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假期和国内假期时间不同,两家一同吃了个饭,大致定下了结婚的时间和安排,章父章母在一月底就回了美国。
云舒和章斯年商量好,年三十这天在S市同章奶奶一块过,初一再回B市。
年底是章斯年最忙的时间段。云舒考完试后,开始放假,一天到晚悠闲地很。天又冷,天天睡到日上三竿,窝在家里把棉花糖当暖手袋抱着,在家猫冬,章斯年看不惯她那懒散的样子,又将人拎到办公室来一块上班。
“章先生。”办公室的门打开,探进来个小脑袋。
“怎么出去了这么久。”章斯年从从文件中抬眸,问到。
“快过年了,淮海路那边每家店都在排队,我排了一下午呢,才排了三家队。”
“要不是我动作快,都抢不到这些。”
云舒手举起大包小包的塑料袋子得意洋洋示意自己的战利品。
“光明邨的酱鸭、蟹壳黄,哈尔冰食品厂的蝴蝶酥,杏仁排、黄油曲奇,奶奶说的醉蟹、黄泥螺还有红肠我也都买好了。”
两人第一次一块过年,云舒做什么都新鲜的很,章斯年这边忙到回家后都还要加班,桌上的文件摞起来比她还高些,她就先开始一个人混在S市的大爷大妈排的大长队里面,采购起了年货。
“啊,对了……”云舒脱下羽绒服,从羽绒服里面掏出一个小纸袋子来。“刚刚蝴蝶酥刚出炉,还是热的。”
云舒说着从纸袋子里拿出一个递到章斯年的嘴边。
章斯年咬了一口,入口还是温热的,口感酥脆,牛油的香味和奶香味在嘴里化开。他不太吃甜食,拿着咬了两口,就拿纸巾垫着,放倒了一边。
云舒坐在一旁,嘴里叼着个蝴蝶酥,对着手机里的清单,数着指头算还有什么没买,神色严肃,像是在进行什么重要的工程,神色比坐在桌前写论文时还严肃。
她最爱这些小甜点儿,没几口,就将一个蝴蝶酥吃完了,嘴边沾了些酥皮屑,舌头无意识的伸出来舔了一圈,粉色的唇上覆了一层淡淡的水光。
“小花猫似的。”章斯年见状嘴角弯了弯,将手边剩下的那小半块蝴蝶酥给吃了——挺甜。
手中翻阅文件的速度加快了些——早点休假陪小姑娘挤在人群里抢年货也挺好的。
章斯年紧赶慢赶,一直忙到过年前两天,才将工作忙完,开始休年假。
云舒这一阵折腾下来,家里已经有了些年味——桌上的果盘里已经装上了花花绿绿的糖果,墙上挂上了年年有鱼的挂件,窗户上贴着红色的窗花,大部分都是章奶奶剪的,老一辈人的手艺,很是精致。其中两个花纹简单还剪得歪歪扭扭的,出自云舒之手。但她还是厚着脸皮将这两个不是很好看的窗花贴在了不起眼的窗户上。
连棉花糖都换了件红底刺绣的小衣服,脖子上系了个红色蝴蝶结,头上拿着红丝带将白毛扎起一缕儿,一只狗让云舒包的跟个红包似的。
年二十九晚上,下了场雪,雪下得不大,只在草坪上和车顶上积下薄薄一层。
章奶奶前两天就住了过来,章斯年一大早起来时,她正在厨房炸年货,猫耳朵、麻花堆了小半篓子,香味充满了整个屋子。
“小舒还在睡?”
章斯年从电饭煲中舀了一碗小米粥:“嗯,早饭给她温着吧。”
云舒冬天喜欢赖床,他年前忙,昨天一放假,云舒晚上热情的很,两人在床上厮混到大半夜,章斯年下楼时,云舒还抱着被子,缩成一团,脸上还带着枕头褶皱压出的睡痕,小脸红扑扑的,睡得很沉。要不是他知道今天过年事情挺多,意志坚定起床,他都想抱着云舒再睡一会儿。
章家小辈都是要求要练字的,年年对联都是自己写。往年是章爷爷写,今年轮到了章斯年。
云舒从楼上下来时,章斯年正站在桌前写对联,桌上已经铺开了两副成品,放在那儿,等着墨迹干。他身子微微弯着,手上拿着墨条细细的研墨。
她垫着脚尖,蹑手蹑脚往章斯年那边去。
本来想从背后抱住他,吓他一跳,没想到还没走到他背后,他就将墨条放了下来,转过身来,抱住她。
“你是背后长了眼睛么,章先生。”
章斯年眼睛弯了弯,低头去吻她。
她刚刷完牙,唇齿间有淡淡的水蜜桃牙膏的甜味。
亲完后章斯年拿着毛笔沾墨汁,悬着腕,在红色的春联纸上笔走龙蛇。
云舒坐在桌前,手托着下巴,章斯年写一个字,她跟着念一个字。
“粥在锅里温着,快去吃了。但过会儿就吃午饭,也别吃太多。”
“嗯。”
吃完回来,章斯年已经将对联全部写好了,正坐在桌前收拾笔墨。
云舒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个绳子吊着的骨头形状的磨牙棒,逗棉花糖。
棉花糖每次快够上了,她就将绳子向上拎一点。棉花糖跳了几次,总是够不上,不再理她,懒洋洋的趴在沙发边。
云舒见它不理人了,半躺在沙发上,光着脚,拿脚背去蹭棉花糖毛茸茸的背,手上抓着奶奶刚炸出来的小麻花,咔嚓咔嚓的咬。
棉花糖脾气像名字一样软绵绵,云舒拿脚在它身上蹭来蹭去也不恼,趴在地上,眯着眼,懒洋洋的。云舒头上别着个红色蝴蝶结发卡,棉花糖头上扎着个红丝带,一人一犬都是懒散的样子。
章斯年在她头上敲了一下:“懒洋洋的像什么话。”
云舒最会看章斯年脸色,从沙发上跳下来替他拿过对联,一脸讨好:“我陪着你一块去贴对联。”
“好。”
雪刚停,天阴沉的厉害,寒风冷冽。
章斯年将云舒裹得严严实实的,才拎着凳子,拉着人出去。
院子里一片白。云舒跟在章斯年身后,踩着章斯年留下的脚印,一跳一跳的往前走。