉回床沿坐下,这才道:“兄弟也只是开个玩笑,田兄不用耿耿于怀。”

田伯光面色稍霁,道:“这玩笑却开不得,何况又说上了郭大侠。”

“对了,我今日还没见过郭大哥呢。”胡日道。

田伯光奇道:“你不知道么?”

胡日也奇怪了,道:“知道什么?”

田伯光道:“郭大侠见你没回来,便带了几人出去寻找,先遇到胡斐,胡斐便带着他们几人一起去找你,后来遇上几个放火的金兵,拷问之下问明了情况,郭大侠不顾旁人劝阻硬是从一片火海里将你救了出来,还将你护的周全,自己却头发衣服都烧焦了。”

胡日吃了一惊道:“郭大哥没什么事吧?”

“郭大侠神功无敌,大事应该不会有的,我也只是在守城时看到郭大侠扛着你一路飞奔回来,胡斐和几人在后面远远催马跟着,你只是被烟熏的晕了,郭大侠却烧的衣衫破烂,头发都焦了大半。”田伯光顿了下补充道:“这些都是随郭大侠一起去救你的人亲口说的。”

“这……”想起山坡上那么一场大火,胡日一时说不出话来,郭靖看来是在火场寻了他几遍才找到他,下来时又全副功力保护自己周全,自己反倒烧的不成样子。老子好像说过,如果救我的是天使,那么我以后就做天使;如果救我的是鸟人,以后我就做鸟人。只是救我是大侠,难道我以后也做大侠么?这大侠只怕比天使和鸟人加起来都难做十倍啊!想起郭靖先人后己、为国为民的样子,胡日暗暗摇了摇头,这个要做到还真的挺难的。

两人正说话间,有人敲了敲门,却是程灵素在门外道:“令狐大哥睡了没有。”

听见是程灵素MM来找自己,胡日一阵心喜,看来付出的还是有些回报的,忙大声道:“还没睡呢,等下我穿下衣服。”说完示意田伯光可以走了。

田伯光见有人来了,向门口走去,胡日忙一把扯住,指了指窗。

“我来探病又不是采花。”田伯光诧异道。

胡日心道,如若被程灵素看到我和你混在一起,那么追求她连百分之一不到的机会都没有了,因此轻声对田伯光道:“你就是一个贼,还走什么门啊。”

田伯光作势欲打,胡日忙换了副笑脸道:“是兄弟的错,帮个忙好吗?”

田伯光轻哼一声,低声笑道:“原来令狐兄也与我是同道中人,那兄弟就先告辞了。”话声刚落,人便从方才进来的窗口跳了出去。

见田伯光走了,胡日急忙给程灵素开了门。

“令狐大哥,这次你舍命救了胡大哥,小妹是特别前来向你道谢的。”程灵素说着,深深施了一礼。

“既然叫我令狐大哥,何必如此客气。”说罢引程灵素入屋坐下。

程灵素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在胡日身前,道:“这里面是一颗“万毒丹”,是家师‘毒手药王’亲手研制的,虽不是什么珍贵之物,但普天之下也只有三颗而已。令狐大哥服食后虽然不能百毒不侵,但天下间除了两、三种毒药,其他毒药再难伤害到你。请令狐大哥收下。”

胡日心道,万毒丹虽灵,毕竟还是对两、三种毒药无效,如若你嫁给我,这天下只怕一种毒药都伤不了我了。摇了摇头:“如此珍贵之物,还请程姑娘收好。”

程灵素道:“你救了我胡大哥,原本是无物以为报的。这‘万毒丹’虽好,毕竟比不上令狐大哥舍命相救胡大哥的那一份情义。”

胡日听她提起胡斐,便问道:“胡斐胡兄弟的伤都好了么?”

程灵素道:“都不碍事了,只要过些时日,伤口收了口子,便大好了。”

胡日想起日前程灵素舍命相救胡斐的情形,但是胡斐好像对程灵素只有兄妹之情,既然胡斐对程灵素并无那种情义,不妨出言试探程灵素的心意也好:“程姑娘和胡兄弟兄妹情深,倒叫人好生羡慕。”

程灵素初时脸上一红,听话里胡日似乎对自己有了特殊的感情,不然羡慕之说无从说起。不过毕竟是在药王谷长大的,片刻后神色自如,道:“我小时候总调皮,晚上还不好好睡,我师父很疼爱我,因此常常讲些故事哄我睡觉。”

胡日一愣,不知道程灵素怎么会突然提起她小时候。程灵素一笑继续说道:“别人只知道我师父精研毒药医术,其实我师父讲故事更厉害,他老人家心中的故事多的讲不完,这些故事有些是他自己经历的,有些是他听来的,这些故事每个都很好听,其中不乏些惊天动地的,或豪气干云的,或婉转曲折的。”说到这程灵素素笑了下,道:“只是我最喜欢的一个故事却与这些毫不相干,只是一个小女孩的故事。”

胡日有些明白了,看来程灵素要说的话便藏在这个故事里。程灵素道:“故事里有一个汉人小女孩,她的父母被一群强盗杀死了,她骑着父母的白马奔逃到了沙漠之上,遇到一个老爷爷收养了她。后来小女孩遇到一个哈萨克小男孩,这小男孩对她可好了,直到有一天,小男孩的父亲发现他们两个在一起玩耍,因为小男孩的母亲被汉人强盗杀死的,所以小男孩的父亲讨厌所有的汉人,禁止他们来往。虽然小男孩和小女孩再没见面,但是小女孩总是记挂着对她好的小男孩。有一天小女孩救了一个奇怪的老人,老人感谢她还教她武功。

这日子一天天过去,小男孩慢慢长成小伙子,小女孩也长成大姑娘,而杀死小女孩父母的强盗找到了收养小女孩的老爷爷家里,巧的是一场大风沙将这些强盗、小女孩、小男孩和他现在的爱人、小男孩的父亲都困在了老爷爷的家里。原来这些强盗当年为了一幅古高昌国的宝藏图追杀小女孩的父母,但是杀了小女孩的父母后并没找到,因此这些年来一直在找寻小女孩,希望从小女孩身上能够找到那副宝藏图。这些人最后在小男孩身上发现了小时候小女孩送给小男孩的一块手帕,藏宝图就在手帕中,众人便照着宝藏图的指示一路去到了藏宝的地方,却发现宝藏里面只是些日常随处可见的普通物事,譬如书籍、衣服、用具、乐器等等。令狐大哥,你知道这又是为什么?”

胡日心道莫不是宝藏一早被人先盗走了?不过细想想又不对,程灵素是个聪明的女子,不会平白无故的和自己说了那么大段话只是讲一个普通的盗宝故事,下面怕是要说到重点了,因此摇了摇头,道:“乞道其详。”

程灵素笑了下,继续说道:“那藏宝原是汉人皇帝赐予的,因为古高昌国不服汉人教化,汉人皇帝因此派了军队将古高昌国攻打了下来,将汉人日常用的物品赐给古高昌国的人们,但是古高昌人固执的很,汉人的东西固然是好的,可是他们偏偏不喜欢,因此待汉人军队走了以后,就将这些汉人皇帝赐予的生活物品统统丢到一个地方,久而久之,那丢弃东西的地方便被传成藏有古高昌国的宝藏了。”

胡日听到程灵素说道“汉人的东西固然是好的,可是他们偏偏不喜欢”已经有些明白了,尴尬的笑了下,缓和了下气氛道:“却不知道那小女孩结局又如何?”

程灵素幽幽一叹,道:“小女孩身怀武功,打败强盗救了大家,大家都要感谢他,便打算给她找个最好的男人做丈夫。但是小女孩心里只有那个小男孩,小男孩却仅仅是把她当成好朋友,更何况小男孩还有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小女孩也是个和古高昌国人同样固执的人,她骑上了马,一个人离开了。虽然别的男人也许会很好很好,但是她偏偏不喜欢。”

话说成这样,胡日就算是傻瓜也听明白了,咳嗽了下,道:“天色已晚,程姑娘也早些回去休息吧,遇到胡兄弟替我问候声,改日我好些了一定去看望他。”

程灵素道了声好,留下万毒丹离去了。

唉,别的男人也许会很好很好,但是她偏偏不喜欢。伤心啊,就算胡斐如同故事里面那个小男孩一般喜欢上了其他的女人,这程灵素只怕也会如故事里的小女孩一样不会接受别的男人的。程灵素说的这么清楚,看来以后可以绝了这个念头了。

胡日有些烦恼,有些郁闷,正躺在床上辗转反复时,田伯光又捧着一大坛子酒从窗户跳进来。

“不说了以后走大门的么?”胡日恼怒道,其时田伯光走那进来关他鸟事,只是一肚子邪火找个人发泄下。

田伯光笑道:“我也是同情令狐兄情场失意,特别带了坛忘忧酒来和令狐兄饮个痛快的。”

“你偷听我说话!”胡日这次真的气恼了,说话时双掌已经布满九阴真经的内力,田伯光若答的稍有差池即时便是“百花错拳”招待了。

田伯光向后退了几步,笑道:“真正惹令狐兄不快的却不是我,何苦把脾气发到兄弟身上呢。古人道:“何以解忧,惟有杜康”,可见遇上不快不忿之事,如果解决不了,不妨一醉忘之。”

胡日哼了一声,上前拿起酒坛,一掌排去封口,提起坛子便往嘴里灌去,酒从坛口如涌泉般灌入胡日口中,洒落胸前湿了好大片衣服,胡日混若不觉。

“这忘忧酒可珍贵的很,留些给我啊。”见令狐冲如此牛饮,田伯光有些心疼道。

说话间胡日已经将一坛酒饮了个七、八分,剩余一些酒连坛子顺手向身后砸去,田伯光号称万里独行,只是此事大出意料之外,飞身急救却也是差了一分没来得及救起,眼看着无比珍贵的忘忧酒坛在手指前面碎落地上,却是一口也没尝到。正欲发怒,回头看胡日已经仰倒床上呼呼睡去。

“算了,兄弟一场,念你情场失意,这酒就不与你计较了。”田伯光强压下心头痛扁胡日的欲望,一跺脚从窗口跃了出去。

酒醉之后,胡日迷迷糊糊间灵魂内的那十四个宝石又一次旋转起来,只是这次胡日倒不奇怪,果然那些宝石旋转一阵,一颗上面刻着“白”字的宝石亮了起来,发出一片白光,照射在胡日体内每一根经脉上,原来被宝石“鹿”已经一分为二的经脉又分裂了一次,即是最初的一根经脉变成现在的四根,分裂完的经脉又慢慢长粗拧在一起,力量从宝石“白”源源不断的流入经脉之中。

当胡日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感觉到身体又强壮了几分,轻叹道:“总算有失有得。”

接下来几天,令狐冲每天躲在房里便练习九阴真经,除了胡斐和程灵素每日里来探望,连田伯光都不曾露面。也幸好程灵素是个聪明的女子,那天婉转隐晦的拒绝了胡日,再见面倒也不甚尴尬。除此以外,就连黄蓉都没再来,每日来送饭的都是府里的老仆。

妈的,怎么说老子现在也算是个英雄了,再怎么也曾独抗数千金兵,怎么才过了几天就被人忘的一干二净了。虽然有人来看胡日也烦,但是没人来看,心底也有些不平起来,幸好,也没嘀咕多久,田伯光来了,这次倒是走的大门。

胡日本来打算奚落田伯光几句的,但是见到田伯光的样子大吃了一惊,问道:“怎么搞成这样了?”

田伯光双眼布满血丝,衣服也有些破烂,上面还有很多血迹,一只手还挂在绷带上,肩膀上缠了厚厚的几层绷带,隐隐还有血渗出来。

“妈的,那些金兵发了疯似的攻城,总算命大,还能回来和令狐兄说说话。”田伯光愤愤道。

“金兵攻城了?”胡日忙问道。

“嗯,前几日就过了汉水,现在襄阳城下密密麻麻的有几十万,扎的营房看不到边。”田伯光顺手拿起桌上的茶壶,也不用杯子,直接往嘴里灌了几大口,方才答道。

难怪这几天人都不见,想是在守城呢:“郭大哥他们都没事吧?”

“暂时没事,不过群侠也伤了好几百,这还是仗着襄阳城坚,如果丢在平原上,只怕半天也守不住。”田伯光揉了揉困顿干涩的眼睛又道,“昨晚打到现在,兄弟还没合过眼,先借你的床睡下。”走到胡日床前鞋袜都没脱,直接趴上去。

“别弄脏我的床。”胡日忙道,只是田伯光一声不发,不一会儿打起了呼噜来,竟然睡着了,再无平日半点独行万里、采花风流的英雄气概了。

有没有这么瞌睡啊,反正左右无事,不如去城墙那看下情况。胡日提了把剑便往北门城楼走去,一路之上见到许多武林中人,有得还挂着彩,就躺在城墙脚下睡觉。

看来不太妙啊,这些武林中人平日里趾高气扬的,一打仗就窝囊了,胡日边走边想,不一会儿就登上城楼,那些官兵见他手提宝剑,应是个武林人物,倒也不曾阻拦。

胡日站在城楼之上,放眼望去,倒抽一口冷气。眼前旌旗连天,不见边际。如潮水般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着襄阳城。只是此时尚未发动进攻,想是大战过后休整期间。

“贤弟,你来了?伤可好了么?”

胡日听到郭靖在身后说话,忙转过去,却看到一个光溜溜的脑袋,饶是胡日见惯大场面,早已做到见怪不惊的地步,也忍不住想笑出来,堂堂的大侠郭靖,尽然剃了个光头,连一边眉毛都刮去了一半。

“郭大哥,你这是?”胡日有些结巴道。

郭靖不好意思的摸了下自己的光头,道:“那天火烧的太猛,愚兄一不留神,半侧头发和眉毛烧焦了,蓉儿说太难看,硬是帮我把头发剃光了,倒教贤弟见笑了。”

胡日这才想起来,郭靖为了救自己,冲到火场里去,这下笑不出来了,愧疚道:“都是小弟惹得麻烦,害大哥人前出丑了。”

郭靖本是无意间提起那天的事,见胡日内疚,忙笑道:“贤弟不要放在心上,头发烧了过些日子自然会再长出来,倒是贤弟义气干云,实在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这一说胡日心底倒是更愧了,义气干云谈不上,如果不是因为程灵素像极了自己前世的女朋友,鬼才会跑回去救胡斐呢。只是郭靖这个样子,实在是大损他的英雄形象,倒要想个办法好好补救才是。

“大哥,谢谢你。”这几次胡日称呼郭靖都没称呼郭大哥,而是直接称呼大哥,实是因为在心底确实把郭靖当成亲大哥一般。

“贤弟说的见外了。”郭靖拍拍胡日肩膀,示意别把那些事往心底去。

“大哥,这几日战事如何?”受郭靖影响,胡日也关心起襄阳局势来。

“不算好。”郭靖皱了下眉头,只是两道眉毛一长一短,颇有些滑稽,不过胡日再无取笑之心。

“前日攻了一天城,昨日下午一直打到今日早上,总算退去了,只是襄阳城里宋军伤亡也很严重,群侠也有小半负了伤,鲁有脚鲁长老和数十名武林同道也以身殉国了。”郭靖语气低沉,想是也颇有伤感。

才三天啊,那天开武林大会黄蓉好像说的是要守上三个月的,胡日自是知道郭靖心底焦急,劝慰道:“再守几日,附近的城镇怕会来不少援军吧?”

郭靖摇了摇头道:“其时襄阳城守吕大人一早便向朝廷上书请求增援,更遣出数十官差向附近军营求救,只是全无消息。”

“要不大哥再派些人去催催吧,襄阳一失,大宋亡国就不远了,想必那些官员总不至于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吧。”胡日这几句话,确是来襄阳路上听百姓说的,只是原本并不深信,这时正好拿出来劝慰郭靖。

郭靖长叹了口气,道:“朝廷昏庸,军兵儒弱,将士怕死。愚兄在襄阳近二十年了,期间金兵数次来攻,求援无援、爱理不理这些事早已司空见惯了。”

这也算个国家!胡日恼怒道:“既如此,不妨弃了襄阳,小弟愿追随郭大哥浪迹天涯。”

郭靖苦笑了下,道:“贤弟倒也不必说这些气话。朝廷昏庸,百姓无辜,愚兄又怎忍丢下襄阳数十万百姓,更何况襄阳后面大宋境内的千万百姓呢。”

两人正说话间,又有几路金兵前来叫阵。

郭靖道:“你先回去休息,这里有我。”说罢,舍下胡日急急去了。

这次金兵带军之人是金国三王爷完颜洪烈座下勇将哈哈儿,完颜洪烈见宋军疲惫,便命哈哈儿带领昨晚未曾上阵的三万金兵又来攻城。

那三万军马结成三个方阵,成品字形排列,阵列于襄阳城前,军中飞出一骑金将,全身锁甲,手持长茅,正是哈哈儿。

哈哈儿冲着襄阳城仰头大声吼道:“叫襄阳城招抚使吕文德出来说话。”

郭靖离开后胡日独自一人从城楼走下来,却看到几个士兵随着一个将军装扮的人向城楼高台上走,那将军瞧其脸型,双颊无肉,应是瘦弱之人,偏偏周身圆圆鼓鼓的如同怀孕少妇,细看之下,方知道竟然不知裹了几层铠甲,护心镜从胸口一直挂到肚脐。那将军边走边抖,却不知道是因为铠甲背负巨重还是心中害怕,脚下发软。正巧此时上一个台阶,那将军身负重甲,腿迈不开,便要向前倒去,边上几个士兵忙扶住了他,道:“吕将军小心。”

胡日大奇,莫非这就是那个什么招抚使吕文德,怎地这般模样,想看个究竟,因此暗暗跟在几人身后。城楼虽高,但那将军在士兵的搀扶下,不一刻倒也登上了城楼顶端。

那将军走到城墙边上,双手扶住城墙,看到城下潮水般不见边际的金兵,兀自又发抖了一阵,边上两士兵忙举起牛皮盾牌护在身边,那将军心中稍定,对着城下的哈哈儿道:“我就是吕文德。”他中气不足,声不及远,边上的士兵向城下大声喊道:“吕将军到了。”

此时两军尚未交战,城楼上士兵都站立不动,吕文德带着几人衣甲鲜明的从城楼上冒出来,众人倒瞧的甚是清楚。那哈哈儿将吕文德的举止瞧的清楚明白,哈哈大笑道:“听人说襄阳吕文德是个胆小如鼠之辈,今日一见,果然见面更甚闻名。”他是久历战阵,行军打仗指挥士兵的将军,声如洪钟远远出去,这一说,襄阳城的宋兵士气不由的有些低落下来。

吕文德身边一个士兵询问道:“如此欺辱将军,小人是否骂回去。”

吕文德摆了摆手,向那士兵道:“我天生胆小,倒也算不得骂人。”

胡日觉得眼前有些发黑,这是个什么官啊,什么样的朝廷才会让一个胆小柔弱至此的人领军打仗。却不知道宋国开国皇帝原是武将出身,借着兵变才黄袍加身,由己度人,因此对武将颇为忌惮,带军之人历来都是文官,虽然也有胆识过人者,毕竟是沧海一粟,倒有大半都是如同吕文德这般甚至更甚的文人,如是斗酒邀诗,或可借酒豪放,若是领军出征,临阵退缩抱头鼠窜者大有人在。

吕文德又道:“我本是科举出声的文人,原只想做个廉洁清明的地方小官,安抚一方。谁知身逢乱世,要我披挂上阵,我又不识武艺,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边上士兵问道:“那将军你看怎么回?”

吕文德想了下,吩咐道:“就这般说好了。”

那士兵犹豫片刻,终于大声将吕文德之言转述一遍。那些城下阵列的金兵金将听闻,齐都大笑起来,一时声震于野。哈哈儿待众人笑声稍歇,又道:“如此害怕那你怎么还不速速逃跑,宋国的将军不战而逃的可多的是啊!”说完纵声大笑。

这一说,连吕文德身边的几个士兵都有些羞愧起来,吕文德混若不觉,深吸了口气道:“我是个文人,不敢说学识渊博,但是圣人之言自小便是日夜诵读的,圣人有言道:‘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又言:‘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金人残暴,世人皆知,我既是一城之首,怎能舍下满城百姓任你们蹂躏。”

哈哈儿听到吕文德身边的士兵转述,大笑道:“你既然害怕却又不逃跑,莫非想向金国投降不成?或许我可以保全你的性命。”

那几个士兵纷纷看向吕文德,担心吕文德又说出什么大伤士气的话来,吕文德却道:“我害怕豺狼,难道还要向豺狼投降吗?”

这次身边的几个士兵不待吕文德吩咐,一起大声喊出来,金兵阵中反倒安静下来。而低落许久的宋军士气重又振作起来,这才是吕文德将军么。

要知道吕文德随郭靖在襄阳守了近二十年,虽然胆子依然很小,但是气节却还是有的,襄阳城历经二十年战火,依然昌盛,郭靖指挥众人、阵前杀敌固然当居首功,吕文德于治理地方,安抚军民也着实功不可没。

片刻的安静后,哈哈儿单臂一挥,金兵阵中第一个方阵便手持巨盾缓缓向襄阳城推进,离襄阳城一里地时发一声喊,蜂拥向襄阳城冲来。

郭靖在两人对话时早安排好守城的宋军应对,见金兵发起冲锋,箭支如雨般倾泻下去。只是金人的盾牌颇大,因此损伤倒也并不严重。不一会儿,那一万金兵便冲到了襄阳城下,将盾牌举起护住头顶,然后二、三十个金兵抗着一根三、四丈粗长、一头包裹铁皮的圆木开始冲撞襄阳城门。其他金兵纷纷搭起云梯,向城墙上攻去。

一队宋兵在城里死命顶住城门,郭靖则指挥赶来助阵的群侠拿大石头往下砸,黄蓉方才小睡片刻,此时已经惊醒,站到郭靖身边。

盾牌挡住轻飘飘的弓箭当然没问题,但是大石头从襄阳城高高的城墙上丢下去,其势惊人,却绝不是盾牌能挡住的了,一时襄阳城下金兵死伤甚重,但是依旧蛮横不退。

群侠应对已经冲到城下一万金兵之际,哈哈儿将手中长枪指天,第二第三方阵金兵渐渐靠近襄阳城墙,箭塔,投石车随着两个方阵向襄阳城慢慢靠拢。

这时城内的投石车也已经准备完毕,黄蓉指挥着一众臂力强壮的武林人士瞄准了城外的投石车和箭塔攻击起来,金兵的投石车初始尚射不到城墙,只能被动挨打。

宋军的投石车位置本来就高,而使用投石车的都是身怀武功的汉子,投石车的射程自然更远些,不一刻金兵倒有三架投石车被砸坏了,附近的金兵也被砸死砸伤一些。只是金兵投石车远较宋军的多,大队投石车终于赶到城墙射程以内,对着城墙上的宋军发射起来。

这一来守城的宋军有些发乱了,一些金兵也趁势从云梯上杀了上来。

那吕文德说完已经在几个士兵搀扶下回去了,此刻估计躲在自己府内喝定惊茶。胡日本在城楼之上,见众人前仆后继奋勇杀敌,想起那日于大火中发的誓言,暗叹一声:“为什么逼我作大侠啊!”人已经拿起剑朝登上城墙的金兵杀了过去。

完颜洪烈倒也淡定,一早安排完便回到营中吩咐摆下酒桌,和一五十来岁布衣芒鞋的僧人对饮起来。

“三王爷以为这三万人可以拿下襄阳?”那僧人道。

完颜洪烈呷了口酒,才道:“那倒不是,襄阳向来易守难攻,但是里面的军士总不是铁打的,将五十万大军分成数份,轮流休息,日夜强攻,不出十日,累也累死他们。到时发起总攻,还不手到擒来。”

那僧人笑道:“原来是车轮大战。”说着和完颜洪烈对碰下酒杯,两人一饮而尽。

这一番恶战从下午杀到黄昏,城下金兵留下近万具尸体,哈哈儿方才率众退去,只是城内宋军也死了三千多,群侠有多有损伤。

胡日的身体经过两次改造,肌肉强度是练武之人的四倍,又有九阴真经的内力护体,虽然冲杀良久,倒也不甚疲累,连小伤都没有,环顾众人,才发现城墙上只有稀稀落落几个人还在站着放哨。

原来其他人连续恶战了三天有余,士兵和群侠都困顿之极,见金人稍退,倒地就睡,一时城墙上遍地都躺满了人。

吕文德已经组织了一些民众,给众人送来饮水和食物,郭靖命人清理城墙上的尸体,只是死人活人倒也不宜分辨,众人浑身浴血,和死人睡在一起,倒教来清理的人颇费了一番手脚。

郭靖站在城楼上道:“蓉儿,才三天功夫大家已经疲惫不堪,这次金国皇帝亲征,倾国而至,看来是不死不退了。”

黄蓉皱眉苦思,道:“我正在参详我父亲给我的二十八星宿大阵图,如若参详透了,或许还能一战,这是眼下却没这功夫。”

“蓉儿。”郭靖突然很温柔的说道。

“怎么了,靖哥哥。”黄蓉听郭靖语声温柔,不觉间用起两人少年时游戏江湖时的称呼。

郭靖轻轻握起黄蓉的手柔声道:“你说我若去金营刺杀了金国的狗皇帝完顏璟,金兵会不会乱?”

“靖哥哥!”黄蓉急道,这金章宗身在大军之中,刺杀之举谈何容易,“其实还有别的办法。”

郭靖听到黄蓉说还有办法,惊喜道:“什么办法?”

“我这次在金国打听军事情报之余探听到一个消息,金章宗有个小皇叔叫完颜永济,封号是卫绍王,其人志大才疏,却颇有野心,这次章宗亲政,不放心留他一人在中都,因此也将他带来了。如果能挑动卫绍王的野心,金国内部生变,那么襄阳之围就自然可解了。”

“那如何在五十万大军中找到这个卫绍王?用什么方法能挑动他的野心呢?”郭靖急道。

黄蓉有些发愁道:“这个却暂时还不知道,不过依我猜想,章宗既然对这个皇叔颇有忌惮,那么不是将他留在身边就是将他留在后军。”

郭靖叹了口气道:“若是在中都,或可找丐帮兄弟打探消息,只是此时金兵云集,五十万大军中一个汉人都难混进去,更别说打探消息了。”

两人默不作声苦思对策时胡日翩翩然的从城楼下登上来,见郭、黄两人兴冲冲道:“我想到一个办法。”

郭靖心思还在想黄蓉说的卫绍王身上,听到大喜道:“什么办法?”

胡日道:“我那日见程姑娘用毒之法甚是奇妙,或则在守城时可以用来抵御金人。”

黄蓉喜道:“正是如此。”郭靖也反应过来,胡日与两人想的不是一个问题,这办法虽可解燃眉之急,却不是治根之法,不过聊胜于无,点头道:“贤弟说的不错,不如现在就去。”

三人一起来到程灵素的房间,发现胡斐正守在门外,三人说明来意,胡斐笑道:“却与我二妹想到一块了,前日她便说起此时,当时便去准备药材,闭门炼制。只是这药炼制需花时日,而且炼药期间,会有毒素溢出,因此我便在此把关,生怕有人误闯进去中了毒。”

黄蓉问道:“还需几日?”

胡斐答道:“二妹说需要七天七夜,此时已过了两天一夜。”

胡日在边上说道:“既如此,那就太好了,只是这药炼制出来不知效果如何?”不待胡斐回答又道:“不如我再去靠近襄阳的零陵尝试借兵,胡兄弟在此守护程姑娘炼药。大哥你看如何?”

郭靖略一沉思,道:“也只好如此了。只是襄阳被金兵团团围困,如要出去也有极大风险,不如趁夜让愚兄护送你一段。”

胡日点了点头,道:“我有个朋友,也在襄阳义军之中,他的轻功卓越不凡,万一我跑不出去,他或许能成功。”

郭靖道:“既如此,那就速速准备,三更时分,城楼上集合。”

胡日匆匆忙忙跑回郭府,进了自己房间,田伯光还还在大睡,胡日也不客气,对着田伯光屁股上就是一脚,大喊道:“金兵杀进来了!”

田伯光听胡日大喊,腾的从床上跳下来拔出刀茫然四顾,问道:“金兵在哪里?”

胡日大笑,将与郭靖约定之事告诉了田伯光,田伯光道:“既然是郭大侠安排,自然尽心竭力。”

胡日看了一眼田伯光叹道:“我想如果你被咔嚓了下面的家伙,一定可以做个真正的大侠。”

三更不到,完颜洪烈又点起一直金兵,吩咐详攻襄阳城,自己则命人点起两只灯笼,安坐于营帐之外,慢慢饮着杯中美酒细看两军交锋。

因为受命详攻,这万余金兵只是远远的在襄阳城外喊叫,挥舞兵器。而宋军黑暗之中看不分明,一些宋军纷纷射箭还击。

“醉里挑灯看剑,三王爷真好兴致。”那僧人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完颜洪烈身边,轻笑一声说道。

完颜洪烈一怔,回头见是那僧人,也笑道:“倒叫明王见笑了。”

那僧人看了一眼战场,道:“古有诸葛亮草船借箭,三王爷夜半效法古人,想必是消耗襄阳城中军备吧。”

完颜洪烈微微一笑,道:“想不到明王远在吐番,对中原汉人的典故倒也如此清楚。”

那僧人道:“汉人有部《孙子兵法》有云:‘兵者,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鸠摩智忝为吐番护国法师,对兵法军事当然要有所了解。”

鸠摩智又道:“不知小僧提出的土金合盟共抗蒙古之事,三王爷考虑的如何了?”

完颜洪烈心道,以吐番目前的形势自顾尚且不暇,根本没有余力来协助金国抗蒙,当下淡然一笑道:“不如等打下襄阳,再由本王同父皇商议。”

鸠摩智见完颜洪烈不肯确定,微微一叹,不再说话。

宋军射了一阵箭,发现金兵并未来攻,也就松懈下来了,金兵早按完颜洪烈授意,待宋军稍微松懈,便由详攻变为实攻,发一声喊,向襄阳冲锋起来。城楼上的宋军见状,一时又纷纷射起箭来,只是这队金兵冲了数百米,将近宋军弓箭射程时便又停了下来,依旧原地呐喊,邻近士兵之间还互相用兵器相碰,一时‘叮叮当当’之声响遍战场,如果闭上眼睛听,还真与两军交战一般无二。

“他们这是劳军之计。”黄蓉道。

郭靖点了点头,道:“不过正好方便我送令狐贤弟二人出城。”三人下了城楼,在城门口坐上马,郭靖吩咐城门打开一线,三人纵骑而出,借着夜色,向西而去。

不一刻有金兵发现三人行踪,急忙汇报给完颜洪烈,完颜洪烈拿了个“千里镜”观看,发现三人中竟然有郭靖,大喜之下忙吩咐派军队拦截,自己也点了一支军队跟随而去。

三人驱马跑出襄阳十里不到,一名金将带领数百金军骑兵就从西北方向包抄过来。

郭靖喝道:“跟我一起冲。”提马冲在最前方朝金兵杀去,胡日和田伯光紧随其后。

为首的那员金将被郭靖一招震落马下,后面的金兵马队奔跑之中收不住马力,竟然将那名重伤的金将活活踩死。主将一死,其余金兵大乱,纷纷逃去,郭靖也不追赶,对胡、田二人道:“往下自己小心,我就送到这了。”胡、田二人在马上向郭靖微一抱拳,两人纵马向南疾驰而去。

郭靖勒马目送两人远去,不多时,完颜洪烈带领数千金兵赶到,完颜洪烈见金兵围住郭靖,向一众金兵道:“杀此人者,拜平南大将军,伤此人者,千两黄金。”那些金兵虽知郭靖勇猛,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况我众敌寡,发一声喊,纷纷杀向郭靖。

郭靖与完颜洪烈本有血仇,奈何完颜洪烈一直躲在金国中都,手下又有不少武功高强的人物,况且金国军队时常觊觎襄阳,郭靖不放心襄阳守备,这二十年来一直未曾离开襄阳,此时见完颜洪烈近在眼前,提马挥舞双矛向完颜洪烈杀去。

金兵虽然人多,但是郭靖冲杀之下,挡者无不披靡,郭靖双矛所及,刀断枪折,血肉横飞,完颜洪烈急喊道:“弓箭!”

这些金兵本是完颜洪烈亲兵,射术在金人中都算顶尖好手,闻言不少金兵取出弯弓,朝郭靖射去,郭靖长矛挥舞,那些箭支纷纷击飞,但是郭靖座骑却中了数箭,长嘶倒地。郭靖此时离完颜洪烈不过十数丈,舍下座骑,凌空跃起,如一只大鸟般朝完颜洪烈所在方向扑去。

完颜洪烈见状大惊,虽知郭靖绝无法一下跃到面前,还是调转马头跑出数步,回头看时,郭靖正好踢翻一个金兵骑士,借势一点又朝自己跃来,这下更不迟疑,拍马朝金兵大营跑去。

郭靖见完颜洪烈逃跑,右手长矛闪电射出,直取完颜洪烈背心,就在长矛入体前,一个金兵“哎呀呀”的如炮弹般撞在长矛上,却是完颜洪烈手下高手参仙老怪梁子翁眼见完颜洪烈遇险,抓起身边的一名金兵丢向长矛。

梁子翁在二十多年前炼制一条宝蛇曾被郭靖误食蛇血,这些年来又炼制一条自己服用了,自觉武功大进,但这次追随完颜洪烈出征,眼见郭靖在襄阳的威风,自知仍是远远不敌,但是主子遇难,这时无论如何也要出手相助的。

那金兵被梁子翁丢出如腾云驾雾般砸在郭靖射出的长矛上,顿时筋断骨折,眼见是不活了,不过长矛吃此一撞,偏了少许,从完颜洪烈身边擦身而过,惊出完颜洪烈一身冷汗,完颜此时吓得头也不敢回,只是拼命扬鞭催马向襄阳城下大营跑去,只要入得军中,就算郭靖武功通神也再难伤他分毫。

郭靖此时已经冲到了完颜洪烈原先所在的位置,梁子翁硬着头皮挥起双掌,拦住郭靖。郭靖急欲追杀完颜洪烈,只是梁子翁身边还有一员金将,唤作术虎高琪,是金国后起一代中的顶尖高手,据传武功仅逊于号称金国第一勇者的胡沙虎,是完颜洪烈身边第一勇将,武功还在梁子翁之上,两人缠住郭靖,又有边上一众金兵相助,郭靖虽然武功高强,急切之间,倒也脱身不得,等到郭靖连下狠招,打伤术虎高琪,惊退梁子翁,完颜洪烈已经去的远了。

胡日与田伯光一路急行,到了一三岔路口田伯光催马向零陵方向而去,发现胡日并未跟来,停下马问发生什么事。

胡日一笑,道:“不如兵分两路,你去零陵借兵,我去武陵借兵,也多个机会。”田伯光道了声好,两人就此分道扬镳。

胡日待田伯光去后,却没往武陵而去,折往渡口,待天明雇了艘小船,逆流北上。

已经到了夏末初秋,一早上太阳还没升起,江上风大,胡日一身单衣坐在船头,颇有些凉意。

那日郭、黄二人在城楼上细语,其实胡日听的分明,后见两人苦思,便上前招呼二人,当时心中便有计议,既然襄阳城死守不得,不如自己险中求生,绕过金军大营,由后方混入金军营地,再设法寻找那个卫绍王完颜永济,至于能否找到和说动完颜永济,那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

大神哥,此去凶险万分,小弟胡日正在照你给我的安排走大侠之路,你可要小心看着我,我还想回地球呢。看着水中倒影,胡日心里默默念道。

小舟在江中行了数日,一日黄昏,遇到一艘金国水军舰船,那舰船混迹江上,见到汉人的船家,便会穷追一气以射杀船上汉人为乐,这日正要回去,远远看见胡日乘坐的小船,便吩咐全速追赶。

大船速度远超小船,还未逼近,箭支就射了过来。胡日挥剑挡住射来的箭,吩咐船家快划,却听那船家在胡日身后道:“各自逃生,各听天命罢了。”说着自行跳水逃生去了。

胡日会开很多很多船,快艇、小油轮、摩托艇,就是飞机也会开,唯独不会划小船,船家跳水后,小船直在江心转圈,胡日一边痛骂船家不够义气,一边安慰自己不要生气,只是金人舰船临近,眼下却也只得跟着跳水。

金国舰船追近,停在小船附近,那船家水性不错,只是总得出水换气,潜行数十米,方一露头,便被一支箭支传脑而过。船上众人纷纷向射箭之人恭贺。一人抢先道:“王爷好箭法。”又有人道:“王爷箭法足以称的上金国第一。”另一人道:“王爷箭法如神,可称天下第一。”被恭维之人哈哈大笑,将弓交于身边的近侍,却道:“可惜跑了一个。”旁边一人忙道:“想是船客,不熟水性,此刻被水淹死了,可惜不能死在王爷箭下,却是那人没有福气。”

胡日跳下水去并未远游,而是深深潜入水底,仗着九阴真经的内功底子,这一口气比常人长上好多,待大船临近,便游到船底,这舰船虽然船头包铁,其余都是木头,而且长年泡在水中,胡日的弹指神通在练习九阴真经后颇有进境,又有四倍强化过的身体,虽然现在还不能碎石分金,但是指力插入寻常船木却足够了。胡日抓住船侧木头吸附在船侧,待船行了一段,方才透出水面换气。那些船上金兵在船上张望了一阵,见再无人影,也以为胡日已经淹死了,却不料胡日正在他们脚下。

金兵舰船追杀了那船夫后便逆流而上,胡日见与自己所去方向相同,一路之上虽有很多机会离开,但是胡日艺高胆更大,当下就搭着顺风船随船而行。只是时间一长,手指也感乏力,而且人在水中浸泡的久了,感觉浑身骨头都有些发软,肚中也是饥饿,所幸天已经晚了,那舰船终于在江边停靠。

看来是不得不走了,再这么泡下去,就算不饿死,也会被水泡烂了,不过这舰船害的老子差点沉尸江中喂了鱼,就这么走了似乎不是老子性格,反正天气也热,不如把船搞沉了,大家一起泡个澡也好。

胡日想好了就做,运劲于指在船底扣挖起来,只扣的几下,船上头顶处响起脚步声,胡日只得暂停了对船的破坏,附在船边。

却是一金兵来到船边撒尿,正巧就站在胡日正上方,胡日心念急转,三、两下就贴着船边爬了上去,长臂探出,拉住那金兵的脚用力一扯。那金兵也算倒霉,在畅快呢,突然见船边冒出一只手用力把自己往下扯,一个立足不稳,头上脚下的就往水里掉,还没掉水里,就看到胡日贴在船边,只是只来得及喊了个“啊”字,心口已经中了胡日九阴真经的掌力,掉进水里时已经死透了。

金兵落水发出声响,船上有金兵就在那倒霉金兵的身边,只是却没注意到胡日闪电般伸出的一只手来,到那金兵落水,这金兵楞了一下,大喊道:“小四屙尿掉水里了,快来人救他啊。”说着,趴在船边往下看去。却哪有金兵踪迹。

这时船上附近几个守卫站岗的金兵听到喊叫都忙跑过来,只是金兵都是北方人,会水的很少,等到他们喊来个个船工跳下水去救人时已经过了一阵子,那两个船工跳下水去搜寻一阵终于把那死了的金兵捞了起来,江水早将金兵嘴角的血迹冲去,只是这些个金兵都没注意到这落水的金兵不是溺死的。这船工原是汉人,虽然看出有些不妥,却怕万一说了那些金兵追问起来自己说不清楚,反换来一顿鞭子,反正也无人问起,便硬生生的将话吞回肚子里去了。

胡日在船这侧弄死那个叫小四的金兵后,随即随那金兵一起落水,趁船上守卫的金兵都去那侧看热闹的时候,潜到另一侧三两下登上船去,在船舱外面偷偷望里打探了几间,发现有间船舱没人,当下撬开窗户跳了进去。

这间船舱却是两个站岗金兵的卧舱,胡日进去后知道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见有几套金兵的换洗衣服,因此选了身较合身的衣服换上了,胡日将自己一身湿透的衣服塞入一床底下。然后低头打开舱门准备出去探探,刚开门却见一个金兵扶着墙软趴趴的走了进来,胡日心头狂跳,这两人住在一舱,必是熟悉的,只是过道上杀人万一惊动了,直得低下头去,后退两步,同时全神戒备,只要这金兵发觉不对大喊,立时便杀了他,自己再跳回江里去。那金兵径直进了房间,也没细看胡日,自行倒在床上,嘴里还念道着:“今天吃坏了肚子,可拉的我脚都软了,小四,你不是该站岗么?”胡日正要打晕他,那金兵兀自睡去了。

小四,好像那个站在船边尿尿的金兵也叫小四,看来这个金兵刚才在拉肚子,不知道小四已经落水死了,胡日脑子飞快转动,最后决定暂时不杀这金兵,过了一阵,待这金兵睡的迷糊了,胡日摇了摇他,问道:“厨房在哪?”

那金兵睡的神志不清时,顺口答了句:“左手第三间。”说完又睡去了,混没想到如是真的小四怎么会不知道厨房在哪。

胡日将头盔拉低一点,走进厨房,见准备了不少吃的,胡日饿的正有点发慌,也不客气,抓了两只烤鸡就回原先的房间啃了起来。正吃的痛快,外面有人喊道:“戒备,有船过来。”

胡日趴在窗边,戳了个小洞望外瞧去,却发现另外一艘快船向这驶来。那快船行驶近了,胡日看清船头站着一个金将,全身上下黄金锁甲,似乎是个大将。外面的金兵目力自然没有胡日好,但是其中一个头领模样的金兵掏出千里镜看了下道:“慌什么,自己人。好像是徒单南平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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